原來,這次龐前進回來探親,主要是爲了治療吳子軒的媽媽,龐小瓶。龐小瓶從半年前得了個怪病,總是拉稀,日漸消瘦,去查腸胃,卻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一些淺表性的炎症,可是按照腸胃病治了幾個月,卻沒有任何的進展。
所以這次龐前進回來,就是看看龐小瓶究竟得的是什麼怪病。龐前進是西大醫院的腸胃科主任,在豐日縣的名聲也很大,豐日縣的幾家醫院算是西大醫院的下級醫院,每年總有很多醫生去西大醫院進修。
龐前進帶着龐小瓶到豐日縣最大的風日醫院做了全方面的檢查,也調來了幾個專家會診,就是沒發現具體的病因,直到一個老華醫給了個建議:“看這情況,只能按華醫的路子來治了,先固本扶陽吧。”
按華醫的看法,龐小瓶是陽虛的症狀,所以要補一補陽氣,補陽氣的最好藥材非老山參莫屬,所以龐前進就帶着吳子軒來到藥材城找老山參。
至於爲什麼只買一般的山參,而不去找更高級別的百年人蔘,是因爲龐前進擔心龐小瓶的底子太虛,強行進補會適得其反,有些藥材,扶強不扶弱,補的太過,是要死人的。
給龐小瓶治病的期間,龐前進一直想找龐小南來診斷一下,可是龐小南的電話總是打不通,沒想到今天在藥材市場竟然碰到了,於是龐前進怎麼會捨得錯過這個機會,他借一根普普通通的人蔘,想說服龐小南去看看他的姐姐。
“這樣啊……”龐小南有些爲難,他還得回去給自己的父親治病,不想在豐日縣耽誤太多時間,可是龐前進的盛情難卻,還有一根20000塊的人蔘做見面禮,禮尚往來,不去又不太好。
“這樣吧,你把你姐姐家的地址給我,我還得買點藥,買完之後我直接過去。”
“行,太好了,我們在家裡恭候你的到來,你一定得來啊。”龐前進高高興興的留了地址,就帶着吳子軒走了。
一路上,吳子軒疑惑不解道:“舅舅,你怎麼對這個龐小南這麼看重啊,他真的會治病嗎?”
“你是不知道啊,他治病的水平比你舅舅高多了。”龐前進把火車上的見聞跟吳子軒詳細的說了一遍,“你舅舅只會開刀,他卻只需要靠一隻手給病人按摩一下,你說他會不會治病?”
“他那不過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吳子軒不以爲然道,在他的眼裡,華醫治病從來都只是傳聞,即使有個別治好的,也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不許胡說,會不會治病,他來了你就知道了。”雖然龐前進聽了老華醫的建議,開始用華醫的方子給龐小瓶治病,可是他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因爲平日裡他擅長的都是西醫的療法,有時用點華藥,也不過是輔助手段。
龐小南在藥材大市場裡買齊了龐同需要的藥物,就按照龐前進給的地址找到了龐小瓶的家中。
這是一處別墅區,在豐日縣算是頂級的住宅區,龐小瓶的老公,是當地知名的開發商萬廈房地產有限公司,這一片別墅,也是他的公司所開發,他留了一棟位置最好的給自己家人居住。
在別墅區的門口,龐小南被保安攔了下來。“這裡是私人區域,請你趕快離開。”
保安見龐小南穿着樸素,又是生面孔,毫不留情的催促龐小南離開。
“我來找人,18棟的龐小瓶。”龐小南報上了業主的名字。
“找龐總?找她什麼事?”龐小瓶在萬廈公司也任了職,管的還是人事,包括這裡的物業,也都是屬於龐小瓶管理,所以保安們都認識她。
“我是來給她看病的。”龐小南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給她看病?”保安鄙夷的打量着龐小南,“小子,你別張口說瞎話,就你也會看病,你是來找龐總送禮的吧。”
龐小瓶管着萬廈公司的人事權,又是萬廈董事長的夫人,要跟她巴結的人多了去了,所以龐小瓶曾經交代過,到家裡來找她的人,一律不見。
“我真的是來給她看病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龐小南心裡有些不爽,到底是誰送禮,他剛剛纔收了龐前進一根人蔘,要不是看在龐前進的面子上,他會立刻走人。
“哼,你少在這裡吹牛,我們龐總要看病,都是找最好的大夫,就算是上門看病,也一定是車接車送的名醫,你算什麼東西,趕快走,別擋在這裡。”保安不理龐小南的要求,他可不想因爲龐小南的一句話,騷擾了龐小瓶的清淨。
龐小南知道多說無益,但他既然答應了龐前進,就不能違背了約定,他只好撥通了龐前進的電話。
“龐醫生,你好,我是龐小南,我現在在別墅區的門口,保安不讓進,麻煩你來接我一下。”掛了電話,龐小南站在門口旁邊,等龐前進過來。
不久,龐前進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在門口左顧右盼,終於發現了龐小南,連忙把龐小南迎了進去。
“你個沒長眼的東西,怎麼不讓人進?”龐前進狠狠的罵了保安一句。
“龐……龐醫生,對不起,我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龐總的客人。”龐前進是龐小瓶的弟弟,保安自然是認識的,要是龐前進跟龐小瓶那裡說句他的壞話,他肯定要捲鋪蓋走人。
“你要是耽誤了龐總的治療,我要你好看!”龐前進心裡也是自責的很,好不容易找來了龐小南,要是因爲保安的緣故氣走了龐小南,真的是太悲哀了。其實這也怪他自己,爲什麼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呢,現在他只有把氣出在保安身上。
“算了算了,他也是職責所在。”龐小南淡然的向前走去,這世上以貌取人的現象實在是太普遍了。
龐前進連忙跟上了龐小南的步伐,跑到他前面引路。
18號別墅坐落在半山腰,這是豐日縣城邊的一座小山,一條小河蜿蜒流過,18號別墅正好在河灣裡,背山面水。
“來,坐,龐大師。”龐前進把龐小南引進客廳,殷勤的招呼龐小南坐到客廳正中的大沙發上。
“大師我可不敢當。”龐小南覺得大師都是年紀很大的人,自己還年輕,不應該被叫老了。
“誒,你當得起大師的稱號,何況,別人都叫我龐醫生,如果我也叫你龐醫生,會搞混了去的,是吧,龐大師?”龐前進非得稱呼龐小南爲大師不可。
“坐就不坐了,你的病人呢?”龐小南想着速戰速決,想盡快看到病人。
“哦,她在樓上,我叫她下來。”龐前進朝樓上走去。
片刻之後,一箇中年婦女跟着龐前進下了樓,龐前進介紹道:“姐,這就是我給你找來的神醫,龐大師。”
然後龐前進又衝龐小南說:“龐大師,這是我的姐姐,龐小瓶。”
龐小瓶的臉色十分不好,一臉蠟黃,但是從氣質上來說,卻是雍容華貴,她看到龐小南,有點驚訝,因爲弟弟找來的大師,竟然是個後生仔。
不過龐小瓶也算是商場上的女強人,閱人無數,沒有她兒子吳子軒那樣目光短淺,只見她微微一頷首,強顏歡笑道:“龐大師你好,我是龐小瓶。”
龐小南微微點了點頭,說:“你好,請坐吧。”
只一眼,龐小南就發現了龐小瓶的問題所在。華醫看病四門功課,望聞問切,能望之而知其病所在,是華醫的最高境界。
不過,龐小南卻不能立即說出龐小瓶的病因,因爲世人都不相信,華醫僅憑一雙眼睛就能看出問題,那樣太神乎其神了,會被人當成胡說八道,所以,龐小南準備做戲做全套。
“龐總是吧,我給你號號脈。”這是切的功夫,一般來說,在華醫看病的過程中不能或缺。
號脈的同時,龐小南也開始發問,這是問的功夫:“龐總是不是覺得腸胃不好,每天都要排便很多次?”
“也沒有很多次,就是上午的時候,總是要去幾次,下午和晚上倒是比較正常,還有些脹氣腸鳴的症狀。”龐小瓶這半年來看過很多醫生,對於醫生的問話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有沒有覺得胸口不舒服?”龐小南發出的靈氣已經遊走到了龐小瓶的肺部,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這個……”龐小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以往看病,醫生都是注重腸胃方面的問題,從來沒有誰問過胸部的症狀,“睡覺的時候,總是在半夜感到呼吸有些不暢,往往這個時候就驚醒了。”
“醫生,難道我的胸部有問題嗎?”龐小瓶有些害怕,難道自己得了乳腺癌?
可是乳腺癌又怎麼會造成拉肚子呢?
龐小南收回了搭脈的手指,龐小瓶覺得那種舒服的感覺一下子抽空了,半天沒緩過神來。
“龐大師,我姐姐究竟是什麼病?”龐前進一直盯着龐小南的舉動,等待着龐小南的最後判斷。
“她的病在肺部。”龐小南淡淡的說道。
“肺病?”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吳子軒開口了,“你開什麼玩笑,肺病怎麼會拉肚子,你到底會不會看病?”
“吳子軒!”龐前進惱怒的瞪了吳子軒一眼,“閉嘴!”
龐小南也不看吳子軒,對龐前進解釋道:“你也學過醫,或多或少知道華醫的相關理論吧,你姐的這個病,表面上看是腸胃疾病,實際是肺部感染造成的。肺和大腸互爲表裡,如果肺受到了損傷,大腸的功能就會受到影響,導致腹瀉的症狀。”
“可是,我們查過,肺部沒有病變啊。”龐前進雖然知道龐小南說的這個理論,不過龐小瓶的照片和CT裡看起來並沒有肺部的病變。
“她的肺部現在還沒有器質性的病變,不代表她的肺部沒有問題。”龐小南剛剛動用真氣探查了龐小瓶的肺部,問題就出在那裡。
“但是我聽醫院的老華醫說,她的問題主要還是脾虛導致的,要以補脾爲主,而從她現在的症狀來看,確實也符合脾胃虛弱的論斷。”龐前進和龐小南討論醫學問題,旁邊的龐小瓶和吳子軒都是一頭霧水,插不上嘴。
“當然了,我不是懷疑你的診斷,可是這真的是肺部問題導致的嗎?”
雖然龐前進把龐小南當成大師,但是畢竟自己也身爲名醫,還是覺得要穩當一點好,龐小南的這個理論太讓人吃驚了。
“肺出了問題,自然也會導致脾胃的問題,脾胃屬土,肺屬金,土生金,肺不好了,就會耗掉脾胃的養分,自然就會導致消化不良,這是華醫的臟腑辨證關係。”龐小南覺得有必要和龐前進溫習一下華醫的基礎理論,龐前進做主刀醫生太久,已經荒廢了華醫的技術。
“嗯,你說的沒錯。”龐前進終於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學到的那些華醫的皮毛,“但是,她的肺部爲什麼會受到感染呢?”
“姐姐,你這段日子是不是抽菸了?”龐前進疑惑的看向龐小瓶。
“沒有啊,我一直不抽菸的,我也討厭煙味。”龐小瓶搖了搖頭。
“那就奇怪了,如果是肺部的問題,最多的原因就是吸入了污染的氣體。”龐前進轉向龐小南,“龐大師,你看……”
龐小南知道龐前進現在還不能接受龐小瓶是肺部感染的問題,於是又補充道:“肺主皮毛,你看看你姐姐的頭髮和皮膚。”
“龐大師,你說的沒錯,這幾個月我的頭髮掉的厲害,還有……”龐小瓶有些羞於啓齒,“就連身上的體毛,也經常掉,我的牀上,一覺起來就看到很多毛髮……”
龐前進這才注意到龐小瓶的頭髮,儘管是梳的一絲不苟,但是確實是顯得枯黃乾燥。
“還有,你是不是最近總覺得皮膚有些瘙癢?”龐小南注意到了龐小瓶脖子上幾顆小小的紅點,那應該是撓癢癢形成的斑點。
“是啊,龐大師,我以爲是皮膚病,用了一些皮膚藥,可是不見好轉啊,”龐小瓶的眼裡來了神采,“這麼說,你認爲,這也是肺部的毛病造成的。”
“沒錯,肺部出了問題,你的皮毛,還有大腸都會出現問題,從你所有的綜合症狀來看,你的問題就出在肺部。”龐小南一錘定音,不容置疑。
“可是,我爲什麼會得肺部的毛病呢?”龐小南有些困惑的看着龐小南。
“方不方便帶我去你的房間看看?”龐小南起身道。
“方便,走,我帶你去。”龐小瓶被龐小南的說法心悅誠服,巴不得馬上找到病因,於是對龐小南的要求一概滿足,雖然她的房間幾乎沒有人進去過。
“龐大師,既然你確定我姐姐的問題是出在肺部,那麼你打算怎麼治療呢?”龐前進跟在龐小南的身後,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解救的對策。
“先不急,先看看環境再說。”龐小南慢慢悠悠的跟在龐小瓶的後面,來到了龐小瓶的臥房。
還未到門前,龐小南就感覺到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奇異的香味,雖然清爽,卻好像裡面混合着莫名的毒藥。
龐小瓶一打開門,那裡面就衝出一股刺鼻的香味。
“哇,好香!”龐前進皺起了眉頭,“姐,你這屋裡薰的什麼香草?”
“不是什麼香草,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給我一個香爐,我聞着覺得挺好聞的,所以就放在了臥室裡,現在我每天都得聞着這個香味才能入睡呢。”龐小瓶指着她的牀頭櫃上一個古香古色的香爐說。
龐小南努力的吸了一口香爐的味道,嘴角揚了一下,說:“這個香爐有問題。”
“啊?不會吧?”龐小瓶詫異的看着龐小南,“這是我的一個好朋友送給我的。”
“你仔細回想一下,是不是從你把這個香爐帶回家開始,你就有些半夜驚醒的經歷?”龐小南拿起那個香爐,仔細的觀察了一下。
香爐是個老物件,看起來有上百年的歷史,不過裡面散發的香氣,卻是那麼的充滿蠱惑。
問題不在香爐,而在香爐裡面的香料。
“好像是哦,我把香爐帶回家後,剛好出差了一個月,在外面睡覺好像還睡的舒坦一些,回到家後,就開始失眠多夢了。”龐小瓶仔細的回憶起來,似乎和龐小南說的一樣,這個香爐真的影響了自己的睡眠。
“姐,這個香爐誰給你的?”龐前進似乎也察覺到這個香爐散發的味道有些奇怪。
“你認識的,就那個我們公司的付曉麗,你姐夫的秘書。”龐小瓶拿起香爐道,“她跟我說這個香爐是在外面旅遊的時候,在一個古董店買的,賣家說只要在裡面點上一些安魂香,就能一覺到天光。”
“不管這個香爐的來歷是什麼樣的,你把它先收起來,不要放在臥室裡。”龐小南又在龐小瓶的房間裡走了一圈,沒有發現異樣,這才走出了房間,到了樓下的客廳。
“龐大師,這麼說你認爲引起我姐姐肺部出毛病的原因就是那個香爐?”龐前進不太相信,一個香爐就能導致龐小瓶半年都腹瀉不止。
“我不敢肯定你導致你姐姐患病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香爐,但是那個香爐肯定有問題。”龐小南看了看周圍,“有沒有水喝?”
“哦,你看我這記性,你進來我都忘了泡茶!”龐前進朝廚房喊道,“韓姨,泡杯茶來,要上好的紅茶!”
“不必那麼麻煩,給我一瓶礦泉水就行。”龐小南確實是有點渴了。
“大師,你覺得送我這個香爐的人,是有意害我嗎?”龐小瓶好像想到了一個深層次的問題。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先把那個香爐收起來吧,最好是埋了。”龐小南可不想捲入到豪門的恩怨裡去。
“好的,大師,我這就照你的方法做。”龐小瓶衝外面喊了一句,“柳叔,你過來一下!”
一個老大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身的園丁打扮,龐小瓶把手中的香爐交給了他,“把這個東西給我埋了,越深越好。”
“好的,太太。”柳叔接過了香爐,朝外面走去。
“龐大師,僅僅把香爐埋了就能治好我姐姐的病嗎?”龐前進覺得這也太簡單了,這已經不是治病了,這是破案。
“當然不是,丟了香爐只是治本,但是你姐已經病了幾個月,還得把標給調回來。”龐小南喝了一口礦泉水,衝龐前進道:“你去拿紙筆給我,我開張方子。”
“好的,你稍等。”
龐小南接過龐前進遞過來的紙和筆,唰唰唰的寫了一個藥方,交到了龐前進的手中,“照這個方子撿三副藥,每天一副,要是沒好,你再找我,不過,應該會好的。”
“真的嗎?只需要三副藥就治得好?”龐小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爲了治療自己的病轉遍了附近的醫院,吃藥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種,現在抽屜裡還有慢慢一抽屜的藥丸。
“前提是,不能和其他的藥一起吃。”龐小南看着龐小瓶,給出了醫囑。
“是是是,我一定照你說的做。”龐小瓶一開始也不相信龐小南,可是當龐小南說出自己的病症,還分析出原因,又找到了源頭,她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加上龐小南的自信的眼神,讓她看到了希望。
“那行吧,我走了。”龐小南起身要走。
“等一下,龐大師,吃了飯再走啊……”龐小瓶連忙起身挽留龐小南。
“是啊,龐大師,已經快到飯點了,吃完飯再走吧。”龐前進也出聲挽留。
“不了,我這次回來,主要是看望父母,還是回家陪父母吃飯比較好。”龐小南笑着拒絕了龐家姐弟的好意,他來豐日縣已經半天了,龐同還躺在牀上,中午沒人給他做飯。
“這……怎麼好意思讓你白來一趟呢?”龐小瓶覺得過意不去,人家大師過來給自己看病,竟然飯都沒吃就要走。
“前進,趕快,給龐大師包個紅包。”龐小瓶是商城女強人,知道有來有往的道理,不能讓龐小南免費給自己看病。
“不必了,不過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龐小南知道這大富之家都是懂規矩的,自己要是不接報酬,人家還會覺得自己矯情。
“什麼要求,大師你儘管提,只要我做得到,一定答應你。”龐小瓶聽到龐小南主動開口要求,才覺得自己的病有救。
在商城裡摸爬滾打慣的人,不相信免費的午餐,免費的都是最貴的,所以一個醫生,要是不收報酬,病人會覺得醫生不盡力。很多大醫院的主刀醫生,要是不肯收病人的紅包,病人會覺得開刀的風險太高,龐前進對這個是深有體會。
“是這樣的,我老家在鄉下,交通不太方便,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不用的車子,借我開一下,我只要用這個寒假就夠了……”龐小南是覺得日後還得來豐日縣辦事,比如龐同的治病藥材,他只買了一個療程,還得跑幾趟,搭車確實有些不方便。
“沒問題,吳子軒,去,把家裡那輛幻想給龐大師開!”龐小瓶對着吳子軒下達了命令。
“媽,家裡不是還有輛奔馬嗎?”吳子軒一百個不願意,那輛幻想,是龐小瓶的專屬座駕,價值幾百萬,連他這個兒子想借出去開一開,龐小瓶都很少答應。
“聽我的,快去!”龐小瓶朝吳子軒使了一個顏色,吳子軒無奈的帶着龐小南去了車庫,龐前進也跟在了後面。
“這麼好的車啊,還有沒有差一點的?”龐小南看到幻想之後,也是吃了一驚,這是超豪華的轎車,身份的象徵,如果他開回鄉下,只怕惹到無端的煩惱,還有,要是哪裡擦了碰了,也是個麻煩事。
“龐大師,你就該開這種車,這才符合你的身份。”龐前進從吳子軒手裡搶過鑰匙,遞到了龐小南的手裡。
“好吧,那就謝謝了。”龐小南知道推辭也沒有用,只能是小心點開了。
看着龐小南開着幻想揚長而去,吳子軒忿忿不平的對龐前進說:“舅舅,這小子不會開着車跑了吧,要是他不還車,我們就損失大了!”
“閉嘴!”龐前進瞪了吳子軒一眼,“你說說你,怎麼老是懷疑別人的人品呢?醫者父母心,只要是他能治好你媽,就是把這輛車送給他又怎麼樣?”
龐前進自己是醫生,他清楚的懂得醫患之間的矛盾,他也最討厭病人懷疑他的醫德,所以碰到送禮的,除非是那些家境特別厚實的,否則他一概不收。
但是那些大富豪,你不收他的禮,他心裡不踏實,龐前進前腳收禮,後腳就做了善事,要麼捐給慈善資金,要麼去助養幾個貧困少年,要麼就是成立一個醫學獎學金。
回到屋裡,龐小瓶還在等龐前進。
“前進,這龐大師你從哪裡找來的,好像真的有兩把刷子。”龐小瓶現在還在回味龐小南看病的過程,就那麼簡簡單單的號個脈,問兩句話,就把自己的病因給找出來了。
“姐,我也是碰巧了,你是不知道啊,他在火車上可以徒手治好別人的急性闌尾炎,你說我作爲一個腸胃科的主刀醫生,我能不震驚嗎?”龐前進抓起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滔滔不絕的表達他對龐小南的敬仰之情。
“這次回來給你治病,我就一直想請他過來,可是呢,打了幾個電話都沒聯繫上,今天去藥材城剛好給我碰上了,你說我能不珍惜這個機會嗎,看起來,他沒白來啊。”
“是啊,我覺得雖然他看病的方法很簡單,不過卻十分的有效率。”龐小瓶想起那個香爐,不禁皺起了眉頭。
“媽,我覺得你們太高看這小子了,我看他就是故弄懸殊,你的病能不能治好,還得看療效不是嗎?說不定這藥根本就沒效果……”吳子軒不滿的坐到了沙發上,不該龐小瓶把幻想送給龐小南開。
“你這臭小子,你是咒你媽的病好不了嗎?”龐小瓶惱怒的敲了吳子軒一個彈指。
“不是啊媽,哪有這麼輕輕鬆鬆就把你的病治好的,三副藥就治好你,我可不信,你看你這幾個月都吃了多少藥了,他兩個嘴脣一開一合,就說三副藥治好你,有那麼神嗎?”吳子軒躲着龐小瓶的指頭,不斷的分辯。
“你少在這裡嘰嘰歪歪,沒事去公司上班去,”龐前進也看不下去了,“你老說回來照顧你媽,我看你就是不想上班……”
“你舅舅說的沒錯,你也老大不小了,別一天到晚不務正業。”龐小瓶對這個兒子也是無奈,這段時間自己生病,也沒有好好的管教,而吳子軒就藉口照顧自己不去公司,不是在家玩遊戲就是出去鬼混。
“媽,我這怎麼是不務正業了,我是一片孝心啊,你看你生病的這段時間,我不得陪着你嗎?”吳子軒滿臉的委屈,演的是一個逼真。
“得了,我要你照顧什麼,我這病也馬上好了,不用你陪着,你就好好的去公司上班就是。”龐小瓶不再和吳子軒理論,她對龐前進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了外面的花園裡。
“柳叔,你把香爐埋了嗎?”柳叔正在修剪枝葉。
“埋了,就在那裡。”柳叔指了指河邊的一棵柳樹說。
“前進,你覺得付曉麗送這個香爐給我,是要故意害我嗎?”龐小瓶和龐前進走到了小河邊,皺着眉頭看着遠處的青山。
“這個,我不敢肯定,畢竟,我和她不熟,我也很少在家。”龐前進認識付曉麗,不過都是通過龐小瓶,那是個很有風韻的漂亮女人。
“最近,我聽到一些傳言,說你姐夫在外面有女人,我懷疑……”龐小瓶的眉頭皺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