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歲不過百年，而仙人壽元萬載！
因此，長生不老、超凡脫俗乃是大多數修仙者的追求。
或許有人覺得，與凡人百年相比，千歲已經算十世輪迴了，但是對修仙者來說，倘若歲不過千，反而是一種悲哀。
此刻，卓雲仙的心情特別壓抑，他感覺命運如同無形的枷鎖，纏繞着自己的生命，讓他不得自由。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就如同最初天人一族的天罰枷鎖，只不過這種無形的枷鎖更爲沉重。
以前卓雲仙不信命、不認命，可是現在他心裡卻出現了一絲裂痕。
“惑心前輩，如何才能超脫彼岸？”
“哪有什麼彼岸，都是古老的傳說罷了，即便是上古大能，劫數之下依然要化爲灰灰，連天地都會湮滅，誰能永恆存在？”
惑心之主的回答與老鬼差不多，而且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來看，曾經的身份恐怕也非同小可，絕不僅僅只是一界之主那麼簡單。
卓雲仙並沒有繼續追問，因爲有些答案需要自己去尋找，即便知道答案，他也不會甘心。
“幻心界嗎？前輩想找什麼鏡子？”
卓雲仙雖然沒有答應惑心之主的條件，但是他也很好奇，能夠讓對方如此鄭重尋找的寶物是什麼樣子。
“就是此物……”
說話間，惑心之主翻手凝聚出一面古樸的銅鏡，其內星辰閃爍，彷彿蘊藏着無盡的虛空。
“呃！？”
卓雲仙不由怔了怔，面露古怪之色。
惑心之主沒有注意到卓雲仙的異樣，自顧道：“此寶名叫諸天輪迴鏡，乃是上古魔神紀時期的至寶，擁有此寶，便可自由穿梭諸天萬界。”
沒錯，諸天輪迴鏡正是方天齊手中那件殘缺的紀元至寶，故而卓雲仙面色有些古怪，不過他並未想過搶奪別人之物，自然也不會告知惑心之主此事，免得節外生枝。
深吸了口氣，卓雲仙漸漸平復心緒：“前輩的條件，晚輩記下了，不過晚輩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恐怕幫不了你。”
惑心之主倒也沒有強求，淡淡擺手道：“這個人情你記下就好，反正本尊也沒太過指望你，畢竟這墓葬空間危險重重，即便有着守墓一族的血脈，也不見得能夠活着走出去。”
“……”
卓雲仙默默嘆了口氣，已經懶得說話了。
惑心之主倒是很守信，隨手解除了各方天驕身上的禁制，恢復了他們的神智。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幹了什麼！？
直擊靈魂的三連問，迴盪在每一個天驕腦海之中。
若非親身經歷，他們斷然不會相信自己居然爲了一堆“破爛”，與其他天驕慘烈廝殺。
每個人都有慾望，當慾望被控制的時候，可以化作無限的潛力，但是當慾望失控之後，那就是沉淪與毀滅。
不少天驕羞愧的低下頭，特別是一些自詡正派的天驕，心念崩潰，今後恐怕很難更進一步。
“卓道友，謝謝你。”
“是啊卓道友，若非你開口爲我們求情，恐怕我們將永遠留在此地。”
“先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卓道友見諒。”
各方天驕緩過神來，紛紛上前行禮表示感謝，就連樑丘蟬鳴和爾雅仙子也暗暗鬆了口氣，至少他們的性命應該是保住了。
卓雲仙並沒有理會衆人，反而轉惑心之主：“對了前輩，我有個朋友叫張歡喜，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能否麻煩前輩找找？”
說着，卓雲仙用玄光鏡幻化出張歡喜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傻氣。
“呃，這是你朋友？”
惑心之主面色古怪道：“你這個朋友蠻有意思的，那麼多人進入此地，就他一個直接掉入心魔窟裡面，不過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最後竟然活着走出來了，現在應該在第六重墓葬空間了。”
“他的運氣，的確不錯。”
卓雲仙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心魔窟什麼情況，但是聽惑心之主調侃的語氣，心魔窟顯然是一處極爲兇險的地方。
掉進去是倒黴，活着出來自然是運氣。
這時，樑丘蟬鳴小心翼翼道：“敢問前輩，我們有兩個同伴，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
樑丘蟬鳴一番描述，說的自然是月寒仙子和万俟無畏。他們二人身份特殊，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總要給二人身後的勢力有個交代才行。
惑心之主眯了眯眼睛道：“這個世上，本尊最討厭個兩種人，一種無慾無求的人，一種貪得無厭的人。”
頓了頓，惑心之主復又道：“不過你說的那兩個人不再此處，已經通過了考驗，去往第六重墓葬空間。不止他們，還有幾個小傢伙表現也不錯。”
“呃！？万俟無畏也通過了考驗？這怎麼可能，他的心性……”
爾雅仙子忍不住開口，其他人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惑心之主撇了撇嘴，一臉不屑道：“那小子的心性確實極差，能夠走到這裡也是意外，不過他還真沒什麼貪慾，大概是身家比較豐厚吧。”
“……”
衆人皆感無語，竟然還能這樣！？
不過轉念一下，衆人又覺得無奈，誰叫人家有個當界主的父母呢。
果然，人和人之間往往是沒什麼可比性的。
“小子，這個給你，算是給你的好處。”
惑心之主隨手將一枚黑色碎片丟給卓雲仙，與血河大尊所給的黑色碎片頗爲相像，應該是某種東西的一部分。
這黑色碎片似乎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不過惑心之主並沒有多做解釋。
“多謝前輩。”
卓雲仙點了點頭，鄭重收起黑色碎片。
沒有寒暄，惑心之主冷哼了一下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隨即，一道光束從天而降，將卓雲仙等人吞沒。
……
墓葬空間第六重，血色瀰漫，遍地骸骨。
此時，張歡喜揹着昏迷不醒的万俟無畏，走在骨堆之中，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無畏公子，你可千萬別死在這裡啊！”
“早知道就不該聽你的，差點被活埋了……”
“唉，也不知道月寒仙子和乎烈天戈他們怎麼樣了。”
“要是卓老大在這裡就好了。”
張歡喜喃喃自語，心緒有些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