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靈

心之失落冊·龍鯨碧海卷

無花放下眉橫波,俯下身子去,用自己的耳朵貼着“地面”,深呼一口氣,屏息,凝神而聽,無花把自己的聽力擴散到致極,只要有一絲一毫的聲音,都逃不脫他的雙耳。

“怦、怦、怦……”好像在遠處,傳來沉緩的聲音,這心跳聲,十分的有節奏,慢而不緩,好像是天地間最玄最雅的節奏聲。

此時,無花的聽力好像就是定格在這一刻,聽力就像追蹤的獵犬,鎖定了這心跳聲,順着方向追去。

“就在那邊。”無花跳了起來,忍不住高興地說道。

眉橫波她都露出笑容,他們這兩個迷途的“羔羊”總算是找到了方向了。

“還是我的小眉兒聰明,天才。”無花抱着眉橫波,給了嬌人兒一個長長的熱吻。

“還不快走。”眉橫波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無花心喜,抱着嬌人兒忙向他所鎖定的方向走去。

龍鯨的身體何等之大,雖然說心臟在它胸部那一帶,然,以它那龐大的體積,從此處到它心臟,沒有一千里也有八百里。

雖然在這龐大的體內有無數的裂隙溝壑,但是,無花鎖定龍鯨的心跳聲,隨着自己的聽力而走,任你再多的岔着也都難不了無花了。

龍鯨體內的世界,還真的是神奇極了,什麼樣的景色都有,連綿的山巒,交錯的江河,飛鳥游魚,無所不有,宛若是一個世界。

其實,龍鯨體內就是一個世界,龍鯨的體內隨便挪出兒一個小空地兒,對於其他的生物來說,那就是一個天地。試想一樣,連血管都可以媲美於尼羅紅泥江,那龍鯨體內的空地之多是可想而知了。

無花和眉橫波都看得眼花繚亂,都爲之驚歎,造物主的造化,還真是神奇無比。

此時,前面傳來亮光,習慣了龍鯨體內千奇百怪的事,無花已經沒有什麼驚奇了,走過去,只見此處是一片的晶瑩,擡頭望,只見頭頂上是一團一團的瑩光,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或者是龍鯨的分泌物。

此處好像是一個溶岩石洞,垂懸的怪柱,一坨坨堆成的巖堆,密密麻麻,交錯縱橫,在此處,還有潺潺的小溪水,好像是一個怪石聳立的山谷一般。

“吱、吱、吱……”突然,從這交錯的怪巖堆中,鑽出了千萬只古怪無比的生物來。

這古怪的生物像是猴子,但,又是不像,有老虎一樣的爪子,寬大的頭額,很善爬,有許多是倒懸於懸柱之上,這些既像老虎又像猴子的怪物吱吱叫着,不時地用爪子抓着自己的皮毛。

在這巖堆四周,紛紛的冒出這種似虎似猴的怪物,把無花兩個人團團圍住,斷去了他們的後路。

這些怪物,緩緩地逼過來,不時的呲牙裂嘴,張牙舞爪的,頓時在這裡是亂嘈嘈的一片,那吱吱的叫聲充斥着耳朵,聽了就讓人心煩。

“這是什麼怪物。”無花抱着眉橫波,他們一路走來,龍鯨這體內的生物都很怕生,見到他們兩個人來了,都遠遠的跑開了,沒有想到這似猴似虎的怪物一點都不怕他們,反而是圍了過來。

“我怎麼知道。”眉橫波說道。

“吱、吱、吱……”千萬只似猴似虎的怪物都撲了下來,張牙舞爪,四隻爪子狠狠地抓了過來,一旦是被這些怪物所爪住,只怕會把人分屍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們這種不類不倫的怪物也敢來欺負我這個生人。”無花長笑,擡腿,一道迴旋,佛家的無影腿施展的淋漓盡致,一個迴旋踢,捲起了一道狂捲風,空中連下了一連串的殘影,各種方位的都有。

“啪、啪、啪……”無花一腳湊效,把撲上來的所有怪物都踢了出去,摔得它們是七葷八素。

一腳之威,果然是嚇住了這羣怪物,吱吱地叫着,圍着無花他們團團轉,有些畏懼,一時間不敢撲了上來。

見到這樣的情況,無花不由是自鳴自得,說道:“嘿,嘿,小眉兒,你的夫君可真有男兒魅力,一個回踢腳就把這羣猢猻給震懾住了。”

眉橫波沒有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哼聲說道:“也不害臊,這樣的話,只有你無花大英雄才敢說得出來,有本事就一個回踢腳把亡靈大帝這樣的人物踢得不敢上來。”

“嘿,嘿,嘿,這個當然,你家的夫君可是個天上沒有、地上無雙的大好男人,嘿,嘿,總有一天會把亡靈大帝這個傢伙踢上天去。”這個傢伙一點都不害臊,吹起牛來還真是牛哄哄。

“噗嗤”的一聲,眉橫波都不由被他逗笑了,手兒摟着他的虎腰,窩在他的懷裡,下頷輕輕地揚了揚,說道:“你看,它們又想要來了。”

果然,只見在一個巖堆上冒出了一個似虎似虎的怪物,這怪物比其他們怪的要大上一倍,頭額上的紋條宛如一個“王”,這個怪物吱吱喳喳地叫着,不時用前爪擂了擂胸,好像是驅使着其他的怪物向無花進攻。

果然,這個怪物的尖叫下,那些對無花本是有些畏懼的怪物又逼上來,隨着“吱、吱、吱”的一陣亂叫,黑壓壓的一陣,全部撲向無花。

“好你們這等猢猻,連你們家大爺的無影腳都沒有吃夠,再嘗你們一腳。”無花哈哈大笑,又是一記迴旋腳,效果和剛纔一個模樣,橫掃千軍的氣勢,一腳把這些怪物都踢了出去。

但,這一次這些怪物並沒有因此停手,在那個頭額上有一個“王”字的首領威舞下,再一次的撲向無花。

“看到沒有,那隻就是王,兵家雲:擒賊先擒王。”在無花懷裡的眉橫波涼涼地說道,完全是看戲之姿,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窩着愛郎的懷抱。

“好,小眉兒,看你家夫君的。”無花一聲的斥叱,突然殘影萬千,佛身分影,在這個空間中有着千萬個無花,頓時使得這些怪物都眼花了,都摸不着頭腦,哪裡一來子來了這麼多的無花。

“啪——”的一聲,那個怪物頭兒還沒有明白怎麼一回事,就被無花一腳踹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個巖堆上。

不過,這怪物頭兒的皮也夠厚的,被一腳踹出去之後,好像沒有事兒一身,爬了起來。

這怪物頭兒,匍下前爪,低聲吼叫着,好像準備好向無花進攻一般,其他的怪物也學着它的模樣,伏下身子,低吼着。頓時,在這個溶洞裡是響起了一陣陣的吼叫,好像是進了狼窩一樣。

“嘿,嘿,怎麼,又想羣毆了。”無花腳尖是轉了轉,隨時都會給這些怪物一頓狠湊。

然,此時從一個空隙裡飛來一個光點,這光點有拳頭般大小,全身散發出濛濛的白光,隱約之間,好像是能看得到有一對光翼在扇動一般。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光團一出現,四周成千上萬的怪物顯得不安起來,紛紛地後退,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然而,這光團卻像小天使一般,翩翩而飛,並還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嗚——”最後,那個怪物的頭兒沉吼一聲,掉頭就走,很慌張地逃了,其他的怪物見到自己的頭兒慌張地逃了,也一窩蜂似的,全散了,一眨眼之間,全部怪物逃得一乾二淨,在此處只剩下無花兩人以及那一團的蒙光。

無花倒一時傻眼了,不知道這羣怪獸怎麼一下子全逃了。

而那團蒙光卻翩翩起舞,時兒飛到無花身邊,時兒飛到另一邊,還不時的發出像銀鈴一般的聲音,好聽極了。

無花一時都不由呆呆地看着這小精靈兒翩翩起舞,見它那翩躚的舞姿,都爲之着迷。

眉橫波也一時之間呆住了,也出神地望着這濛濛的光團起舞。

“海靈。”好不容易,眉橫波驚醒過來,驚呼,忙是說道:“阿瑟海的護身符——海靈,快捉住它!”

“海靈?”無花一怔,望着那翩翩起舞的濛濛光團,感覺這個名字很適合她,大海的精靈。

眉橫波忙是說道:“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快捉住它。”

無花只好說道:“好,看我的。”說着,騰出右手,手如流光,捉星掣光,又疾又準。

然而,事情卻出人意料,只見那海靈輕輕地一蕩,好像是波光一蕩一般,在這一蕩之中,時間好像是慢了一拍,等無花的手到了那個方位之時,海靈正好是從他手掌邊沿擦過。

海靈像是個調皮的孩子,像是在戲弄無花,飛到了無花的面前,扇動着光翼,然後又飛開了,在一邊翩翩起舞,發出悅耳的聲音,好像是在哼着調子。

無花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敢相信,自己的動作有多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沒有想到這個海靈竟然是輕而易舉地躲過了自己的一招。

“發什麼呆,快抓住它。”眉橫波說道。

無花深呼一口氣,手掌電掣而出,快得不能再快了,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捉向海靈。

然,海靈還是輕輕地一蕩,好像她輕輕一蕩,時間就慢了一拍,正好躲過無花的手掌。

無花早就有防備了,手一覆,再一次捉向海靈。然,海靈還是一蕩,像波光,無花再一次的落空。

無花真不敢相信,如果第一次沒有捉住她,那是自己的大意,然而,這一次,他很清楚,他用了十二分的功夫了,但,還是沒有捉住這海靈。

眉橫波掙開無花的懷抱,下來,說道:“你不要大意,海靈是天下間最難捉的東西,能不能捉住,還要看緣分。”

海靈就像頑皮的小孩子,見無花沒有捉住自己,偏偏就在飛到無花身邊翩翩起舞,好像是挑釁無花,發出悅耳的聲音,好像是笑無花捉不到她。

“好,我就不信捉不住你。”無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雙手緩緩地伸出來。

無花十指轉了一輪,好像是佛指彈算一般,又快又妙,看去,美麗極了。

妙佛手,在靈山八十一佛法中排不到前十,但是,它絕對是最快的佛手法。

無花的佛指輪過,好像整個天地都罩在他的手指之中,一輪又一輪的佛指向海靈捉去,滔滔不絕,好像是佛指的海洋。

然而,事情就是那麼的古怪,海靈就只會輕輕地一蕩,它每蕩一次,時間就好像慢上一拍,無花的佛指每次都落空。

佛指越轉越快,最後,你所能看到那是一輪又一輪轉動的光影,但是,不論像佛指是怎麼樣的快,都還是每次落空。

眉橫波則是在一邊上緊緊地盯着無花的舉動,握着拳頭,屏息,不敢出聲。

最後,無花都不得不停下手來,用了十二成的功力,把“妙佛手”發揮得淋漓盡致,還是捉不到海靈。

海靈可就得意了,還飛到無花的鼻端,扇動了兩下光翼,好像是得意洋洋地向無花示威一般。

“好,我看你能得意幾時。”無花收瀲氣息,手結佛印,嘴角帶着淡淡的微笑。

拈花指,靈山八十一佛法的另外一種指法,拈花指,最講究的就是意境。

佛祖拈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指到落下,隨着拈花指一發,空間爲之蕩了蕩,時間也好像是停了一拍,拈花指一到,碰到了海靈的小身軀了,好像也把海靈嚇了一跳,但她又是一蕩,再一次十分妙地躲過了無花的拈花指。

無花不信就捉她不到,拈花指連連變指,妙之又妙,好像是天花亂墜。

然而,不論無花拈花指如何變幻莫測,如何的妙之又妙,但,最後,還是捉不到海靈。

無花收回了拈花指,苦笑了一下,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快速的東西,連“妙佛手”和“拈花指”都抓不到。

海靈可就得意了,在無花身邊翩翩起舞,發出悅耳的聲音,好像是哼着得意的小調,嘲笑無花捉不到她。

“看招。”無花見她得意勁,叱喝一聲,佛化千手,千萬隻手以最快的速度向海靈罩去。

貝葉千佛手!一手佛千,以千萬億,佛手之衆,數也數不清。

最快,最多的佛手,貝葉千佛手,可以說,是在靈山八十一佛法中出了名的難纏的佛手,一手之下,可謂是天羅地網,任你通天本事也難逃逸。

所以,無花的佛手是越化越多,最後,整個空間都是成了佛手的世界,在這裡,佛手掌握了一切,佛手所織成的天羅地網那怕你是一絲一縷的空氣,都是逃逸不掉。

然,意外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海靈就像是穿梭於天羅地網中的精靈,翩躚起舞,很一次妙之又妙地躲過無花的“貝葉千佛手”。

海靈還是邊起舞邊哼着不知名的小調兒,差點把無花氣得吐血。

無花最後還是無功而還,只好收回了自己的佛手,無奈極了,這個小精靈,真的是快,她的躲閃,已經超越速度的範疇。

她可就是得意了,停在了無花的面前,搖動着身子,是氣死無花。

無花只好是眼睜睜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飛來飛去,拿她沒有辦法。

“要靜,和海靈比速度是比不過她的,她是阿瑟海的精靈,心感天地。你越快,她就越快。你應該要和她比靜。”眉橫波提醒無花。

無花靈光一閃,恍然,深深地呼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的靈識散發出去,整個人陷入了寂滅之中。

頓時,無花的靈識一片黑暗,寂靜無比,在這黑暗的靈識中,只有一團的光,那就是海靈。

慢慢地,無花完全的陷入這靈識之中,越來越遲緩,好像自己和時間溶爲了一體,再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一時間,感覺,天地間的一切都停頓了,此時,無花纔看清了海靈飛舞的軌跡,一道淡淡的光彩,美麗極了。

隨着無花靈識完全陷入其中,無花漸漸地看清楚了光團中的海靈了。

好可愛的小傢伙,全身粉白,發出淡淡的白光,背上有一對小小的光翼,那對小而靈動的眼睛,讓人看了就喜歡無比。這可愛模樣,真像是一個小天使。

此時,無花出手了,無花的手,很慢,很慢,在這世界中,好像再也沒有比無花這個動作還要慢的動作了。

動作之慢,好像是完成這個動作要完成千萬年一樣,最後是變成了永恆了。

無花的動作慢,而,天地間的一切都隨着無花的動作慢了下來,連海靈都不例外,最後,海靈好像是自己撲入無花的手掌中一般,那落入無花手掌的動作,完美極了,好像是渾然天成,達到了最完美的動作。

無花以最慢的動作收回了自己手掌,握住。

此時,無花緩緩地睜開自己的眼睛,帶着淡淡的微笑,說道:“小東西,看你還頑皮不,這一下總算是抓住你了。”

此時,無花不再怕她逃走了,打開手掌,一看,無花嚇了一跳,只見海靈身上的蒙光已經散去,露出了身子,閉着小小的眼睛,好像睡着一般。

“不會死了吧。”無花還以爲自己下手太重,把她抓死了。

眉橫波高興地走過來,說道:“不是,海靈只要一被人捉住,她就會假睡起來,不理人的,除非是放開她。”說着她拿出了一條線。

這說它是一條線,還不如說是一絲的流光,淡淡的瑩光,根本就是看不到線,好像這線就像是瑩光形成一般。

眉橫波輕輕地一系,打了一個活結,把假睡的海靈系在無花的脖子上。神態很溫柔,說道:“這是海族的一件寶物,海天一線,只要繫住東西,任你天大本事也逃不掉。你把海靈帶在身上,以後幫得了你。”

“什麼幫助?”無花捉海靈只不過起了好勝心,看誰的動作快。

眉橫波說道:“海靈被稱爲阿瑟海的護身符,可以護住你靈去的最後一點光,就算你被人五馬分屍也不會死。”

“這麼寶貝的東西,還是你戴着。”無花要取下來。

眉橫波忙是握住他的手,輕柔說道:“不,這東西,你戴着,以後你還要對付亡靈大帝這樣的惡魔,沒有她給你護身,你向危險。亡靈大帝是金輪獄君的親傳弟子,金輪獄君號稱靈魂的歸宿,惡魔的聖祖,亡靈大帝會有可能不知不覺的殺死你的靈魂。再說……”

說到這裡,眉橫叔粉臉兒一紅,低着聲,說道:“再說,你送我太極圖,那,那這東西,就算我送給你的了。”

嬌人這帶羞的模樣,嬌美極了,一向冷漠的眉橫波,竟會有這般的嬌羞。

“好,好,小眉兒這麼說,夫君就收下親親小眉兒的私訂終身的情物了。”無花得意極了,抱着嬌人兒,親了一頓。

“少得意。”眉橫波給他一個拳頭。

無花哈哈地笑,開心極了,也親了一下假睡着的海靈,說道:“小傢伙,以後就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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