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山脊巖,風鶴洞。
這兒是拜月教的總壇分支。
舵主楊威,跪在一個年輕女人面前,頭都不敢擡一下,在他的視線中,是一雙修長的美腿,充斥着青春的氣息。
她,就是拜月教教主的千金,殷莎。
“廢物,那麼大的宅子,怎麼就一夜之間消失了?沈仙月這個女人,難不成還會妖法?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監視了十四年,都沒有一張她兒子的畫像,甚至連她兒子叫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簡直比豬還要愚蠢。”
殷莎抽出腰間的皮鞭,狠狠的甩向楊威。“我給你一天時間,要是找不出江家宅子的線索,你這個舵主也就別當了。”
楊威叫苦不迭,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只能心中暗暗祈禱着,早點把這位姑奶奶送走。
沈仙月表面柔弱,可做起事來,幹練果敢,滴水不漏,他們奉命駐守在金陵,爲的就是監視江家的一舉一動,可這麼多年下來,連個影子都沒見着。
面對殷莎的怒火,楊威只好憋屈受着。
可是,一天時間,怎麼可能找到江家宅子的線索。
殷莎怒斥完後,如風一般走了出去。
她很生氣,也不知道父親爲什麼非要讓這種廢物擔當金陵的分壇舵主,要不是楊威此人每年向總壇進貢天材地寶,她剛纔就一刀將此人給剁了。
拜月教誰不知道她殷莎的脾氣,得罪她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也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心中有氣,走路便沒有方向,也不知行了多遠,一擡頭撞上了一夥人。
一看這些人,殷莎就知道自己碰到山賊了。
正愁無處發泄,正好拿他們開刀。
爲首的山賊是個色眼胖子,見來人生得粉雕玉琢,臉龐精緻的猶如畫中的仙女,尤其是那身材,叫人一見,就挪不開視線,他狠狠的嚥了口口水。
“姑娘,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知道,這兒是我爹的地盤,怎麼了?”殷莎看向遠處,有三個人正站在百步外,從衣着來看,不像是本地人。
“你爹的地盤?哈哈哈......”色眼胖子笑的前俯後仰,險些暈過去。“告訴你,這兒是老子的地盤,不過,我可不想認你做閨女!”
“就是,這麼好看的娘們,因該給大哥當媳婦。”一旁賊眉鼠眼的瘦子,趁機拍着馬屁。
“膽敢侮辱我?”殷莎大怒,抽出皮鞭,就朝色眼胖子甩去。
“啪!”皮鞭在半空時,被色眼胖子給拽在了手上。
“你......”
“還挺辣,有味,我喜歡!哈哈哈......”色眼胖子輕輕一拽,皮鞭帶人,一下子朝他飛來。
眼看就要落入歹人之手,殷莎氣的臉都綠了,可她卻強忍着發火。
百步外,
江峰憂鬱的臉龐見證了什麼叫江湖險惡,光天化日之下,山賊居然調戲民女,看對方那陣勢,還是個練家子。
魏長風微微皺眉,朝他孫子紅孩兒說道:“保護世子,爺爺去將那幫賊人殺了。”
江峰不是第一次聽到魏長風的口頭禪,這個老頭動不動就是殺人,一路上讓他很是鬱悶,自己母親怎麼就捨得撇下他。
“魏前輩,還是算了吧,我們繞道走。”
“世子當真要見死不救,放了那些賊人?”魏長風有些失望,他見識過江笑天的手段,也跟隨過江仇年多年,江家人哪一個不是嗜血之輩,可眼前這個世子,怎麼給人一股優柔寡斷,不喜血刃的感覺。
這可不是好事。
江峰微微蹙眉,以他十四歲的年紀,對於見死不救的理解還不是那麼深刻,見魏長風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他只好說道:“那就麻煩魏前輩了,我母親幾時來找咱們?”
在他說完,又問了一句。“母親真的會來找我嗎?”
魏長風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便轉身朝着色眼胖子跑去。
紅孩兒六七歲的樣子,卻十分老沉,在見江峰眼中有憂鬱之色,便開口安慰,“世子,我爺爺就這樣,你別生氣啊!”
江峰望了望比自己還小的紅孩兒,有些納悶,這對爺孫一路上古怪不說,行事風格也讓人琢磨不透,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他母親爲何不辭而別,把他交給魏長風和他的孫子,聽他們一路上介紹,說是要把自己送到雲省的某處深山之中。
雲省,他是知道的,離金陵城,有好幾千裡。
去那兒幹嘛?
他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布包,裡面是一組照片和一塊青灰色的龜甲,以及一份當年他爺爺和他父親失蹤的資料。
這是他二叔在化成灰之前,留給他的。
想到他二叔離奇的死亡,又想到他家地下室裡的那口巨大棺槨,江峰一時間有些悶堵,彷彿有口氣在胸口,憋的他難受。
短短的數天時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識,知道了自己是巫族人,還知道自己是巫族的世子,除此之外,他腦海中還有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有關這段記憶,他連自己的母親也沒告訴。
那是在他二叔,讓他打開公文包時,東方天際飛來的一團紫氣雲團,沒入他身體後,腦海中出現的畫面。
江峰正在胡思亂想着,遠處的打鬥聲已經結束。
沒一會,走來一個好看的姑娘。
殷莎見到江峰後,抱拳一禮。“多謝英雄救命之恩。”
江峰微微一愣,眼前這女人,殺氣騰騰,渾身透着一股野蠻勁兒,雖說有點兇,可長的也太好看了吧。
想到自己剛纔見死不救,臉上頓時一紅。“不要謝我,你要謝就謝魏前輩吧。”
殷莎是個直性子,當即轉身,朝魏長風一拜,“謝魏前輩出手相救,此爲大恩,必當報答。”其實她在動手之前,早就發現了百步外的江峰等人,故意示弱,也是爲了和江峰他們認識。
魏長風見過不少人,可從未見過如此識大體,又懂禮數的姑娘。
便隨口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山中行走?家人呢?”
殷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梢,餘光看的卻是江峰。“家父是經商的,在這一帶有自己的地盤與門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你們這是要去哪兒?我叫殷莎,這位少爺就是你口中的世子吧!”
魏長風愣了一下,他從歹徒手中救下人後,一時口快,確實提到了世子,幸好這姑娘看上去不像個壞人。
可他哪裡知道,殷莎已經懷疑起了江峰的身份。
“哦,世子是他的小名,姑娘若是沒事,我們先走一步。”
“請慢,家父頗有錢財,家業還算說得過去,離這兒三十里,有一處白鶴山莊,諸位要是不嫌棄,就請到白鶴山莊住上一宿,本姑娘也好報答前輩的救命之恩。”殷莎表現的頗爲急切,讓人推脫不掉。
報恩心切,是人之常情。
魏長風看向江峰。
江峰開口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