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風起雲涌,純黑色的魔氣與半天的烏雲糾纏在一起,時進時退,聲勢驚人。
烏雲與魔氣相交之處閃電雷鳴,真聖氣息肆意,愈發的暴虐,一些尚未跑遠的魔獸,要麼在這威勢之下,直接被震暈過去,要麼嚇得瑟瑟發抖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彷小南坐在大樹之下,依然有若一片虛影一般,忽幻忽滅,彷如從未存在。
原本,作爲一位半聖,是絕對難以在這個範圍之內,毫不受影響的安然坐立,不動如鬆。
但胸口處的陰陽靈犀,此時正在以極爲罕見的速度,在飛速閃爍着,一股奇妙的氣息也環繞着彷小南的周身之處,正起着某些無法言喻的奇妙作用。
在這作用之下,彷小南的神識逐漸悠遠,直接進入了那閃電雷鳴的巨大龍捲之內,清晰地感受着裡邊的氣息變化,各種氣機生滅。
漸漸地,那邊還在打,但彷小南這邊卻是已經有了一些變化。
原本低垂的眼眸此刻已經張大,愣愣地看着那邊的戰場,而後臉上開始露出了淡淡空明的神情。
一絲絲的奇妙氣息,在緩緩發散,那些狂風在周圍肆虐,但在他這身周方圓丈許之地,雖然依然風起雲涌,但卻沒有任何殺傷和震懾之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何時,在他坐的地方,有一根殘存的只剩一截草根的野草,甚至隱隱地吐出了細微的新芽。
只不過,這一切都無人知曉。
漸漸地風停了,雲也散了,天空再次一片明朗,金光老祖默默地看了一眼那邊,眼中閃過了一抹貪婪之色,但終於還是輕哼了一聲,身影緩緩淡去,消失無蹤。
而彷小南卻依然還坐在那處一動不動,只是雙眸已經再次閉合,面容也恢復了平靜,悄無聲息。
隨着時間的推移,太陽逐漸的西斜,一些逃散的魔獸也逐漸地開始返回這十萬大山的深處。
此刻突然有着一隻白色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從草叢裡跑了過來,只不過動作似乎有些僵硬,細細看去卻見得那左前腳和胸口之處隱隱地有着一些血跡。
可能是在方纔的颶風之中,受到了一些傷。
這隻兔子原本是一路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只不過蹦着蹦着,好像有些累了一般,竟然就在彷小南旁邊兩三尺之處停住了。
那腦袋可愛地朝着四處張望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一般,又朝着彷小南身邊蹦了兩步,隔着尺許的位置,在他旁邊停下。
然後就這般趴在那地,一動不動......
月升日落,日升月落,周而復始,幾個晝夜過去。
隨着一絲細微的呼吸聲起,彷小南的身形才緩緩從虛空中浮現。
只是此刻,他身上的氣息與幾天之前,卻已經是截然不同。
整個人顯得愈發的脫塵而空明,多了幾絲那麼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
彷小南長長地呼了口氣,站起身來,這才意外地低頭看向腳邊。
看着那個匍匐在尺許之外的小白兔,明顯地一愣。
這兔子什麼時候過來的?明明沒死,但爲什麼自己現在才感知到?
而且......在這樣的十萬大山深處,會有這麼無害的小動物存在?
彷小南遲疑了一陣,終於蹲下身去,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小白兔。
這小兔子雖然眯着眼睛,但確實是活的,這從它的呼吸便可以感知。
遲疑了一下,伸出手去,輕輕地在這小兔子的背上撫摸了一下,溫暖的觸覺隨之而來,甚至那兩隻耳朵還輕輕地抖動了一下,似乎並不抗拒他的撫摸。
“呼!”彷小南輕輕地吐了口氣,苦笑着伸出兩手,將這兔子抱了起來,看着它前爪和胸口處的血跡,微微地皺了皺眉。
不過很明顯,那兩處傷口此刻都已經結痂了,所以彷小南也只是揚了揚眉之後,便沒怎麼在意;只是將這兔子抱在懷中,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十數裡之外。
此刻,那真聖爭鬥的氣息已經散去,空間也逐漸穩定,所以彷小南的速度要快上很多,不過是半柱香之後,彷小南便出現在了十萬大山的外圍。
不過,他並沒有朝着南陵鎮而去,而是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在距離南陵鎮百里之外的一個小山谷中,此刻正有着一縷炊煙緩緩升騰。
這個山谷不大,但卻甚是清幽,裡邊甚至還有一條三、四尺寬尺許深的小溪蜿蜒而出。
在山谷的深處,一棟剛剛新建而成的木屋門口,正燃着一個火堆,上邊一把銅壺,正在輕輕地冒着白氣。
旁邊周裘正坐在火堆旁,給火堆添柴加火。
而不遠之處的小溪旁,瓦鐵華正在處理着一隻野雞。
此刻的瓦鐵華彷彿就像回到了當初瓦家村的時候一般,就如同一個普通人,正拿着刀,給這雞開膛破肚。
只不過這雞在他手中,也無需用開水褪毛,只是在水裡輕輕地一抖,那所有的雞毛絨毛之類,都自行脫落隨水流而去。
看着瓦鐵華熟門熟路地提着這隻雞過來,然後抹上油。
周裘伸手提下那已經水浪翻滾的銅壺,略微有些古怪地看着瓦鐵華,道:“瓦長老,你還會這個?”
“會!”瓦鐵華難得地嘴角翹了翹,道:“以前還是普通人的時候,獵狗偶爾能獵到一些野物!只不過許久沒做,有些生疏了!”
“啊......”周裘張了張嘴,看着已經將雞架在火上烤起來的瓦鐵華,遲疑了一下,道:“瓦長老修行有多久了?”
“修行?”瓦鐵華想了想,認真地道:“修行這不好算,不過死到是死了有好幾年了!”
“啊?!”
周裘有些愣了,這死了好幾年了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堂堂一個血妖,還能翻來覆去的死?死了一回又一回?
還是這另有秘法?
這番想着,周裘卻是有些興奮了起來,這血妖如此難成,偏偏下修卻是出了一個,難不成真要翻來覆去的死上幾次,又重新凝聚復生?才能修成這等存在?
瞧着周裘那古怪的模樣,瓦鐵華便是知道周裘想岔了,淡聲笑道:“我幾年前只是普通人,因爲一些邪魔,所以才死了!”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