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機緣,他一腳踏上了恆嶽宗,迫不及待的環望着四方。
這裡的恆嶽宗,與大楚的恆嶽宗有五分相似,皆是雲霧繚繞,氤氳朦朧,山峰俏麗,仙鶴翩舞,如一片人間仙境一般。
恍惚間,他終是緩緩收了沉湎思緒,不再自欺欺人,這終究不是大楚的恆嶽宗,沒有玉女峰,也沒有楚萱兒和楚靈兒。
白袍青年跟了上來,卻是臉色慘白氣喘吁吁,有些不敢直視葉辰的背影,先前的一縷聖人威,險些讓他當場身死道消。
“誒?李元,你回來了。”路過的恆嶽弟子瞧見了白袍青年,紛紛聚來,修爲都不怎麼高,皆是天境,各個風華正茂。
“回來了。”那叫李元的白袍青年牽強一笑,笑中有悲涼。
“這位是。”衆多弟子目光紛紛挪到了葉辰身上,見葉辰帶着鬼冥面具蒙着黑袍,都有些詫異,明裡暗裡都看着很奇怪。
葉辰淡淡一笑,便一步消失,身形如鬼魅,不斷出沒在山間。
這裡有轉世人,而且還不少,幾十之多,也算紮了個堆兒。
很快,他便帶着幾十個神色發矇的轉世人上了一座山巔。
入眼,他便瞧見兩個盤坐在山巔的白袍老者,那是的轉世人,更準確來說是大楚恆嶽宗的倆老祖:恆嶽真人、恆天上人。
這或許就是冥冥中註定的,前世乃大楚恆嶽宗人,今生乃玄荒大陸恆嶽宗人,可惜兩個恆嶽宗,並非是同一個恆嶽宗。
感覺到身後有人來,轉世的恆嶽真人和恆天上人紛紛回首,見葉辰蒙着黑袍,見葉辰身後幾十個恆嶽宗人,紛紛皺眉。
“你是何人。”兩人紛紛起身,老眸皆微眯,盯住了葉辰。
“對啊!你哪冒出來的。”幾十個轉世人也都盯住了葉辰,有幾人還臉色發黑,這睡的正香,就稀裡糊塗被拎過來了。
“貌似解釋不清。”葉辰一笑,揮手祭出結界,罩住了整個山峰,隨後便是幾十道記憶仙光,不分先後沒入轉世人眉心。
衆人身軀一顫,紛紛抱住頭顱,痛苦嘶吼,心神都混亂了。
葉辰祭出了聖體本源、仙火天雷和諸多丹藥,在轉世人解封記憶之時,爲他們洗練血脈、淬鍊肉身,他們的修爲忒低了。
完事兒,他才拎出了酒壺,坐在了山巔,俯瞰這個恆嶽宗。
這是一個小宗門,甚至連九流勢力都算不上,修爲最高的也只是準聖級,而且只有一個,其他皇境巔峰,也不是很多。
看着看着,他心中一聲輕咦,瞟向了山外,似是能隔着羣山看到山腳下,那有一青年佇立,正神色緬懷的仰看這片靈山。
那人,乍一看,有些面熟,再仔細一瞅,可不就是柳逸嗎?也是在尋轉世人時聽聞了這裡的恆嶽宗,這才跑過來一觀。
“柳逸師兄,來都來了,進來坐坐。”葉辰不由得笑了笑。
“葉辰師弟。”山外,柳逸一愣,擡腳踏入靈山,很準確的尋到了那座山峰,可看到恆嶽真人這些轉世人後,又是一愣。
“如你所見,皆是轉世人。”葉辰拂手,遞過來一個酒壺,“我也剛到不久,師兄也多半是聽了恆嶽宗,這才跑來的。”
“不瞞你,還真是。”柳逸笑道,“此番,的確是來對了。”
“距上次分別,時日不短,尋了多少。”葉辰希冀的看着柳逸。
“轉世人自是尋了不少。”柳逸和煦一笑,卻是又搖了搖頭,“並未尋到我等太過熟悉的,也並未尋到你南宮月師姐。”
“我也一樣。”葉辰笑着搖頭,“尋了不少,麻煩也惹了不少。”
“瑤池盛會和東荒古城的事我聽說了。”柳逸不由唏噓了一聲,“荒古聖體的威名,如今已傳遍了東荒,乃至整個玄荒。”
“師兄莫取笑我了。”葉辰笑道,“我還真是走哪哪有事兒。”
“逸...逸兒,辰...辰兒。”兩人談話時,恆嶽真人和恆天上人已率先解開了記憶封禁,怔怔的看着兩人,有些難以置信。
“弟子見過兩位老祖。”葉辰和柳逸當即起身,拱手行大禮。
“真是你們。”恆嶽真人和恆天上人老軀巨顫,覆滿老繭的手掌也忍不住顫抖了,蒼暮臉龐,老淚縱橫,皆激動的失態。
“這....。”其他轉世人也解開了封印,神色茫然的看了看身側人,目光最後又都放在了葉辰和柳逸身上,“轉世重生?”
接下來的畫面,就有些煽情了,哽咽聲、慟哭聲響徹開來,繼而便是酒香瀰漫,隨之而來的便是大笑聲,傳遍恆嶽宗。
山下,路過的弟子和長老紛紛驚愕,仰首觀看,一會哭一會笑的,都不知山上在搞些什麼,欲進去一觀,卻被結界擋住。
夜色漸晚,葉辰他們依舊坐在山巔,仰看星空,各個臉色滄桑,似在仰望故鄉,兩百年太久,前世今生,也蒼老了歲月。
葉辰第一次放縱,喝的伶仃大醉,依偎在岩石下,陷入沉睡。
衆人望來,露出了欣慰的笑,看着他那一縷縷白髮,皆心疼了,年僅二百多歲,卻看起來滄桑如遲暮老人,疲憊不堪。
清晨,光霞灑滿恆嶽宗,給這片靈山蒙上了一層祥和的外衣。
天還未大亮,便見勤奮弟子走出洞府打坐,吸納天地精華,縱是一個小宗門,也朝氣蓬勃,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然,這美好恬適的畫面,終是被虛天一道縹緲威嚴的喝聲所打破,“聖主有令,恆嶽宗即刻選派千名女弟子前往血月宗。”
此話一出,整個恆嶽宗的人,特別是女弟子,臉色都蒼白了,嬌軀忍不住的顫抖,滿眼淚光,好似已知自己悲慘的結局。
葉辰被驚醒了,瞟了一眼虛天,才見那是三個老者,皆是準聖級,三人氣勢連成一片,碾的虛天轟隆,似如雷霆一般。
“我就說吧!走哪哪有事兒。”葉辰站起,狠狠伸着懶腰。
“師祖,恆嶽宗是血月宗的附屬宗門?”柳逸看向恆嶽真人。
“早年便是了。”恆嶽真人輕輕點頭,“身處亂世,不得已依附大教,卻不成想常年被血月宗當做奴隸,絲毫無尊嚴。”
“上千女弟子,血月老祖真夠狠的。”恆天上人冷冷一聲。
“師兄,那仨貨,是你來還是我來。”葉辰側首笑看柳逸。
“隨意。”
“還是我來吧!”葉辰扭了扭脖子,很自覺的拎出了赤霄。
“爾等欺人太甚。”另一方,恆嶽宗的老祖真陽道人已踏上了虛天,冷冷盯着三個紫袍老者,“她們皆是活生生的人。”
“哪又如何。”其中一個紫袍老者戲虐一笑,“血月老祖突破在即,急需處子精元,她們應感到榮幸纔是,你要違抗?”
“你們......。”真陽道人剛要發怒,可話到嘴邊便定住了,因爲上一刻還完好無缺的三個紫袍老者,這一瞬已沒了頭顱。
真陽道人色變,整個恆嶽宗的人也皆大驚失色,不知發生了什麼,好好的三尊準聖,咋瞬間就被斬了頭顱,血腥無比。
葉辰踏上了虛天,將三個紫袍老者的元神封禁在了虛天上。
所有人這才知道是誰動的手,可不就是這個蒙着黑袍戴着面具的人嗎?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仨準聖腦袋便搬家了。
特別是真陽道人,老軀在顫抖,葉辰強大,讓他心在打顫,身爲恆嶽宗的老祖,他竟都不知宗內還藏着這麼一尊大神。
“師尊。”恆嶽真人和恆天上人他們也上天來了,在如今這個恆嶽宗內,身爲轉世人的他們,皆是這真陽道人的徒兒。
“這...這誰啊!”真陽道人口乾舌燥的看着恆嶽真人他們。
“故友。”
“你這故友,也太.....。”
“饒命,饒命。”三個紫袍老者雖被封禁,卻都還未身死,滿眼恐懼的看着葉辰,能瞬間斬他們頭顱,那是何等強大。
“好說、好說。”葉辰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雖是在笑,可落在三個紫袍老者眼中,就無比的瘮人了,這是個殺神。
慘叫聲很快響起,葉辰一掌按在了其中一個紫袍老者天靈蓋上,動了搜神秘法,強勢掠奪了他的記憶,那人當場身死。
“如何。”柳逸走上前來,“血月宗內,可有準聖王坐鎮。”
“師兄也太高看他們了。”葉辰悠笑,“只有一尊聖人級。”
“這邊好辦了。”柳逸拎出了太極劍,殺伐之氣登時流露。
“我去就好。”葉辰一步縮地成寸踏出了靈山,直奔一方。
“看來我是善後的。”柳逸搖頭一笑,一劍斬了另外兩個紫袍老者,收走了他們的儲物袋,一併交給了恆嶽真人他們。
“前輩,血月宗那邊....。”真陽道人一臉擔憂,卻是欲言又止。
“師尊放心,恆嶽宗無事。”恆天上人笑道,對葉辰戰力極爲自信,二十七尊神子都拿不下他,一尊聖人,手到擒來。
“這...這便好。”真陽道人不由抹了一把冷汗,修道一千多年,都沒見過如葉辰這般兇悍的,斬準聖九根劈西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