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貫通了全身所有的經絡,開啓了先天九竅,能夠溝通天地精氣,成就武宗巔峰至尊,但卻比起葉進這個初階的武聖還是稍有不如,葉進招法真氣均是渾然一體,圓融無漏,而且令曹世劫感到心驚的是,葉進竟然已經能夠溝通天地元氣,在周圍徹底形成了一個氣場空間來了,從外界環境方面來壓制他汲取天地精氣。
雖然一時半刻,他還無法分出勝負,但是若是時間一太久了,曹世劫就漸漸感覺到體內的先天真氣頓時漸漸有些地入不敷出,感到有些吃力了,而此消彼長之下,葉進卻始終不緊不慢一分一分地爭取着勝利之勢。
曹世劫也想暫避開葉進的鋒芒,繞身遊鬥,然後趁機將其擊斃,但是此時早已經步入武聖境界的葉進招法異常精湛,無論是什麼打法都絕不在他之下,曹世劫意識到了根本無法令葉進引入殼中,只得一拳一腳地與葉進實打實地硬拼硬鬥。
“龜蛇盤,性命堅,卻能火裡栽金蓮!”葉進忽然輕叱一聲,單手忽然在胸前一併,向前疾推,一股火焰形狀的罡氣風暴般劈打了過去。
這一團罡氣悄無聲息,彷彿清風送起來的一片羽毛一般,輕輕地印在這個曹世劫的胸口,沒有絲毫的聲響,而他胸口的衣服卻是寸寸碎裂了開來。
“啵!”曹世劫胸口陡地出現了一個火焰蓮花形狀的空洞,露出的堅實胸膛上面出現了一個蓮華形狀的淡淡掌印。
曹世劫似呆住了,怔怔地看着葉進,又看了看胸口位置的這朵蓮華形狀的孔洞。
“你已經輸了。”葉進緩緩地收起了手來,輕輕嘆息了一聲。
曹世劫雄偉的身軀驀地顫抖了一下,忽然一個踉蹌,站穩了腳步,他定定地凝望着葉進,忽然張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血液之中夾雜了破絮一般地東西,正是已經破碎的內臟!
旁邊觀戰的楚王面如死灰。
他重重地躺倒在地上,胸口一起一伏,眼中卻是頓時閃過一抹強烈的不甘與妒忌之色。
剛剛葉進的那一擊,看似雲淡風輕,但實際已經徹底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武宗境界的高手雖然生機強大,體內的先天罡氣能夠洗滌肉身,強大肉身,卻沒有絲毫的活性,並沒有再生肢體的能力。
只有步入了武聖之境,體內的先天真氣纔有了生機綿綿的秉性,即使是五臟上面能夠受到了一些傷害,也能夠迅速修復,而步入了武尊之境後,體內真氣顆顆粒粒飽滿如珠,生機更是強大無比,就算是殘肢斷臂也能夠重新生長出來。
葉進凝視着他的身軀,黯然嘆息了一聲:“前輩,終究是這樣,你死在了我的手裡。”
“是的……我……輸了……”曹世劫口中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啞聲地道:“我……輸了……,可惜……我從……交手中……悟出了……這麼多……東西,卻來不及……”
“不要怪我,剛剛如此兇險,我實在留手不得,但是就算你能悟出來又能怎麼樣呢?”葉進凝望着他眼中強烈的不甘,嘆息一聲,淡淡地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你性格執拗狂放,任憑什麼武功到你手中都會融會貫通,這本是修煉武學的先決條件,但是突破武聖的關鍵,不在於體內真氣的強大與否,而是自己的心,你的心性卻是能發不能收,敗在我手中,也不足爲奇。”
“是了……我的心境……不如你大,也不如你細……我終究還是……輸了……”段世劫幾乎一個字就吐出一口鮮血來,面如金紙,慘然一笑,每笑一聲就吐出一口鮮血,形狀無比淒厲。
“青袍前輩,當年多虧你救我一命,又指點傳授我武藝,我雖然傷了你,但也不願意再殺你,更不能放過你。”葉進毫不遲疑,伸手接連點了他十八處大穴,淡淡地道:“你武功已廢,就留在我們葉家的莊園中養老吧,我葉家有道藏經書五千零四十八卷,若你有心參悟,說不定就能從中悟出些什麼,能夠恢復傷勢也說不定。”
“你……說話……當真?”曹世劫眼睛刷地雪亮,急聲開口道。
“我還有必要再騙你嗎?”葉進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綿綿泊泊的真氣在他體內遊走,哂然淡笑:“武道尊者,體內真氣顆顆粒粒圓滿猶如珍珠,內外圓滿無暇,生機綿綿不勤,殘肢斷臂都能重生,修復些許內臟的創傷又算得了什麼?前輩,你武學精深,或許能夠推演到這一關也說不定。”
“武道尊者?武道尊者嗎?好!好!好!你葉進……果然是光明磊落!難怪……你修爲如此之高……若是我,定就沒有你這般心胸……”曹世劫聲音嘶啞,口角中溢出一股股鮮血來,臉龐上泛起了一層神光,隨即仰天慘笑:“我曹世劫一生強硬,從不肯向任何人低頭,你肯饒恕了我……我卻不……願意接受!罷了……罷了。”
葉進看着他眼中的倔強之色,不禁嘆息道:“前輩,我不是饒恕你,只是償還了欠你的債而已。”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要他點一點頭,葉進就會饒恕了他,但是他卻因爲不願意違背自己的秉性,毅然放棄了這個機會了。
“……你不用爲我圓場,你沒有欠我什麼,我當初救你……本就是爲了……今日痛快的一戰,今時今日,你已償還……”曹世劫口角溢出鮮血,悽然嘆息道:“唉……可惜,我這性子……終究還是改不了,我的心……也累極啦,成就不了武聖……”
葉進知他性情倔強,肯定會選擇如此的結局,當下默然半晌,黯然嘆息道:“那你……還有什麼心願嗎?晚輩幫你完成就是了。”
“……還有什麼心願?”曹世劫喃喃地道,逐漸黯淡下的眼神忽然變得熠熠生輝。
驀然回首,數十年的場景在腦海之中歷歷在目。
“我這一生,雖然錯過了很多美好的東西,但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坦坦蕩蕩……但終究限於學識不足,心胸狹窄,未能踏出這最後一步……”
葉進嘆息道:“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不說別的了,就說前輩這一腔不服輸的鬥志,也是令我極其拜服的,若我能有前輩如此剛烈的秉性,只怕早就步入這重境界了。”
“呵呵呵……你說得好!老子這一生就是不服輸!有得必有失……”曹世節哈哈狂笑,眉宇間漸漸舒展了開來:“老子生來就是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老子就是不服……”
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一口鮮血涌入了咽喉之中,瞳孔漸漸地渙散開來,就此溘然長逝,與世長辭。
他的心臟已然盡數破裂開來。葉進神色黯然。
武宗的境界,也只是能夠保住體內生機不散而已,並不似武聖這種境界,不但生機不散,而起體內生機綿綿不絕。
月光如水,曹世劫靜靜地躺倒在此地,已經悄然而逝。
葉進凝望了他片刻,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站起身來向他輕輕膜拜了一番,然後輕輕撫平了他怒目圓睜的眼睛。
旁邊的太子嘆息一聲,擡手道:“來人,將這位武道宗師擡下去,選一處寶地,厚葬了他吧。”
兩名將軍應聲出列而來,從葉進身邊擡起了段世劫的身軀,朝下面走去了。
“楚王爺,時至如今,你還不服輸麼?”葉進聲如霹靂,直達九天。
葉進忽然大怒道:“你爲了一己之私,悍然起兵,攪亂天下,使得民不聊生!我且來問你,你死之後又有何顏面去見歷代先皇!”
“廢話少說,本王還沒有輸,沒有完全的輸!”楚親王放聲嘶吼道,獰聲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已經收買了南疆白黎族人!已經在這玉京城外佈置了蠱毒!哈哈,龍元!你既然想讓我死,那麼咱們就拼一個同歸於盡吧!”
他猛然喝道:“白黎聖女!你還不出來,等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