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娘-說-,說-這-樣-顯-得-兇,兇-些-不-會-被-人-欺-負-”藥男遲疑着,一個字一個字的複述着他娘給的理由。
大家都不禁扶額,這效果簡直是適得其反好吧,大家現在明顯都把他當成異類了,不知道這位娘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娘爲什麼怕別人欺負你?”這位孃親不是有什麼被害妄想症吧。
“我-我-爹-跟-別-人-不-一-樣……”藥男遲疑着說。
“怎麼不一樣?”
藥男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失去了斗笠的掩護,他的臉埋得比平時更低了,下巴幾乎完全收進了胸前,從前上方看去,只能看到他圓潤的額角和漆黑整齊的鬢角。
從這個角度看上去,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且比大部分的男人都長得更威武些。
“我-能-信-任-你-們?”他一個字一個字費力的問,也是他心裡猶豫不決的原因。
大家見他這副樣子,突然覺得他的身世說不定很了不得。
自己追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來問身世,似乎是一件挺不禮貌的事情。
少君先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你不想說也可以,要不咱們先吃菜吧。”
“對呀,先吃嘛。”這話說到饕餮心坎裡去了,趕緊附和着。
可是不管怎麼催促,藥男還是深深埋着頭,絲毫沒有要去拿筷子的意思。
他是這席飯菜的主角,他這副樣子,誰也不好開動。
“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無崖子這時淡淡說道:“你父親不過是個妖怪,跟人類結合生下了你這個半妖之體,沒什麼好稀奇的。”
雖然他的語氣平淡,但藥男卻像被打了一鞭子似的,突然哆嗦了一下,慢慢擡起了半張臉。
“其實你娘是想得岔了,你的身形雖然比較長大,但容貌還是很像人的。她把你弄成這樣,反而欲蓋彌彰,讓你不好跟人類相處了。”無崖子嘆息着道。
藥男的嘴脣毫無血色的哆嗦着,這些年來他也一直懷疑母親的決定,但是人類對他的不友好,卻令他相信了母親的做法是對的。
要是他真的跟大家生活在一起,總有一天會被拆穿身份,那時候他一定會被燒死的。
可是現在無崖子的話卻像是一道光,把他面前的黑暗驅散了不少。
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
如果當初,娘沒有把他弄成這副怪樣子,說不定,他能夠把自己的身世埋藏得久一些呢。
原來是人類跟妖怪結合生出來的孩子,白依依和少君恍然。
雖然無崖子說得雲淡風輕,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種孩子被當成是異類雜種,生出來就帶着詛咒。
不但不被妖族承認,人類也是相當排斥的。
藥男的娘做法雖然偏激,但也只能說是過度的防護,只可惜了藥男,人生被他母親生生的扭曲了。
“你娘現在呢?”白依依柔聲問藥男,心裡對他產生了深深的同情。
“她-她-兩-年-前-不-在-了。”
藥男的聲音帶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