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材少年

“你這掃把星離我們家遠點!”

“記住,以後不許再跟他一起玩,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跟他一起玩,我打斷你的腿,記住沒!?”

“去,走遠點……”

“冷漠的眼神。”

“冷漠的眼神。”

“又是冷漠的眼神!爲什麼?爲什麼?我做錯了什麼?爲什麼他們要這樣對待我!?爲什麼要遠離我……”望着人們冷竣鄙視的眼神,他不明白,他也猜不到,整個村子只有趙爹一家願意和他親近,而其他的人對他就像對待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這個被人稱爲掃把星的小孩名叫雲鬆,今年已經九歲了,自從他記事以來,他的父母就不在他身邊,全家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對於父母他沒有一絲印象,他只知道他父母是在他三歲那年一夜之間消失的,沒有人知道爲什麼,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是在這件事情之後,全村的人都把雲鬆當作怪物一樣看待,認爲他是個不祥之人、惡靈之子,從此對他是避而遠之,擔心雲鬆身上不祥之氣有一天會傳到他們身邊,而他由趙爹扶養。

“唉”一個身體矮小的男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就是趙爹,雲鬆父親曾經的好友。

“雲兒,回家吧。”趙爹看着坐在草地上發呆的雲鬆說道。

雲鬆緩緩的擡起頭,滿臉淚痕,哭道:”趙爹,爲什麼他們都說我是掃把星?爲什麼他們都不離我?我爹爹爲什麼不要我?是不是雲兒不好……”

聽了雲鬆的話,趙爹只能唉氣,他知道這一切對雲鬆來說太殘酷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不過是一個鄉野之人沒什麼能力“雲兒,不要聽他們糊說八道,你不是掃把星!”趙爹沒讀過什麼書,只能用這幾句乾巴巴的話來安慰雲鬆。

“那爲什麼爹爹他們不要我,爲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走掉?”

“誰說你爹爹他們不要你了,他們是做一件神秘的大事,這件事是要保密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除了趙爹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了,等到他們做完了,他們就會回來找雲兒了,到那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敢說我的雲兒是掃把星了。”

“真的嗎?爹爹他們真的還會回來?”雲鬆睜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趙爹,彷彿在滾滾江河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當然了,趙爹什麼時候騙過雲兒!”

“真的嗎?爹爹他們還會再回來嗎?哈哈……太好了,等他們回來了,我一定要告訴他們我不是沒人要的孩子,我不是掃把星!”雲鬆聽到他父母親還會回來,不禁破涕爲笑。

“趙爹,我爹爹是去做什麼大事?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啊?他們不知道雲兒很想他們嗎?

“只要雲兒好好聽話,他們就會很快回來的。”趙爹看着雲鬆一副天真爛漫,實在不忍心打破他心中的一點念想。

“哈哈,太好了,我雲鬆也是有爸媽的,爸媽很快就會回來看我嘍,哈哈。”

看着雲鬆高興的模樣,趙爹只能暗暗嘆了口氣:是啊,少年不知愁滋味,可他又怎麼會知道他父母歸期無限,也許一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們幹嘛打我?!”一個滿臉污泥的孩子從污水坑裡掙扎着爬出來,此刻他渾身沾滿了污泥,頭髮也被污泥揉成一團團,原本白皙的小臉上流下道道污水。

此刻雲鬆身前正站着兩個人,這兩人身上的穿着跟雲鬆差不多,都是粗布麻衣,在膝肘之處打滿了補丁。

“爲什麼打你?!告訴你,打的就是你這個騙子!”一個約十歲的孩童一臉驕傲的看着雲鬆。

“哈哈,臭不要臉的,就你這個掃把星的父親能幹出什麼大事來?!我父親說了,你就是個掃把星,沒人要的掃把星!你父親也是個掃把星,所以纔會生出你這個掃把星來。而趙恆就是和窩囊廢!只有他纔會收留你!”這個說話的孩童比雲鬆高出一個頭,用手指點着雲鬆的鼻子,鄙視道。

雲鬆氣的渾身發抖,不管他們怎麼罵他,是掃把星也好,惡靈之子也罷……這些他都可以忍受,可以不計較,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他們罵自己的父親!罵養他的趙恆!

“你去死吧!”雲鬆就像一個發怒的小貓,發瘋似得撲向他前面的兩人,雲鬆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比他高、比他強!

“撲通”

隨着一聲響,對方中的一個竟然被雲鬆撲倒在污水坑中。

這人驚訝的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雲鬆,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會被比自己小一個頭的雲鬆撲,一股怒火迅速從身體裡冒出。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將壓在他身上的雲鬆翻倒;畢竟比雲鬆高出一個頭,氣力比雲鬆大出不是一兩點,不一會兒雲鬆就被他翻倒。

他翻身壓在雲鬆上面罵道:”你這個掃把星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說罷,他擡起右手握緊拳頭,猛然朝雲鬆砸去。

“咳咳……”一絲血絲從雲鬆嘴角流出,嘴角傳來陣陣劇疼。

“嘿嘿,怎麼樣?爽吧!”見雲鬆嘴角流下血絲,騎在雲鬆身上人得意道。

“呸”雲鬆沒有回答,只是吐出嘴裡的血,他想掙扎起來,無奈整個身子都被對方壓在下面,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瞪大雙眼死死的盯着他。

“你……”他被雲鬆看的心裡發毛,一時間不知所措。

“你怎麼了?幹嘛不打他?”這位少年的同伴好奇道。

說完他看向雲鬆,但當他接觸到雲鬆布瞞血絲的雙眼時,他的心臟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頓時感到呼吸困難。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由然而生,那是一種死亡來鄰之際的感覺。他不明白也不知道爲什麼雲鬆身上會散發出這種氣息,”逃”這是他目前唯一想做的,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想到這裡,他拉着壓在雲鬆身上的同伴踏着凌亂的腳步慌亂而逃留下雲鬆一人躺在污水坑中,他還在思考那兩人爲什麼會落荒而逃,贏的明明是他們,自己被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本以爲自己會被他們打的頭破血流,沒想到結果卻是如此的出乎意料!不過這些想法僅僅在雲鬆頭腦裡一閃而過,沒有做過多的停留,現在雲鬆瞞腦子都是他的父親什麼時候回來?到那時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向全村人宣佈:他不是掃把星!他也有父母親,他們沒有拋棄他!

“趙爹,我父母親要做的事快完成了嗎?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你知道嗎?”雲鬆任由趙爹擦洗着自己的身子,緊張的問道。

趙爹揮動的雙手停頓了下,又恢復正常,只是沒有回答雲鬆的問話,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趙爹……”見趙爹沒回答自己,雲鬆以爲他沒有聽見,想再問一次。

但是趙爹並沒有讓雲鬆說完,就打斷他道:”好了,雲兒,你爹要做的是大事,這可沒有那容易完成,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許大後天反正他完成了自然會回來的,你不用擔心。”

“這樣嗎?”雲鬆將信將疑,畢竟他還是一個小孩子,思考問題沒有那麼周全。

“孩子他爹,要告訴雲兒嗎?”昏黃的燈下,滿頭白髮地李媽說道。李媽也只有三十出頭,可生活的貧困壓的她看起來比年齡老了二十多歲!

“哎”趙爹嘆了口氣,無奈搖搖頭,說道,”算了,等他長大了再說吧,現在他還小,告訴他,他又能怎麼辦?那可是……”

第二天一大早,雲鬆早早來到村口,他不爲別的,只爲能夠第一個看到父母親歸來。

然而從太陽升起到落下,雲鬆也沒見到一個人影從村口經過,這也難怪,雲鬆所在的村子只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沒事誰會跑這兒來。

一天的等等沒有等到父母親的歸來,卻換來同村人的指指點點。

“看,掃把星在村口等了一天了呢?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

“誰知道呢?”

“離他遠點吧,他是個不祥之人,千萬不要給我們村子帶來災難!”

“你說趙恆那個窩囊廢幹嘛要收留他?要是他給我們帶來災難怎麼辦?”

“就是!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就應該把他們趕出村子!”

“算了,走吧。”

離雲鬆不遠處的大槡樹下一個身影走出,在夕陽下,那佝僂的身體更顯的蒼老。這人不是別人,他是趙爹。

趙爹看着雲鬆無助的坐在村口,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雲兒,跟趙爹回去吧。”

雲鬆擡起頭無助的看着趙爹,哭道:”趙爹,我父親真的會回來嗎?”

聽了雲鬆的話,趙爹愣了一下,趕緊笑道:”那當然了,趙爹什麼時候騙過你?放心吧,你父親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真的?真希望他們能快點回來……”雲松露出笑臉。

“……”趙爹看着眼前這個天真的孩子有些無奈,當初雲鬆他父親只是留下一句話:說要出村子辦幾件事情,請他幫忙照顧雲鬆,什麼也沒有說明,就離開了,也沒說什麼時候會回來,只是幾年時間過去了,雲鬆他父親仍然沒有一點音訊。

一天。

兩天。

之後的日子,雲鬆天天在村口等待,可每次都是失落而歸。村子裡除了趙爹一家人之外,其他人都把雲鬆當成了瘋子。不過雲鬆並沒有在意這些,我仍然堅持守在村口,他相信總有一天他父親會回來的!

然而半年後的一天,村口突然出現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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