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五章 極寒之域
百餘金丹修士,被押解着走在一個長長的甬道中。甬道筆直而又寬闊。他們在甬道中走了十多裡。
突然,甬道的洞避變的晶瑩剔透起來,掃過洞避的神念告訴他們,那是極爲堅硬的冰層。
衆人在這條被靈燈照耀的晶瑩閃爍,似幻似真的美麗通道中,又前行了數裡,走出了甬道。
眼前的景色讓這些自以爲見多識廣的金丹修士們驚呆了!
一個巨大的法陣,閃爍着淡淡的光芒,將他們剛剛走出那座雪山籠罩其中,在法陣外面,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
在他們神識的探查下,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冰層。
雖然有法陣保護,他們仍然能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在洞口外,是一個數百丈方圓的冰雪廣場,廣場上肅立着上千位承天門修士,他們每十多人聚集在一起,在廣場上分成了近百個小組。
見到二柱這批人走出,其中一個小組迎了上來。這一小組共十五個承天門修士,其中竟然還有一個元嬰修士。
十四個金丹修士,將百餘個金丹俘虜圍在中間。那位元嬰修士緩緩的走到衆人前方。
他冷冷的掃視了衆人一眼,開口說道:“諸位既然來到這裡,就不用再想回去了,只要你們老老實實,自然性命無憂,若有人想要反抗,那就不妨試試!”
“這地方寒冷之極,離開大陣的保護,即使是金丹修士,若無法力護體,也難免受傷,所以,現在我會令人取下各位的禁法環,各位有什麼手段,都不妨使出來!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膽敢異動者,殺無赦!”
那元嬰修士說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對着周圍十四個金丹修士微一示意。十四個金丹修士一齊出手,很快取下所有人脖子上的禁法環。
拿下了禁法環,恢復了法力的衆位太西金丹修士,一個個面面相覷。卻沒有任何人敢有絲毫異動。
不說廣場上上千的承天門金丹修士,以及混在這些金丹修士中的數十位元嬰修士,就光眼前這位元嬰修士,以及圍住衆人十四個身上寶光隱隱的金丹修士,便足以壓制這百餘個兩手空空的太西金丹修士!
在被擒拿的時候,他們便已經體驗了承天門修士的強大。哪怕是相同的修爲,一個承天門修士,都能靠着強大的法寶,和層出不窮,精妙無比的法術,正面硬撼五六個太西修士!
在當日,承天門修士圍攻太西十八國各大門派的時候。常常出現一個承天門修士,一手抓着數個脖子上套着禁法環的同階太西修士,一邊追捕其他的太西修士的情形!
更何況,衆人隨身的儲物法器,法寶,在被擒時,都被統統收去。沒了法器,法寶的修士。就像沒牙的老虎一般,一身實力至少要下降七成。
那元嬰修士等了片刻,見無人敢有異動,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識時務者爲俊傑!”
說罷,他一揮手。拋出一隻小小的樓船,樓船迎風便長,數息之後,一艘長十餘丈。寬兩丈的巨大樓船,懸浮在空中。
那元嬰修士對着衆人做了一個請上船的手勢,衆人面面相覷半響後,不情不願的飛身上了樓船。
待最後一個太西修士上了樓船,那元嬰修士與那十四位金丹修士一齊飛身上了樓船船首位置,駕駛着樓船,穿過護山法陣,進入到冰天雪地的世界中。
樓船剛一離開法陣,駭人的嚴寒便撲面而來!
剛纔那位承天門元嬰修士曾說,即使金丹修士,若無法力護體,也無法抵抗這裡的嚴寒。當時大多數人都無法理解,也都不在乎,能傷害金丹修士肉身的嚴寒,豈不是和冰系二級法術相當了麼?這怎麼可能?
但當寒風真正的鋪面而來時,衆人不禁駭然色變;一時間,人羣中靈光閃耀,片刻功夫,人人身上都泛起護體法術的靈光。
在所有人都將自己保護在護體法術內之後,樓船上突然寂靜了下來,一股絕望的氣息蔓延開來!
超遠程的傳送,聞所未聞的惡劣環境,這裡到底是何處?他們還有可能回去嗎?
樓船飛遁速度極快,短短半個時辰,遁出了數千裡。
二柱透過法陣,怔怔的看着外面,在樓船剛剛越過的數千里路途中,全都是千篇一率的雪白世界!完全看不見其他任何顏色,這讓二柱希望通過路上景色,判斷所處位置的打算落空了。
突然一陣騷動驚醒了沉思的二柱。
他擡頭看去,只見前方遠處,一個巨大的,圓拱形的,散發着淡淡靈光的巨大法陣,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
隨着樓船漸漸的接近,衆人被這座法陣的巨大,驚的目瞪口呆。
這座法陣,籠罩着方圓近千里的地域。
這麼巨大的法陣,不說他防禦力如何,單說這面積,衆位太西修士,別說見過聽過,便是想都沒有想到過。
在這巨大法陣籠罩的區域內,數條山脈交匯在一處,形成了千溝萬壑的奇特地形。
漸漸的,樓船靠近了法陣,隨着距離越近,大家就越覺得震撼,十餘丈長,兩丈寬的巨大樓船,在這座法陣面前,就如同巨人身上的一隻跳蚤一般。
在樓船接近法陣數十丈時,承天門元嬰修士,翻手取出一枚令牌,揮手一道靈光打在法陣上,頓時一條直徑十餘丈的通道出現在樓船前方。
樓船瞬間穿過大陣,進入大陣內部。這座大陣顯然與剛纔衆人離開的那座冰山外的大陣不同,並沒有隔絕嚴寒的效果,俘虜中,有人試着撤去護身法術,但片刻後,又不得不從新將自己保護起來。
在這座巨大的讓人心顫的法陣所籠罩的數百座雪山中,有一座特別高大的雪山,正好位於大陣的中央。
樓船進入大陣之後,便直奔這座最高的雪峰而去。
衆人遠遠看見,這座雪峰的上半段,被一座護山大陣籠罩着。
離得近了,透過護山大陣,衆人能隱隱看見,數十座大小不一的宮殿,仙府,坐落於雪峰之上。
樓船停在了距離最高山峰最近的一座山峰上。這座山峰,遠遠看去,就像一柄直指天空的利劍。
利劍般山峰的峰頂,被人以法力削去一節,在頂端形成一個數百丈方圓的平臺。
樓船停在了這座平臺上。平臺上已經等待着數十個承天門修士。領頭一人,也是一位元嬰修士。
這批被俘的太西修士,都是金丹期的修爲。在以往,他們數十年也見不到一個元嬰修士,被俘後短短几日功夫,見到的元嬰修士卻不下二十個。
在押送修士的驅趕下,衆人下了樓船,發現腳下全是堅實的冰面。也許這座如天柱般的山峰更本不是什麼山峰,而是一根巨大無比的冰柱。
押送俘虜的那位元嬰修士,與平臺上等待的元嬰修士打過招呼,轉身對太西修士們說道:“衆位一定非常奇怪,爲何會被帶來此處?大家在來的路上已經感受到了,這裡的環境嚴酷之極,莫說凡人,即便是練氣期修士,也無法在這樣的地方生存。但是,在這裡,就在衆位的腳下,卻有極爲豐富的靈礦!所以,我們帶衆位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採礦!”
衆位太西修士聽完此人的話語,不禁感到血脈賁張。他們是修士啊,而且是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竟然讓他們……去做礦工!
這些太西修士中,有不少人都有在門派靈礦做執事的經歷,自然對那些挖礦凡人的悲慘遭遇再瞭解不過。
在修士們的脅迫下,這些礦工們整日深入不見天日的礦井之下辛苦勞作,污濁的空氣,惡劣的環境,長久無法見到太陽,讓那些礦工們常常蓬頭垢面,臉色蒼白。
幾乎每天都會發生的塌方事故,頻頻奪取他們的生命,即便是運氣好,沒有被事故奪取性命,他們也活不了多少時間。惡劣的環境和繁重的勞動,會在兩三年內徹底摧毀他們的身體!
但是,就在今天,竟然有人告訴他們,讓他們去做那悲慘而又骯髒的靈礦礦工!所有的人,瞬間漲紅了臉,似乎就要不顧一切的爆發!
那位元嬰修士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他冷冷一笑,龐大的靈壓瞬間爆發,衆位太西修士漲紅的臉,瞬間變的蒼白。
他冷笑一聲,說道:“衆位也不是沒有選擇,你們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乖乖的去挖礦。第二,死。”
偌大的平臺上,百多人,突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半響之後,太西修士中,一個身着青色道袍,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歲年紀,生的濃眉大眼的修士突然開口道:“諸位,我們往日何等尊貴,難道你們真的願意,僅僅只是爲了活下去,而去做一個永無出頭之日的礦奴嗎?死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我楚玉秋已經活了一百八十歲了,比世上大多數人活的都長得多,不過一死而已,只是可恨,不能爲我八景門報這滅門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