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備從馬老爺子的店鋪走出來,在回寢室的路上通過手機支付寶給沈華晴匯入了四萬二。
那塊翡翠原石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一定能知道那塊原石中有翡翠,所以光有探測器的能力是不行的,他得牢牢記住一點,不能吃獨食。你吃肉,好歹留點湯給別人。給別人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反正才十萬多。
轉完帳,沒多會兒劉小備接到了沈華晴的電話,接通就聽到一片聲埋怨:“劉小備,你是怎麼回事?我說過不要分成,你給我打錢幹嘛?”
劉小備笑呵呵的道:“託沈姐的福,從你手裡買的那塊料,分割出來,最少可以賣了十四萬!那個,怎麼地是從你手裡便宜買的,我要是獨佔,那吃相太難看了!”
“那行吧,想要吃相不難看,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沈華晴清脆如銀鈴的道。
劉小備心裡一緊:“什麼事?”
“我要買樣老古董,你幫我參謀!”
“這個,我不是專業的鑑寶師哦。準確的說,我的正業是,額,我好像沒有正業,算了,別理那麼多了!”
沈華晴氣笑道:“我管你有沒有正業,就問你幹不幹吧?”
“嘿嘿,有沒勞務費?”
沈華晴沒好氣道:“勞務費算屁。你要是看準了,賣了好價錢,給你百分之十提成!”
劉小備竊喜:“行啊,是什麼東東?”
沈華晴冷冷的道:“這也要問,到了地兒,看了東西就知道!”
劉小備就在附近的華龍大酒店前等她來接,大約十分鐘後,沈華晴開着一臺黑色轎車過來了。劉小備鑽進副駕駛室,嬉皮笑臉的這裡摸摸,那裡瞧瞧:“你這車好像是奔馳。得好幾十萬吧?”
沈華晴冷冷的道:“二百多點。”
“蝦米?二百多萬?”劉小備嚇了一跳,豪車可不是能探測出來的,比他從蘇琳那還沒到手的越野車還貴,不過他出身貧寒,一上真場,難免出糗。而沈華晴似乎毫不在意。
“這種價位的車,在咱們廣城市大把的。”說着,沈華晴話鋒一轉道:“等下我的御用鑑寶師,綽號鐵嘴,他也會來。你不會介意吧?”
劉小備在得到系統之前,在這些上流社會的富人面前,什麼都不是,他哪會介意這個。大搖其頭道:“不介意!”
“小備,別以爲我不知道,在賭石攤前,其實你早就看好那塊了,對不對?”
反正不是什麼壞事,劉小備樂得承認道:“沈姐,你眼光很老道啊。”
“哼!”沈華晴好像不愛笑,跟誰都冷得掉冰碴。
不一會兒,車開到本市一個叫做荷里活的地方。聽沈華晴介紹說,荷里活別墅區是本市最高檔的別墅區,本市的富豪名流都住在這裡。這個別墅羣把鼎鼎大名的梅雨湖包裹起來,達到衆星拱月的奇觀。
直達荷里活的那條街就叫荷里活大街。
一進入荷里活大街,看見這裡各種豪華的建築,跟外面一牆之隔,卻儼然是兩個世界。像劉小備這種寒門出身的吊絲,陡生一種望而生畏之感。
車子經過門崗那兒,保安看到沈華晴,連忙叫了聲大小姐,馬上放行。開到一幢叫梅園的別墅門前,沈華晴下了車,劉小備這才注意她的裝扮,今天她穿着一襲米黃束腰風衣,看似簡單,舉手投足卻透出一股貴氣。
劉小備心想,沈姐的家世肯定是非富即貴吧。
梅園的主人早派了老管家在門口靜候佳客。那個胖大叔看到沈華晴,立即哈着腰小跑過來,畢恭畢敬的把沈華晴迎接進去。
劉小備今晚算是開了眼界,從大門進去,通向別墅有一條長長的甬道,居然是九重葛種植成的長廊。在九重葛長廊下漫步,觀賞着兩邊奼紫嫣紅的花海,這感覺,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沈姐,人人都叫你大小姐,你來頭不小啊?”劉小備忍不住側目道。
沈華晴冷哼道:“少扯這些沒用的東西!”
劉小備鬱悶了,這位大小姐來頭大,脾氣也大。
不一會兒,胖大叔把他二人請入客廳。超大的客廳內燈火通明,客廳沙發上早坐着一夥人。那些人見沈華晴來了,紛紛起立迎接。
坐主位的是個鶴髮童顏的老太太。沈華晴別看心氣高,倒也沒忘了給劉小備介紹一下。“這位老太太,就是梅園的女主人,姓梅,當年的梅九大小姐,如今的梅九老太!她是本市古玩界拔頭籌的人物!”
劉小備看那老太鶴髮童顏,氣場擺得很足。她的身後,四名女保鏢寸步不離,這排場不小了。
梅老太對面下首那位,是個穿着花襯衫、腆大肚的中年人。
“這位大叔,是帝都潘家園一間玉行的老闆,叫王千萬,土豪。王土豪身後坐小凳的那個人,是本市紫潤齋首席掌眼馬有根!”
坐梅老太右首那位,居然是個女老闆,看芳齡頂多三張,小熟的少婦一枚。
芙蓉其腰,楊柳其面,但是這個女人笑容燦爛,很陽光。“她是來自東北的古玩大鱷,姓名有點怪,叫上官紅萼。別看她穿着地攤貨,身家至少值這個數!”
劉小備傻眼道:“一千萬?”
“一百億!”
“蝦米?難怪,能在這裡露臉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劉小備的大聲喧譁,立即遭來一頓譏諷:“哪裡來的土狗,敢在梅園嚷嚷,不怕丟臉啊?”
劉小備發現擠兌他的人,年紀跟他差不多,穿着中裝,劉小備豎中指哼了一聲,裝比犯!
沈華晴見他倆上來就鬥氣,低聲訓斥道:“小備,他就是我的御用鑑寶師鐵嘴。”
說完,沈華晴轉向鐵嘴道:“你們倆個要和氣!”
鐵嘴恭恭敬敬的低下頭道:“知道了,大小姐。”
國人以左爲尊,以沈華晴的身份,她的位置自然就是空着的左首位。沈華晴入座後,立刻有人搬來紅木小凳,放在沈大小姐的身後,劉小備和鐵嘴生這才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劉小備才注意到,梅老太的身旁,多了一位鬚髮花白的老頭。花髮老頭別看到了年紀,但是兩眼神蘊暗藏,他應該是梅家的私人鑑寶師了。
劉小備覺得這老頭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就小聲的問沈華晴:“那白髮老頭是誰?”
他這一問,立即遭來沈大小姐的強烈鄙視:“他是霍一眼啊。霍一眼是國家館藏的前任館長,特級教授,目前國內古玩界數一數二的權威。這麼牛逼的人物,你都不知道,混個毛啊。
聽到沈華晴這麼一說,劉小備纔想起來,看霍一眼跟女主人並排坐的待遇,就知道此人極受梅家尊敬。這時旁邊傳來一陣嘿嘿偷笑聲。劉小備臉皮厚,他倒沒在意,衝着霍一眼行了個注目禮。
梅九老太呷了一口茶,緩緩發話道:“好,人都到齊了。上官,你有什麼高低貨,可以亮出來了!”
上官紅萼微一頷首,朝身後打了個上的手勢。兩名工作人員麻利開箱,把一樣寶貝放到了寬大的黃花梨茶几上。
寶貝上桌,梅家的超大客廳內立刻光華四射。邀請到場的鑑寶師個個都看呆了,那個王千萬盯着那個入雲龍紫檀筆筒流出了口水,像是恨不能搶起就跑。
倒是沈華晴,悶聲不響,冷霜如常。
這時,上官紅萼環視周圍,款款介紹道:“這件東西不用我多說,在座諸位一眼就知道了,這是明代周制魚龍海獸紫檀小筆筒。用它作爲今天的開場大戲正合適。諸位請看吧!”
現場啞雀無聲,梅老太緩緩說道:“沈大小姐,你先看?”
沒想到沈華晴搖頭道:“我最後看。”
那個**口音的王千萬倒不客氣,舌頭像是沒捋直的道:“讓來讓去,木意思啦,我先看了啦。”
劉小備才發現,這**佬也是隨身帶來兩名鑑寶師。除了馬有根,還有一位姓王。兩個拿着放大鏡,對着筆筒觀摩老半天。
上官紅萼自信的道:“二位老先生,說說你們的看法?”
馬有根搖頭晃腦道:“周翥是明代嘉靖年間著名的工藝大師,我馬家的祖先給周大師做過書童。絕對是周大師出的正品無疑!”
跟老馬同排的王老先生,叫王澗閣,此人在**古玩界頗爲有名。王澗閣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這個小筆筒跟同款式的大筆筒,本是一對子母筒,是幾百年的老物件無疑。12年的嘉德拍賣會上,同款的大筆筒賣了五千多萬!”
上官紅萼臉色微變,目光銳利的看着王老先生道:“王老先生識貨!”
“不過,跟同款的大筆筒比,這款小筆筒匠氣太重!”
“什麼,你懷疑是贗品?”
“這我沒說!我說過了,這是幾百年的老物件!”
“這東西我喜歡!”王千萬先是跟王澗閣咬了咬耳朵,然後又悄悄地跟老馬商量了一下咬咬牙道:“好吧,按老馬的價碼,我開一千萬!”
上官紅萼看向霍一眼:“霍大師,請你老過目?”
霍一眼見梅老太沖他點頭,他戴上一副眼鏡,認真的觀摩了一眼。還真的就看了一眼,突然聽到一把哄亮的聲音在客廳迴盪:“是好東西,不過梅家就不跟王老闆奪美了!”
接下來輪到劉小備和鐵嘴。鐵嘴不知道怎麼回事,接了一個電話,神色慌張的跟沈華晴嘀咕幾句後,就跑出去了。
劉小備心想,這屎殼郎走了清靜。他對着小筆筒用探測器透視一番,雖然探測器不能探測風水法器,不過像這種古董還是可以的。
劉小備探測後大吃一驚,據這筆筒內部的微觀結構分析,這明顯不是明代的東西,按年代是清雍正年出產的。
這下劉小備犯糊塗了,這東西明明是清代仿明的複製品。那個上官紅萼居然膽敢妄稱是明代周制!
沈華晴面無表情的說道:“小備,說說你的看法!”
劉小備小聲的道:“這是清雍正年的高仿品。是皇家藏品,還是不要出手了!”
沈華晴臉色大變道:“小備,在這裡說話要負責。你確定是皇家高仿?”
劉小備鄭重的點點頭,沈華晴見他神色鎮定,她就冷冷道:“我就不開價了。”
劉小備說話聲音儘量放得很低,但是在場哪個不是耳聽八方的高人,他的話旁邊人都入耳了。
王千萬請來的馬有根吃吃冷笑道:“大家注意,這個人叫劉小備,就是個大學剛畢業來的業餘玩家。他本來是個連正規工作都沒有的無業遊民,卻搖身一變成鑑寶師了,在大家前信口雌黃,也不怕丟臉,哈哈!”
上官紅萼笑笑說:“小備是吧?沒聽說本市有你這號人物,看來是新出道的。不過沈大小姐器重你,想必有點道行。你詳細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