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平生第一件得意事,他興奮得臉上的血痕都在跳舞。
眉目飛揚,令他本來陰鬱妖異的容顏都變得明亮起來,依稀回覆了幾分當日靈山真人翩翩佳公子的風采。
“依依,你到底是聰明還是笨?這麼明顯的事實擺在眼前你都沒猜着嗎?”
辰濤嫌棄的白了嚇得忘了哭泣的小離一眼。
“這麼平庸的小丫頭,明明就是那個蠱修的種啊!”
這句話就像晴天霹靂,白依依目瞪口呆。
“這怎麼可能!”
“唉。”辰濤同情的長長嘆了一口氣,但眉宇間盡是得意之色。
“那兩個穩婆都是我的人,你跟另外那個女人一起生孩子,疼得死去活來,穩婆要做些手腳,把孩子調換一下,還不是簡單不過的事情麼。”
白依依驚呆了,這麼簡單的手法,這麼深沉的心機,竟然就瞞過了所有的人。
她緊緊抱着小離,開始往後退:“我不相信!小離就是我的孩子。”
她心裡其實已經信了,想到那個還沒有認真見過一面的孩子,讓楊天佑夫婦抱走了,她的心就絞痛得難以呼吸。
但她現在不能鬆口,要是鬆口了,小離就會有性命之憂!
辰濤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慘淡的表情,笑了笑,低啞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和夜瀾的孩子現在怎樣了?”
一箭正中紅心。
白依依再也無法裝不在意,“那個孩子……他,怎樣了?”
話出口才發現聲音嘶啞得厲害,眼淚不禁流了下來,淌了一臉。
辰濤道:“那個孩子,是個有天賦血脈的,幸好沒有讓夜瀾和月雲嵐照面……這麼顯眼的小傢伙,留着自然是個麻煩。”
白依依顫聲道:“你……你到底把他怎麼了?”
辰濤白了她一眼,“當時我自爆金丹,靈體又在血池裡拼死拼活,你覺得我能怎麼樣。”
白依依不知不覺鬆了口氣,剛纔她緊張得都忘了吸氣,現在覺得胸口一陣鈍痛。
觀察着她驟然放鬆下來的表情,辰濤邪魅一笑:“不過三個月後,我從血池裡爬上來了,我成了血魔。”
白依依的心又拎了起來。
“當時我很茫然,不用死了,又有了比以前大得多的力量,要幹什麼好呢?”
他邪魅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好像真的很困惑。
“要乾的事情明明很多,但我那時什麼都不想幹。就連在血池下一心念着離開那鬼地方,首先就要去找個風景好的地方曬太陽,結果爬上來後,卻懶得去。”
那真是一段迷茫的日子。
他剛從人變魔,經歷了一番生死掙扎,到得性命得保,卻已成魔。
他得到了比以前大得多的力量,卻將遭到全世界排斥。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要做什麼。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活着。
他渾渾噩噩的活着,魔族對他戒備又畏懼,就像關在籠子裡的野獸,人們總是好奇的去圍觀,不敢接近,但又總是偷偷的觀察。
他也能想象如果自己進入人間,會招來多大的敵意,會被怎樣羣起而攻之。
什麼都不想幹,不知道生存是爲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他意外發現了一家三口在他面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