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看着楊寧,他知道這個年輕人非常的聰明,有時候對聰明人說話,不能把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只需要稍微的提醒對方便可以。
他微微一笑道:“你其實應該比我更清楚是誰殺了你的家人,只不過以你的心計和城府,你自然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對方也很樂意你如此,你說是麼?”
楊寧感覺自己的心裡,那些迷霧漸漸散開了,因爲年少他當初不敢那麼想,而現在他心中已經漸漸明白這件事情始末,不過他並沒有任何的證據。
在這件事情裡面,他嗅到了一種政治的腐朽在其中,這種腐朽讓他感覺他也許不適合做一個戰將,如果他繼續做一個戰將,也許會像哥哥一樣死在某一個莫名其妙的戰鬥中,不是被敵人所擊殺,而是被自己的盟友所出賣。
你應該明白在這個世界裡,有時候利益比人命更具有價值,至少對那些高高在上的一部分人來說是這樣。
張浩看着楊寧的神色漸漸變得很複雜,繼續說道:
“真相!有時候非常的傷人,聰明人爲了避免那種異常殘忍的疼痛,會故意變得很愚蠢,用盡一切的辦法逃避問題,但真相就是真相,你永遠無法改變,只有去接受!”
楊寧這時候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似的,他竟然笑了,笑的有些索然,笑的有些無奈,這種神色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少年的臉上,這種笑容和他的年齡不相襯。
戰狂看着楊寧的神色,有些不解,但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他擡頭看了張浩,恭敬的道:“主人,我和他還沒打完!”
張浩看了一眼楊寧,緩緩道:“他已經是半個死人,早就已經敗了,你又何須再去羞辱他!”
戰狂一愣,擡頭看着楊寧道:“我想讓你死的體面些,死的像一個戰將!”
哈哈……哈哈……楊寧仰天笑着,臉色變得異常的慘白,但旋即他突然好想想明白了什麼,他臉上的神色漸漸恢復血色的這一刻,眼神變得異常地堅毅,他看了張浩一眼,道:“我不是因爲任何人,而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像一個戰將一樣的活着,所以現在我做出了一個決定!我會離開人皇的統治,去雲遊四海!”
張浩聽了楊寧之言,耐人尋味的看着下方的張公公,道:“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施展出來,但這個人再也不會屬於封神王朝!”
端坐在金流猛虎飛車之上的張公公,神色沒有絲毫的改變,他看着虛空中的楊寧,一字一頓道:“楊寧你天縱奇才,卻臨陣之時被敵人蠱惑,你真的要背叛封神王朝麼?”
楊寧立在虛空,揹負雙手,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做一次自己,而不是永遠做一個受人擺佈的棋子!”
說完他又看着張浩,悄然傳音道:“你今日的這種舉動,讓我無法再回封神王朝,但我確實早就想離開,只不過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你卻把我心中的事情給當衆說了出來,讓這些人心中會對我猜忌!”
說道這裡,他頓了頓道:“不過這次我還的感謝你,要不是你這種舉動,我不會這麼快看清楚許多事情,這次算我欠下了你一個人情,但這個人情今日我定然不會還你,我想走的清清白白些,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你一起去對付我的朋友,不過待日後時機成熟時,我定然不會讓你失望!”
說完身形一閃隱沒在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戰狂望着楊寧消失的地方,突兀的說道:“他以後會回來!”
張浩這時候早已經收斂了心神,全神的望着下方的一扇緩緩開啓的門戶,只見那扇門戶打開後,裡面傳來一陣異獸的嘶吼聲,接着一股驚天的氣勢從門戶裡散發出來。
巨大的符咒鐵鏈,鎖在一頭從門戶裡探出一個巨大頭顱的斑斕猛虎的脖子之上,這頭兇獸雙目赤紅如血顯得非常的暴躁,嗜血。
戰狂目光落在這頭兇獸的身上,眼中閃爍着一種戰將獨有的瘋狂戰鬥慾望。
他握了握手中的戰槍,低聲道:“這頭兇獸,就想對付你我們二人,他們是不是太過輕敵了!”
張浩望着這頭斑斕猛虎脖頸之上的巨大鐵鏈,只見鐵鏈正緩緩的滑動着,於門戶之中的巨石臺階摩擦,發出難聽的金屬聲,這頭斑斕猛虎的身體完整的展現了出來。
張浩的記憶力閃了一些片段,彷彿喃喃自語道:“這個是金流猛虎!”
戰狂看着張浩的神色,有些尷尬的道:“我也不知道什麼兇獸!”
張浩發現自己失態,連忙道:“一頭當然不足爲慮,但這金流猛虎戰車,名震封神大世界,又豈會只有一頭!”
他的話語還未曾落音,只見金流猛虎戰車之上的一個個十丈大小的方格子,緩緩的沉落下去,一個個戰將騎在一頭頭被這頭金流猛虎略微小一倍的金流猛虎之上,這些戰將手持着巨大的戰槍,緩緩的顯現出了身形。
而這頭爲首的金流猛虎卻是眼神望着一扇門戶中,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張浩的目光落在這頭金流猛虎前額之中的王字,心中更是震撼不已。
在他的記憶力好像封神王朝之中,只存在着六頭金流猛虎之王,可見這種兇獸是非常的罕見。
這時候只見下方的金流站車上,金流猛虎之王緩緩的擡起頭來,望着虛空中的戰狂和張浩二人,巨大的頭顱緩緩前伸,嘴脣裂開,口中發出一聲驚人的虎嘯聲。
這一聲虎嘯,充斥着一種挑釁的意味,對兩人充滿着不屑。
戰狂冷笑一生,乜斜着下方的金流猛虎之王,冷冷的衝着這頭兇獸,道:“你這畜生,沒長眼睛麼?竟敢對着你爺爺大吼大叫,你若上來我定然將你捅上一千八百個窟窿!”
張公公望着上空的張浩,他心中涌動着千百種滋味,這人不過隻言片語,便把楊寧給激走,看來自己要重新認識此子!
但此子表現的越是聰明,他就越不能讓他活的太久,這樣一個天才的人物,自己已經得罪了他,如果要是他被人皇收入麾下,他又豈能讓自己有好日子過。
張公公越想心中對張浩的成見便越深,恨不得立刻便將張浩擒拿,好好折磨一番,讓他備受千萬種他所能想到的最爲慘烈的人間酷刑,把其銳氣磨滅掉,經脈和神魂全部用秘法弄的殘缺不全,即便是人皇看重此子,但若是此子已經成爲了一個廢物,他對人皇的價值便會大打折扣,人皇只需要留他一條性命,豎立起他寬容大度的這塊招牌便可。
到時候此子落在自己手中,便可以任意的羞辱和擺佈。
想到這裡張公公摸了摸下巴,發現自己下巴並無彰顯着男性特徵的鬍鬚,他眼中浮現出尷尬之色,但很快便被他悄然的掩飾了。
張浩把張公公的一舉一動,早就看在眼中,悄然傳音道:“人妖!”
張公公何曾聽過這種話語,何況是當着他的面如此的譏諷他,這讓他心中的怒火不受控制的浮熊熊燃燒起來,雙目彷彿燃燒起來一團火焰,恨不的親自上陣和張浩大戰一番。
但他見張浩挑釁的眼神,心頭的怒火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森然的對着一名從一扇門戶裡緩緩走出來的戰將,道:“不惜一切代價,給我速速擒拿此人,這是人皇的命令,若是讓這人逃走,只怕你我回去都無法交差!”
這名戰將身穿一件華麗的銀色戰將,頭頂閃爍着一團銀白色的光芒,這團光芒匯聚在他頭頂之上,形成一個守護的光輝。
張浩眼神微微眯起對身旁的戰狂道:“這是……聖光戰將麼?難怪這人妖敢如此囂張!”
戰狂望着這個戰將頭頂的銀白色光輝,神色頓時大變,道:“主人小心,這人非常危險!”
張浩全神的戒備着,神識遠遠的鎖定在這個戰將身上,但他的神識探查到對方的身體十丈處時,便被一團溫和的聖光給遮擋住了,讓他無法窺探到絲毫有用的訊息。
這種聖光極具防禦,可以抵禦邪派修者的多種陰邪神通,也可以抵擋住修者神識探查,這種聖光和那些修煉到了高深境界的佛界中的佛陀,腦後的聖光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這名戰將身形一閃便落在了這頭金流猛虎之王的背上,這頭兇獸在這個戰將落在背上時,全身的凶煞之氣放佛被戰將身體之上散發出來的柔和光華給同化了,顯得溫順了許多。
戰將兩腳隨意的踢打在這頭金流猛虎小腹之上,這頭金流猛虎仰天咆哮一聲,全身散發出獸中王者的氣勢,身後的戰將紛紛跨上金流猛虎背上,隊列森嚴的以這個聖光戰將爲首,眨眼間便全部飛了上來。
“紅塵大帝,你跟我走,我絕不與你爲難!”
這個全身都散發出一團溫和光輝的戰將,在說話時這一團包裹他的銀白光輝交織閃爍着,讓他宛如神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