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巖自報家門,那四個峻極禪院的和尚似乎微微一怔,四人相互一看,就見那個與圓通極爲相像的和尚說道“原來是崆峒派的道友,不知道友與廣閒真人如何稱呼?”
一提師傅,清巖恭聲道“正是家師,四位大師認得家師嗎?”那個和尚聞言又打量了清巖一下,眼中光彩閃動,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後道“那清巖道友就是廣閒真人的關門弟子,真是久仰了貧僧圓覺,這是我的三位師弟,圓性,圓了,圓法,家師空聞。”
清巖聽圓覺說聲久仰,真把他聽迷糊了,不覺奇道“圓覺大師……”
圓覺急忙道“道友萬萬不可如此稱呼,廣閒真人與家師可是平輩論交,這大師之稱貧僧可當不得,道友如不嫌棄,我們就以師兄弟來相稱吧。”
清巖見他說話行事謙和有禮,與圓通雖是容貌相似可這性格卻是大大的不同,不禁對圓覺大有好感,當下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圓覺師兄,我入門不過數年,而且一直都在崆峒山修煉,聲名不顯,默默無名,可你似乎知道有我這個人,這是怎麼回事?”
圓覺微笑道“清巖師弟想必是忘了,四年多前,大光明寺的明道師兄曾經爲了圓通師兄之事去過峻極禪院,當時就曾對我說過崆峒派廣閒真人收了一個關門弟子,只是當時尚未爲正式入門,還未有道號,俗家姓名齊曉石,想必就是清巖師弟了吧。”
清巖恍然,也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自己還沒那麼出名嘛”又想到明道,清巖對明道有極好的印象,就又問道“圓覺師兄,你知道明道師兄現在在哪裡嗎?”
圓覺微一沉吟,道“上次一別後我也是再沒有見過他,明道師兄修爲深厚,佛法精深,最近數十年一直雲遊天下,弘揚我佛慈悲**,一般很少在大光明寺,具體在那裡我也不好說”
清巖聞言,頗爲失望的“哦”了一聲,圓覺一看,就道“清巖師弟找他有事嗎?”
清巖搖頭道“事倒是沒有,就是當初明道師兄曾對我說過,說如果我有空就可以去大光明寺找他,他既然很少在大光明寺,我去了不就成白跑一趟”
圓覺微笑道“清巖師弟多慮了,明道師兄雖然行蹤不定,可大光明寺自然有可以找到他的辦法,只要你去了,我想不出一天,明道師兄就能回到大光明寺,師弟有空只管去吧”
清巖一想也是,自己真是想多了,笑道“還是圓覺師兄你懂得多,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呵呵呵”
圓覺微笑道“清巖師弟性情質樸,心思單純,實在是修真的良材美質,難怪明道師兄說到你時讚不絕口,今日一見,果然明道師兄是所言不虛。”
清巖“嘿嘿”一笑道“圓覺師兄過獎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的血隱刺耳的聲音陡然響起,“他**的,你們一個道士一個和尚拉完家常了沒有,操老子可沒功夫聽你們扯淡,他**的你,就你這個賊禿,老子問你,圓通是不是還在雪海幻境裡困着,他**的,你們不好好看着他,跑到這裡幹什麼,操這幫和尚,真他**的靠不住。”
血隱已經是很能忍了,清巖和圓覺談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默默的聽着,可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聽了半天見二人還沒說完,他焦躁起來就開了口。
他一叫喊,圓覺四僧不禁臉色驟變,其中圓了性子最爲暴躁,大眼一翻便欲喝問血隱,圓覺卻是阻止了他,問到清巖“清巖師弟,這位是何方高人?”血隱出言不遜,圓覺說的還是很有禮數。
清巖早已暗暗叫苦,他知道峻極禪院可是佛門正宗,天下大派,與邪魔外道一向涇渭分明,而就在幾個時辰前,血隱還說圓覺的師祖渡厄大師曾對王天郎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這就足可說明峻極禪院對異類修真的態度,清巖卻不知道血隱和王天郎當年還大鬧過峻極禪院,使峻極禪院一度蒙羞,視他們爲死敵,因爲在血隱說這些往事之時,清巖只想着王天郎的真實身份,那些話他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可即便這樣清巖還是害怕自己一旦說出血隱的名號,便會引出一場麻煩。
清巖猶豫不決,圓覺見清巖神情怪異,心裡也很奇怪,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裡,就是被血隱的叫罵聲引來的。
他們四人爲了追拿圓通,就一直守在雪海幻境四周,他們明白雪海幻境的厲害,知道圓通不可能在裡面呆的太久,只是他們也沒想到九天雷劫竟會突然出現,驚雷巨柱也讓他們神馳目炫,感嘆連連,驚駭不已,等到九天雷劫剛過不久,他們卻發現雪海幻境竟然失去了威力,種種禁制全部失效,四人急忙進去一看,才發現圓通居然沒了蹤影。
四人大驚,害怕圓通受到九天雷劫的波及,要知道他們和圓通同門多年感情極深,尤其是圓覺與圓通更是大有關係,雖然圓通叛出師門,還修煉了魔道**,可四人還是不能對圓通狠下心腸來,這幾年他們與圓通不止一次的碰面,以他們四人的修爲,合力對付圓通算是綽綽有餘,可每每到了緊要關頭他們就會手下留情,圓通便會乘機遁走,就這樣圓通一直不曾被抓獲,他們就繼續追了下去。
可事情絕不是這麼簡單的,圓通一邊逃一邊修煉化血**,修爲日漸深厚,魔性更是越來越重,起初四人是手下留情纔會讓他遁走,而到了現在,他們發覺如果自己四人再不盡全力,圓通非但拿不住,只怕自己四個都會死在化血刀下,此時的圓通已經不是以前的圓通了,他們所做的一切算是枉費了心機,圓通已經不能回頭,他已是一個大大的禍害。
四人不再對圓通存有希望,開始全力以赴對付圓通。如此一來,圓通便有點害怕了,這次圓通被四人差點擒住,總算仗着化血刀的威力才逃了出來,圓覺四人自是緊追不捨,圓通逼得無路,竟然直接闖進了雪海幻境,但這樣雖然擺脫了圓覺四人的追捕,圓通也被困在了其中,一時無法逃出。
圓覺四人知道雪海幻境的威力,也忌憚雪山神魔的兇名,見圓通進了雪海幻境也是沒有半點辦法,只能在外面等着,可九天雷劫後,圓通竟然在雪海幻境裡失蹤了,四人不禁又替圓通擔心起來,搜尋一遍後不見圓通,卻聽見凝玉峰那邊的半空中竟有人在大叫大罵,便就尋聲找了過來,結果看見了清巖和血隱。
圓覺一見這二人不禁有些吃驚,這二人實在有點古怪,他是峻極禪院極爲傑出的弟子,眼力自是不凡,一眼看去便發現清巖周身一團青氣若隱若現,看此情況,分明是一身精純的道家真氣,渾身可謂是道氣盈然,再加上清巖長身玉立,氣宇不凡,虛空而立,凌風飄然,如此氣派風采,實在是不折不扣有道之士,上下找不出一絲邪氣,年紀輕輕卻是修爲深厚,圓覺四人不禁想到“這道士不知是那家弟子,難道是天師道新近又有高手出現了?”
天師道是天下道門第其中高手如雲,人才也是不斷,確實有幾個年輕才俊最近嶄露頭角,圓覺等人能這麼想也是情有可原,也沒往崆峒派那邊想,畢竟崆峒派太過低調了。
但讓圓覺真正吃驚的不是清巖的修爲而是清巖一旁的血隱,身爲峻極禪院弟子,他離的血隱老遠就能感覺到血隱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氣息,再看血隱這身詭異之極的打扮和相貌,圓覺四人便知這個矮小的紅衣人不是善類,如果說清巖是一身道氣盈然,那血隱就是渾身邪氣凜然,而且圓覺等人也知道這個紅衣人修爲非同小可,就暗暗提高了警惕,也奇怪這二人之間的關係,一正一邪怎會在一起,而且看起來關係還很不一般。
只是圓覺四人沒料到,清巖竟會是當年明道說起過的那個少年,是崆峒派弟子,二人一番交談,圓覺四人的警惕之心能也就逐漸淡了,可誰知道血隱突然開口,就又出了意外。
聽圓覺問到血隱,清巖不禁猶豫再三,最後一想這事瞞也瞞不過,還是直接講明瞭好一些,自己和血隱在一起實在也是逼不得已,耳中又聽的血隱冷笑道“小子,你想了半天究竟想好了沒有,老子的大號就這麼難記嗎?”
清巖瞪了血隱一眼,沒好氣的道“出了事你可別賴我”
血隱冷冷一笑,隨即陰森森的道“老子怕什麼,操”
清巖懶得理他,就對圓覺道“他叫血隱,可不是個好東西,你們要小心”
血隱聽清巖居然這麼介紹自己,不禁怒道“他**的,小子你是翻臉不認人,小心老子廢了你”清巖渾不在意他的威脅,反而向血隱伸伸舌頭,做了個鬼臉。血隱一見更是氣的哇哇大叫,可礙與王天郎,他也不好爲此動手,真是火冒三丈偏偏卻又無處發泄。
血隱圓覺等人聽了這個名號,臉上並沒有出現清巖想象的大驚失色,而是頗爲茫然的相互一看,顯然他們並不知道血隱是何方神聖。
清巖大奇,暗道“怎麼他們都不知道血隱,這就奇了”
見圓覺四人一臉茫然,血隱卻是得意的大笑起來,清巖皺眉道“你笑什麼?你難道不是叫血隱嗎?”
血隱笑了片刻才道“老子威名豈是這些小禿驢知道的,他**的,二百多年沒出來了,沒想到第一次動用我的飲血環,對付的人就是峻極禪院的小禿驢,而且還是渡厄的徒子徒孫,操老子,今天就要大開殺戒了哈哈哈”他笑的放肆狂妄完全沒把圓覺四人放在眼裡。
而圓覺聞聽飲血環三字,原本平靜鎮定的神情終於大變,眼裡神光大盛,大喝道“飲血環你是血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