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問道和林月瞳商量了一下,決定不打開太曾外公和太曾外婆的棺槨,讓兩位老人家安靜地長眠於此吧,而且林月瞳也覺得自己感覺到的那聲聲召喚,可能只是自己與血族長輩的神識感應。兩人面向棺槨跪下,恭敬地磕了三個頭。“太曾外公、太曾外婆,我們走了,不打擾你們了,”說着林月瞳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令人驚豔的藍田玉棺槨和滿天星辰,拉着李問道向外走去。
“等下,月瞳,你不說還有一條水下的通道通到這裡嗎?怎麼剛纔沒見到?村民說前一期有位道姑曾深入湖中捉妖,我覺得有必要查看一下,看看那道姑來此做甚?”快走到石門時,李問道突然說到。
“也對,萬一她是衝着太曾外婆來的,或者是想偷他們的玉棺就麻煩了。哼,膽敢對太曾外婆和太曾外公不利,哥哥你一定要把她捉去縣衙好好懲治一番。”林月瞳繃着臉對李問道說。
“遵命,公主殿下!不過,本駙馬餓了,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咯咯咯,好啊!”林月瞳被他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給逗笑了。
林月瞳飯量小,很快就吃完了,然後就開啓她的神識掃視着洞穴,似乎掃視到什麼,又不敢肯定,蓮足輕動,又望棺槨方向走了幾步,停了下來,然後再次向着棺槨移動了幾步。“哥哥,通道怎麼會在太曾外婆的棺槨下面?”說罷,頭也不回繼續向棺槨走去。
“啊,那豈不是要移動棺槨?那是一整塊大的玉石,我恐怕移不動。”李問道一手拿着水袋,一手拿住烙餅跟了上來。
“不用,通道口在棺槨側下方,這裡。”林月瞳伸出右腳指着棺槨下方向下傾斜的鐘乳石。
李問道看了看渾家漂亮的粉青色繡花鞋指着的那堆鐘乳石石塊,那是一處大約兩尺多高、方圓達兩三丈許的鐘乳石石堆,頂部應該是被削平了,藍田玉棺槨就放在它上面中間位置,石堆向着四周逐漸傾斜下去,象一座縮小版的、坡度平緩的山峰。林月瞳一隻腳指着的地方在石堆側下方,距離棺槨大約有三尺左右的距離。
吃飽喝足後的李問道有點溫飽思淫慾,沒油來地摸了一把渾家的小腳,月瞳假裝生氣地撅着嘴踢了他的那隻鹹豬蹄一下,“哥哥你看看這附近可有機關,洞口就在這個位置。”
兩人一起仔細檢查,由近及遠把附近全部篩了一遍,除了洞口上方所在的石乳其左、右和上方似有三道細密的縫隙外,什麼也沒發現。看那三道縫隙,石乳應該能夠向下方滑開,可是就是找不到機關所在,李問道試了很多次,怎麼用力都無法將石乳向下推動。
“哥哥,就在這下面,有兩尺多寬的,也沒多厚,要不明天出去借個農具來敲碎它,反正也不厚的,哥哥我好睏。”說着就整個身體都倒在李問道懷裡了。
李問道算了下時間,應該是亥時了,這一天對兩人來說都滿刺激、滿新鮮的,這時候是該休息了。李問道從包裹裡拿出一套麻制的鋪蓋,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放好,二人脫了鞋子,一起鑽了進去。棉花,五百年前便已在西域種植,但尚未進入中原。此時中原地區,達官貴人用錦緞,尋常人家仍舊只能用麻製品。就算你再有錢,若無官身或者爵位,也不得用錦緞,否則官府是要治罪的,裡畈村裡當然只有麻制的鋪蓋。
“哥哥,你當着太曾外公和太曾外婆的面欺負我,也不怕他們生氣嗎.....”林月瞳嬌喘聲聲。
“要是太曾外公、太曾外婆看到他們這麼嬌媚的曾曾外孫女,竟然被身強力壯的曾曾外孫女婿給空放着守活寡,那纔會生氣的。老人家不都希望我們成雙成對的嘛?月瞳乖,我就喜歡聽你的聲音......”
第二天一早,林月瞳早早就出去了,李問道在洞內一處小溪邊正洗着臉,林月瞳手裡拿着一個撅頭回來了。
“月瞳,外面是什麼時辰?”
“巳時剛到,農人才從田裡回來。我特意問了下借這個農具給我的老人家。”說着,林月瞳伸手幫李問道整理了下衣領。
兩人已經在山洞裡一天一夜十二個時辰了,外面才過了一個時辰,照這樣算來,裡面的時間比外面流逝的快了十二倍。洞裡一月,外面一日,這也太奇怪了!
“哥哥,你們純陽子祖師當年不也是遇到了這種情況嗎?”林月瞳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和祖師爺遇到的正好相反。當年純陽子祖師爺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幾十年。我們這正好跟他老人家相反。”李問道搖了搖頭。
“反正也是很奇怪的時間,哥哥,你以後也會象純陽子祖師爺一樣正大道嗎?”林月瞳一臉天真地問到。
“你不怕我正了大道,把你丟下不管?”李問道將渾家摟進懷裡,捋了捋她柔順的秀髮,笑着逗她。
“哼,就知道你嫌棄我了。告訴你,這回你可騙不了我,我爹爹就信道的,純陽子祖師爺可是帶着他的渾家一起在山中修道的。呂洞賓這名字,是他帶着渾家一起修道後改的名字,開頭的呂字,就是兩個口,兩口子的意思。”林月瞳撅着嘴巴,氣呼呼地瞪着李問道。
“嘿嘿嘿嘿,那既然祖師爺都帶着渾家一起修道,那我以後也帶着你一起正大道了。”李問道大言不慚,臉皮頗厚。
“切,誰稀罕!反正,你也別想丟下我。到哪我都跟着你,煩死你!”
林月瞳借來的農具,李問道用的挺熟練,畢竟在紫陽觀,耕與讀是修行的兩項重要內容。粗大笨重的撅頭可要比他的裂陽刀更適合刨開厚厚的石乳。好在那覆蓋在通道口的石乳並不厚,鑿出一個小孔洞,李問道觀察了下,也就兩寸多的厚度。從小孔裡看,裡面黑乎乎的,森森陰涼之氣不斷從孔洞裡竄出來。李問道停了下來,摟着林月瞳就開始親嘴,親了好一會。
“好了,這下應該不怕裡面再有什麼陰腐之氣了。”說完,李問道接着幹活。林月瞳找了塊凸起的石筍坐下,臉蛋紅紅的,估計是剛纔被李問道親的。
隨着孔洞越來越大,裡面竄出來的氣流也越發強烈,還帶着絲絲潮溼之氣。李問道判斷,應該就是這個通道,那空氣中的潮溼之氣就可以證明。孔洞被鑿得大了點後,他把林月瞳喊了過來。“月瞳,查看一下里面的情況。”
“哥哥,就是這裡。只是,”突然,林月瞳一把抱住李問道,帶着他瞬間後退了六七丈遠,直退到到石門處。與此同時,黑乎乎的通道中傳來了一陣溫和的笑聲:“月瞳,我的孩子,你終於來了,太姥姥等了你上百年了呦!哈哈哈哈……”笑聲最後變得有些蒼涼,緊接着那孔洞所在的石乳,突然一整塊地順着兩邊的縫隙自己滑了下來,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一位身着青色麻衣道袍的中年師姑翩然落在二人面前,看那中年師姑樣貌清麗出塵,面帶慈祥的微笑注視着二人。
“玄清師姑?”
“太曾外婆?”
兩人不約而同地驚叫出聲來。林月瞳之所以叫她太曾外婆,源於血族的血脈感應,而李問道則不是,因爲此人就是從小將他帶大的玄清師姑,在李問道心裡母親般的存在。
玄清先是走到林月瞳面前,慈祥地拉着她的玉手,溫和地笑着說到:“我們的小月瞳真是長大了,比你娘年輕時還好看。”,然後又看向李問道:“問道你個臭小子,師姑一手將你帶大,又白送了你一個漂亮渾家,真真是便宜你了。以後,你得喊我太曾外婆纔對。”
李問道嘿嘿傻笑着,林月瞳可是羞紅了臉,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太曾外婆聽到沒有,丟死人了!
玄清說完,拉着二人的手,“你們一定對太曾外婆怎麼會還活着,很好奇吧?來,坐下來,太曾外婆給你們講個故事。”
對於林月瞳來說,太曾外婆死去世一百多年了,如今又活生生地出現在她面前,實在是對她衝擊巨大,血族女子何曾有如此奇蹟?而李問道雖然也是驚奇萬分,可面對玄清,那份母親般的親切感足以抵消任何好奇與不安。
“棺槨上面的墓誌銘你們該都看到了吧?”玄清端坐在二人面前問到。
二人一起點點頭。
“那前面的事我就不說了,”“師姑,你怎麼能死而復生,該不是成了吸血鬼了?哎呦......”李問道誇張地捂着被玄清敲了板栗的腦袋。
“我怎麼會是吸血鬼?那是我們血族的天敵!至於怎麼復活的,我也不太清楚,應該與這藍田玉棺材有關吧。這是當年你們太曾外公送我的,可惜他是凡人,不能復生了。”說着兩行清淚悄然流出。
“太曾外婆,”林月瞳輕輕地呼喚了一聲。
“好了,不說他了。其實我們血族女子壽命本可以很長久的,要是不被男人給污了身子,還要生育後代,活個一兩百年不成問題。可是,如果年輕時能忍受的住那份痛苦,始終保持處子之身,也並不是好事,沒了下一代,我們血族就會斷了傳承。所以,捨棄壽元,順應天道嫁人生子是我們的唯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