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類人最正常，是又變得有錢了的，其中以小康之前撩過但是沒搭理小康，或者投過一次沒有持續加註的投資人爲主。
問題是現在資本想要投小康，楚垣夕反倒開始拿捏起來了，主要是他不想現在就開價，現在開價上下不靠，還想等一等。小康有很多模塊可以變得更強壯，比如講好生鮮模塊的故事。
要知道小康整合生鮮創企不是改成提貨點，把生鮮用戶原來的APP變爲小康版某某生鮮，然後進行引導就完了，這都是外功。整合要提升的是內生性，降本增效，練內功對整體估值同樣有影響。
楚垣夕在初步完成整合之後直接發了內部的公開信：生鮮超市用戶極廣，按本公司重要投資者徐欣女士的說法叫做“高頻、剛需、大人羣”，如果我們用燒錢的方式做規模也是可以的，但是性價比低。
因此下一階段小康生鮮板塊的集體任務是集中解決行業發展的主要矛盾，注重長期價值的不斷沉澱。爲此我們要充分發揚創業的精神，瞄準行業痛點，將原先各個單元的供應鏈優勢整合起來，挖掘聚合更多的優質供應鏈資源，加大源頭直採的比例，豐富我們的品類，降低我們的成本。
此時甘新買菜已經自由發展了半年的時間，已經是盤踞粵東省的一股上游供應鏈中不可忽視的力量。不過小康整合的這些C端創企大多數在粵東省沒有業務，所以仍然需要做好供應鏈的工作。
這個工作實際上是長期有益的，今後即使小康的便利店門店覆蓋到目前的生鮮運營區域，也仍然有很大的價值。實際上這也是所有有實力的生鮮創企都在做的事情，有雄心的融到資了第一件事就是砸進供應鏈和物流，沒雄心的才絞盡腦汁補貼用戶。
城市寶藏模塊同樣有價值還沒挖掘。這個功能楚垣夕最重視的當然是指向支付、指向社交，以及作爲承載區塊雲的算力入口了，但是它本身也是有商業開發價值的，除了地圖廣告之外還可以作爲LBS數據引擎而存在，參與一些智慧城市方面的項目。
所謂數據引擎，實際上是一種toB或者toG的服務，小康的用戶每時每刻都有大量在線的，分佈於各種不同的行爲中，騎車、進入購物場景、在公司或者小區等等，都可以通過位置、軌跡和行爲進行釐定。當用戶量足夠大的時候通過數學模型的推倒，就可以通過用戶標籤對某個區域進行預測。
比如說某飯店未來可以採購小康的“經營指導”，推出當日的優惠套餐，價格可能會比它在點評和口碑上掛着的死板的、一成不變的套餐組合更高，而銷量反而還能漲，達到量價齊升。
實際上此類數據引擎谷歌和臉書玩的賊熟練，不過主要用途是給各個手遊優化廣告方案用，提升廣告的效能，使得使用引擎的手遊活躍度和ARPU值一齊提升。
國內的巨量引擎和廣點通，包括百度信息流等等在這個領域就稍遜一籌，尚未與國際接軌，但是應該也不會太慢就是了。畢竟，這是真金白銀，能大幅提升廣告效能的服務，當然也要大幅的提升廣告費用了。像頭條系，主要利潤來源就是廣告費，怎麼可能不用心建設呢？
這麼捋下來，小康能夠充實完善的產品線多的是，就算其中最不濟的，比如說品質生活品牌計劃，實際上也可以按照獨立子公司的模式進行孵化的。只要集團本身強大，旗下產品線孵化出個模樣很簡單，因爲自己就是渠道，不愁銷路嘛。
當然如果沒有巴人集團做最後的防線，楚垣夕肯定不會去捋這種玩意，隨時隨地拿錢纔是最重要的。而且即便現在他還是願意傾聽報價的，這種市場報價有助於讓阿里冷靜。
實際上如果阿里決定不投小康東南亞的話，他打算把伊麗莎白引薦給這類人，算是比較好的備胎。
第三類人是想挖曹翔的。應該說這個反應也在情理之中，而且能夠清楚的認識到曹翔的價值，還算有眼光。但是如果能挖的動，拒絕者聯盟已經挖走了，不會留給他們。
現在最不愁曹翔被挖的其實是楚垣夕，因爲曹翔的使命感是挺強的，而在小康獲取的股權和期權又是非常兇猛的。雖然現在他肩負的使命是徹底改變雲計算領域的技術模型而不是區塊鏈領域，讓曹翔略微感到有些遺憾，但是觸類旁通也挺不錯的，畢竟是個能夠改變世界的使命來着，楚垣夕找他聊情懷的時候比過去順暢多了，所以一點都不擔心。
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什麼時候才應該聊情懷？真正應該聊情懷的時候，不論是對員工、夥伴還是消費者，應該是快要成功的時候，暢想未來，抱負即將實現，看到了自己通過努力讓世界變好的曙光，這個時候聊情懷恰如其分。
而不是產品還沒做先搞預售的時候就大聊情懷，讓別人爲自己的情懷買單。這麼聊情懷，只會讓人懷疑這個人到底是真有這個情懷呢？還是編一段情懷方便擺爛？每個人都可以有情懷，但是爲了自己的情懷去誘使別人付出情懷供自己糟踐，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情懷。
這三類人足以烘托出老樊的心理，所以現在對他來說小康纔是“堅實且有爆發力”的，而楚垣夕變成比較穩的那一個。想到此處，老樊抹掉了已經輸入的對話，寫道：“投資的事其實不歸我管，我轉告集團吧。你有什麼條件沒？”
楚垣夕心說您也算是一言九鼎的人了，雖然確實不負責投資，但是，是有資格調任核心業務板塊做總裁的，跟我還客氣什麼啊？但是肯談條件就是好現象，他也變得客氣起來：“我？我沒什麼條件，您別提出什麼太過分的條件就行了。估值什麼的好商量，但是伊麗莎白那邊除非是不使用小康的技術和系統了，否則肯定還是要受小康總部控制的。”
如果是分公司，當然是無償使用總公司的技術和系統，因爲100%控股部分彼此。但如果是子公司，也就是引入了外部股權，那母公司提供的技術和系統就算以一元的形式授權也必然要走一下流程，否則名不正言不順。
按楚垣夕原來的計劃也是要以一元的模式授權的，但是如果引入的是企業投資的話，這個一元授權可就考驗伊麗莎白的忠誠了。問題是她憑什麼忠誠呢？楚垣夕不拉跟繩子控制着何來忠誠可言？
當然，世界是動態的，阿里也在不斷前進，想薅阿里這隻肥羊也沒那麼簡單。這也是楚垣夕首先想到老樊的原因，必須得快，慢了人家阿里自己把功能都實現了，就會缺乏投資的動力。
就在四月下旬，高德地圖不甘寂寞推出了用戶的“組隊”功能，既有社交意圖，又搭建從人到地的聯繫，和城市寶藏某種程度上異曲同工，非常有味道，只是目標沒有城市寶藏那麼明確罷了。
這個月其實還有件事也算得上重要，那就是白沙該交稿了。他在楚垣夕的鼓（wei）勵（xie）之下出貨總算變順暢了，聲叔評價尚可。
結果白沙交稿之後跑到巴人這邊得瑟，在聲叔的陪同下參觀巴人集團，然後轉到楚垣夕這邊來，在他辦公室裡看到了木璉郵寄過來的VR頭顯一體機的樣機之後愛不釋手。
楚垣夕只好提醒他這是樣子貨，只能當擺設，用來確定外觀的。
木璉的工作是整個巴人、小康所有業務線上最讓楚垣夕沒底的一個。雖然2月就交代了任務和工作方向，3月就在椒圖的陪伴下去粵東省建廠，但是，別說跟國際上知名的大廠比如奧克魯斯相比，就算國內的VR設備廠，也是建廠很多年，產品迭代很多次。
而木璉只有9個月的時間，想要加速趕上別人的水平當然不容易，何況她還不是職業經理人出身，技能不見得全面。
還好巴人集團有錢，鈔能力在這個時候最適合發揮作用。特別是木璉還是幹人資的，最讓人咬牙啓齒的人資技能就是“瞄準目標”，這幾個月她舉起洛陽鏟，對着鳥瞰、比克大魔王等等國內頭部廠商就挖了過去。
所以這段時間葉萍不得不中斷董事會秘書的相關培訓過去幫木璉打官司，這種手段還是有點不光彩的，特別是欺負別人競對做的不夠嚴密、員工待遇沒那麼好的時候。不過相應的，也極大的加快了研發方面的速度，一步到位不走彎路。這也是後來者的優勢，小康不也被別人拿着放大鏡研究麼？
白沙一聽不是樣機略微有點失望，不過還是拿起頭盔來看了看。木璉提供的這版外觀是個藍白配，流線造型頗具未來感，顏值反正是過關了。至於具體的設計細節，楚垣夕自己不太懂，拿到這個外觀版本的時間也不太久，沒想到白沙三下五除二戴上，然後摘下來說：“有一點漏光。”
聲叔一愣：“你還懂這個？”
“那當然了，我玩過幾十款VR遊戲，VRchat老玩家了！”
楚垣夕心說這就是你拖稿的原因嗎？
只聽白沙品評說道：“外觀還挺好看的，眼睛內襯也可以，我戴着眼鏡也不難受。關鍵是重量比較輕，這個挺好的。我比較意外，扣上頭帶旋轉的時候居然能感受到金屬齒輪扣動的清脆感覺，就不知道音效怎麼樣？”
楚垣夕接過頭顯指了指頭帶的裡側：“揚聲器在這裡藏着，效果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廠長保證全景立體聲的效果拔羣，到時候再說吧。”
“是6自由度的麼？”
“當然了。”
設備的外觀和硬件體驗實際上是不可輕忽的，形狀、重量等等都非常重要，手機重一點輕一點寬一點窄一點都還會影響用戶的選擇呢，頭顯要套在頭上，至少讓人連着玩半個小時不摘，產品調性當然更重要。蘋果之所以受歡迎，外觀、尺寸、輕重等等確實是很有影響的因素。
當然，也不能走火入魔像公孫老師做錘子那麼搞。
這款產品預計搭在高通曉龍865，存儲6G+128G帶擴展卡，屏幕是4K分辨率的LCD屏+72Hz刷新率，視角超過100度，重量能做到只有300多克肯定洛陽鏟的神效。
對比一下臉書的VR期間頭顯Oculus Quest，無論性能還是重量可以說是全面碾壓，而價格，巴人肯定是要做價格屠夫的，預計售價3999，向小米10看齊。這個屠刀在VR頭顯來說就已經相當鋒利了。
這段時間楚垣夕甚至感覺自己應該把一定的精力轉移到巴人的VR事業上來，因爲市場給出的機會確實很好，而且打算抓機會的人也很多，他不投入精力可能機會就被別人抓走了，把風險留給巴人集團。
所謂機會好，是臉書的Oculus因爲非商業的原因進不了國內市場，換言之人爲的製造了一個市場空白。
2019年Oculus頭顯的銷量只有70萬多一點，但是4季度超過30萬臺，需求在激增，過去大家都沒的玩也就沒有市場，現在外國網友已經玩上高質量的VR遊戲，國內網友當然也想玩，於是出現需求。到2021年國內賣個300萬臺應該沒問題，這就是個不錯的市場了，未來隨着網速越來越快需求肯定還會激增。
但是明眼人不止巴人集團。和楚垣夕的戰略類似，國內也有友商打算做設備的同時做平臺，復現當初蘋果手機帶動AppStore走向巔峰的盛況。要知道蘋果的收入中AppStore可是大頭，賣設備雖然也賺錢但是需要大量成本，收過路費的成本多低啊？如果能夠實現贏者通吃，利益不要太大！
相對而言巴人的速度已經慢了，被別人走到了前面，但是仍然有機會，這個機會就是所謂的殺手級應用。
什麼是殺手級應用？就是憤怒的小鳥之於蘋果。
國內友商既做設備又做VR應用商店，但是不做應用，只能作爲渠道，收納VR應用開發商的產品。又或者和Steam等平臺串流，使得用戶能夠玩上大型的PC端VR遊戲，像《半衰期：愛莉克斯》、《節奏光劍》等等。
這種市場行爲當然是必要的，但是沒有獨特性。
而且市場上也沒有出現殺手級的VR應用，所以友商們的生意既沒有火起來，又顯得脆弱，隨時會被別的平臺上出現的殺手級應用殺死。
而巴人是三線同時出擊的，《羅馬之敵》遊戲就是楚垣夕期待中的殺手級應用，用來吸納用戶，也用來斬殺友商。這是巴人蔘與這場戰爭的時候天然的優勢。
當然，這得《羅馬之敵》過硬才行，所以於文輝現在才被楚垣夕天天點卯。
不過楚垣夕還是感到有點力不從心。一方面是鞭長莫及，木璉在粵東省乾的咋樣只能通過椒圖乃至杜恤側面印證，而他需要木璉做出機皇級別的體驗。
另一方面是VR這玩意他沒有任何經驗，說不定經驗還沒白沙多呢。硬件的交互體驗、和系統等等不說，這個應用商店該怎麼做其實也是不懂，和手機應用商店要不要做出區別？用戶使用流程呢？設計要點呢？
無腦照搬手機應用商店的模式，很有可能不是最佳方案。
所以只能摸着石頭過河，楚垣夕感覺要分配精力就在於此，他打算把VR設備和應用商店這兩條業務線抽出來組成一個子公司。
不過人選方面有點捉襟見肘，楚垣夕沉思片刻，木璉肯定是不可以的，她不懂IT研發。要帶領這個公司生產、研發、運營、商務乃至渠道五門報，還不能對虛擬現實一無所知，楚垣夕自己上都會相當的吃力，果然是野心越大需要的能力也越大，這個孕育過程中的業務線從能力要求上來講就不一般。
實際上，在他的視線中，最適合的人選是小康的CTO周鳴鈞，只不過小康也離不開老周做工具人，這就十分尷尬了，可能最終不得不外聘一位高管空降過來。
好在這段時間巴人上下氣氛還不錯，空降一個職業經理人可能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之所以氣氛不錯，是因爲創業板也開註冊制了嘛，自從4月底有關部門一錘定音，巴人上下都變得淡定了很多，楚垣夕早就公佈了巴人的上市計劃，連葉萍都開始進行董秘培訓了就可見一斑。
科創版未見得能上，創業板的條件是肯定溢出，而且申請之後四個月內基本就可以上市。這種情況所有拿着期權的巴人員工都變得和諧起來，連平常比較刺頭都變得圓潤起來，這個時候鬧出點好歹來被公司開了虧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那就這麼定了！想到此處楚垣夕結束短暫的思考。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馬略也跑了過來，然後跟白沙聊上了，這時正好聽到仨人在聊網絡小說界的形式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