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卓雲仙講得仔細，瑞木豐年與蒙嶽聽的認真。
和靈具相比，仙武的製作絕不簡單，包涵了煉器的手法、機關的巧妙、陣法的原理、符紋的玄妙。
若是沒有先前的積累，沒有卓雲仙的指點，瑞木豐年和蒙嶽甚至都不能看懂圖紙上面設計的內容。
饒是如此，他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紋路和圖樣，簡直比靈具的符紋複雜十倍百倍……而且，這還只是仙武其中的一個部件。
現在他們總算明白了卓雲仙的苦心，爲何要開設學堂，爲何要推廣符紋之道，因爲仙武的製作是一個繁複且龐大的過程，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否則一兩個人很難實現。
……
“卓大哥，照你這麼說，這聚靈塔陣的威力，能夠媲美命竅高手一擊！？”
瑞木豐年聽卓雲仙講完後，又是激動又是沮喪，心情尤爲複雜。
激動是因爲他看到了戰勝修仙者的希望，沮喪是因爲他發現自己白白浪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去研究符紋，好不容易纔將符紋弓弩提升到法器級別，也只能對聚靈境以下的修仙者造成一定傷害。
兩相比較，瑞木豐年覺得自己太過愚笨，有些辜負了卓雲仙的期望。
卓雲仙自然看得出對方心頭所想，故而拍了拍瑞木豐年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如果你沒有先前的積累，沒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說不定你連這些圖紙都未必看得懂。”
“謝謝卓大哥。”
瑞木豐年漸漸明白了卓雲仙的苦心，心裡更是充滿了感激。
似乎想到什麼，瑞木豐年不由愣了愣：“卓大哥，你……你是說要將這些圖紙交給我們？”
“不然呢？你以爲我無聊纔給你們講解這麼多？”
卓雲仙拍了拍少年肩膀道：“我不僅要將製作仙武的技藝交給你們，還要你們傳授給更多的人。”
“我……我……卓大哥……”
瑞木豐年手足無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蒙嶽倒是喜出望外，他不在意過程，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可以。要是做雲仙沒有說謊，他敢肯定，這聚靈塔陣必然將顛覆整個仙道世界。
事實上，卓雲仙給二人看的，不過是普通聚靈塔陣的製作技藝，並沒有涉及雷火之力，倒不是他捨不得傳授，而是雷火相融的技藝非常複雜，也非常危險，除了修仙者之外凡人很難掌控。
轉即，蒙嶽忽然詢問道：“卓先生，如果將這技藝上報給宗門，是不是意味着從今以後，凡人不再是廢物，也能上戰場建功立業了？如此的話，這不該叫仙道武裝，叫凡人武裝更合適。”
“……”
卓雲仙微微沉默，目光平靜看着二人：“你們真這麼覺得嗎？將仙武的製作技藝上交給崑崙仙宗，他們便會重視凡人，從而改變凡人的地位或命運？”
瑞木豐年面色猶豫道：“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就算將仙道武裝交給崑崙仙宗，也未必能夠改變凡人的命運。”
和蒙嶽的情況不同，瑞木豐年雖然出生崑崙仙宗，曾是少宗，可他對宗門並沒有太多感情，即便有，也只有恨。
蒙嶽也是沉默，他見過太多的自私與慾望，他不希望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卓雲仙嘆了口氣道：“崑崙仙宗是絕對不允許凡人掌控自己的命運，如果凡人沒有反抗修仙者的力量，一樣沒有未來。”
蒙嶽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可我還是想不明白，先生爲何要將仙武的技藝流傳出去，若是被崑崙仙宗察覺到異常，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卓雲仙反問道：“蒙道友覺得修仙者多，還是凡人多？”
蒙嶽不假思索道：“整個崑崙仙島，修仙者不過百萬，而凡人又數萬萬之多，自然是凡人居多。”
“既然如此，那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卓雲仙這步棋光明正大，除非崑崙仙宗殺光所有的凡人，否則仙武的技藝便不會斷絕。
其實，卓雲仙只是爲這裡凡人找了一條出路，至於他們能不能走出困境，主宰自己的命運，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卓先生，或許你是對的。”
蒙嶽認真的點了點頭，心裡多了幾分明悟。
崑崙仙宗看似強大，連仙道聖盟都要忌憚三分，可是內部早已腐朽，遲早會自取滅亡。
“對了卓大哥，旁邊這些圖紙又是什麼仙武？看上去不像武器，有點奇怪的感覺。”
瑞木豐年突然開口，蒙嶽的注意力也被桌案上的圖紙吸引。
卓雲仙直言不諱道：“這是我設計的仙武戰甲，部分功能還未完善，還需要再等等。”
“哦。”
瑞木豐年與蒙嶽面面相覷，眼中多了一抹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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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一架雲船渡海而行，朝着天罡島方向開去。
船頭上，吳斐與卓雲仙並肩而立，氣氛頗爲融洽。
“卓道友可還習慣地靈島的生活？”
“多謝吳島主照顧，卓某覺得地靈島很好。”
“那就好，呵呵。”
一番寒暄過後，吳斐話音頓轉，試探着問道：“卓道友，你寧爲凡俗不爲仙者，究竟是何打算？如果只是爲了發揚技藝，你可以直接去宗門，相信宗門會很歡迎你這樣的人物。”
卓雲仙淡淡瞥了對方一眼：“那島主呢？爲何不在宗門享福，偏偏到地靈島這樣貧瘠的地方，一待就是數十年？”
吳斐苦笑着搖了搖頭，無限感慨道：“宗門內部競爭激烈，資源有限，我又不是天之驕子，根本沒有前途，與其待在那裡低人一等，還不跑遠一點，離開那些是非之地。”
“沒想到島主是個明白人。”
“不明白就活不到現在了。”
吳斐也不遮掩，面色沉重道：“崑崙仙宗的內部爭鬥，比你想象的還要激烈，若非有異族的威脅，宗門恐怕早就是四分五裂了。”
“……”
卓雲仙頗爲意外的看着吳斐，眉頭微微皺起。
吳斐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怎麼，是不是覺得吳某有點交淺言深？我們如今同在一條船上，隨便聊一聊而已，反正出了這雲船，我什麼都不會承認。”
卓雲仙忽然發現，這吳斐還很是一個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