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凝固，酒樓彷彿一下子安靜下來。
唐九愣愣看着來人，目光有些恍惚。
“雲……雲小仙！？”
相隔四年，當初那個青澀沉悶的小男孩，如今已是少年模樣，白衣翩翩，氣質超然，若非眉宇之間有幾分熟悉的樣子，恐怕唐九還真的認不出來對方。
“唐九，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卓雲仙看到唐九出現在這裡，同樣有點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
這些天他在忙其他事情，所以進入太虛幻境之後，他打算先到天風酒樓坐坐，聽聽有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未料到居然能夠遇上故人。看來名氣這東西，偶爾拿出來用用也不錯。
“雲小仙——”
唐九衝上前，一把抱住卓雲仙，抱得很緊很緊，生怕一放手對方就會消失掉一樣！
“呃！？”
卓雲仙身子一僵，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的情緒會如此激動。
有些人，相交一輩子未必能夠成爲朋友，而有些人，即便一輩子不再聯繫，可他們之間的情誼不曾有半點消減。
唐九突兀的舉動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他叫出“雲小仙”這個名字，更是吸引了衆人懷疑的目光。
大名鼎鼎的“雲小仙”，怎麼可能這麼年輕！？該不會是騙子吧！？
不得不說，太虛幻境之中沒有仙道律法的約束，雖然不至於秩序崩壞，殺戮不斷，但是騙子卻很多，而且各種騙術層出不窮，甚至還有高手易容之後冒名頂替的。
“那個……唐九，你能不能先鬆開？有話好好說？”
卓雲仙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真有點不太習慣這樣的舉動：“你這樣不太好，別人會誤會的，誤會你沒關係，但誤會我就不太好了。”
“……”
唐九眼本來滿心酸澀，有種想哭的衝動，可聽說卓雲仙這翻話，眼淚又不自覺的收了回去。
雲小仙還是當初那個雲小仙，一如既往嘴巴有毒。
“咳咳！”
唐九乾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那個……別誤會，我的取向也很正常！雲小仙！你丫還活着，九哥還以爲你嗝屁了！快說說，這些年你去了哪兒？”
“去了海外一趟。”
“原來是這樣。”
……
坐下之後，二人回憶過往，不禁唏噓。
卓雲仙沒有刻意提及自己的身份，唐九也很默契的沒有追問，一如當年二人相處的時候。
“對了唐九，怎麼就你一個人來的，當年你的那位小女伴呢？沒跟你一起嗎？”
當年卓雲仙年紀不大，雖然不懂男女之事、兒女之情，但是他看得出唐九和寧小真是相互喜歡的。
而且，卓雲仙對寧小真印象不錯，覺得對方非常懂事，至少爲人處世比唐九成熟的多。
“唉！此事一言難盡啊！”
唐九搖了搖頭，苦笑着道：“其實，我們很久以前便已經分開了，現在很少見面，也很少在聯繫。”
“呃？！怎麼回事？”
“門不當戶不對，我家裡人不願我們來往。”
唐九有些低愁，眼中閃過一抹回憶之色：“其實，寧小真是個好姑娘，聰明體貼還很細心，但是我不想耽誤了她……跟我在一起，時常都會有危險的，說不定哪天我就被人下獄或砍了腦袋。”
有時候，最好的保護就是放手和離開，唐九便是這麼認爲的。
卓雲仙也覺得唐九成熟了許多，據他的瞭解，對方這四年來過得並不太如意。
“對了，小仙……”
唐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再過幾天便是我十八歲的成人大禮，能不能來？”
“成人大禮？”
卓雲仙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着唐九看了看：“你才十八歲嗎？我怎麼看你有點老氣？”
“放屁！”
唐九忍不住辯駁道：“九哥我只是長的壯實一點，哪裡老氣了！？而且我這長相不叫老氣，是成熟穩重，你懂不懂？”
“呵呵。”
卓雲仙淡淡瞥了對方一眼，像是在說自己長這麼個樣子，難道心裡沒點數？
唐九拍了拍桌子：“笑個屁啊，你就說來不來吧？我在大唐帝都等你。”
卓雲仙點了點頭道：“你的成人大禮，我一定會去的……而且，我會給你準備亦份大禮。”
“嗯，你人來就行了，別說什麼禮不禮的。”
唐九長長舒了口氣，笑容滿面道：“你算是我在太虛幻境裡面唯一的朋友，想當年，你帶着我闖蕩遺蹟，可是撈了不少好處呢。”
回憶總是讓人有些酸澀，每個人都會懷念從前的日子，可惜那是再也回不去的昨天。
……
感慨過後，唐九話音頓轉道：“小仙，你小子這幾天去哪裡了？不好好挑戰排行記錄，到處去鬼混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壓了全部身家，賭你能拿下九十八處試煉之地第一名。”
“還有這樣的賭局？”
卓雲仙微微怔了怔，他挑戰遺蹟比較專注，很少理會其他的事情，倒是沒有怎麼關注過此事。
唐九苦笑道：“反正九哥我今後吃肉還是喝湯，就看這一次了，你得給我爭點氣啊！”
“那好，我盡力而爲吧。”
卓雲仙認真點了點頭，心裡卻在考慮自己是不是也賭點，畢竟挑戰遺蹟排名他還是有把握的，這錢可比打家劫舍要好賺得多。
“雲小仙！？真的是你！？”
就在這時，又一個熟人出現在酒樓，正是吳銅吳老闆。
故人相見，總是隻得欣喜。
卓雲仙和唐九正要上前，便見吳老闆健步如飛的跑了過來，臉上掛滿了笑容，那親熱樣子簡直比見了親爹還要歡喜。
……
正當三人閒聊之際，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忽然響起。
“唐九，沒想到你還有功夫在這裡吹牛打屁，聽說你在王道盟下了賭注，恐怕褲衩都快要輸掉了吧！”
說話間，一個油頭粉面的錦衣青年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卓雲仙還記得對方在太虛幻境中好像叫“龍二”，和唐九向來不和。
“龍二！？竟然是你這個不要臉傢伙！”
唐九霍然起身，冷冷瞪着對方，眼中透着恨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