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厲害的是，巴人的員工精神面貌也非常不一般，論加班，巴人的強度顯然要比她的公司大多了，特別是這個時間在公司周圍轉悠的員工顯然晚上要加班，但一個個非常開朗，這種開朗和舒暢的精神狀態是裝不出來的。
他是怎麼做到的？
房詩菱緊走幾步，“楚垣夕，你現在是多少條線一起出擊？”
“我算算，嗯，算不清楚，大概十多條線吧？怎麼了？”
房詩菱胸口一窒。
她以爲頂多六七條線就頂天了，聽了頓時一陣斯巴達，她自己同時操作四條線上出擊，除了公衆號主線之外就沒一條弄好了的……
對楚垣夕的背景調查是她認爲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因爲第一楚垣夕的簡歷特別簡單，第二他們是老同學，第三朱魑是她大學同學，所以巴人娛樂的情況以及楚垣夕的個人情況她覺得是透明的。
唯其如此才讓人想不通，爲什麼一條鹹魚似的產品經理能夠同時操持十多條線？難道說其實楚垣夕手裡早就一團亂麻了，只是強行吹牛逼，外人看不出來？
又或者，他背後有什麼神人在幫忙？難道是鄭德基金的袁苜？這倒是很有可能，說不定倆人還有那種關係，不然沒道理以楚垣夕這種從業經歷能夠突然一下膨脹成這樣。
有沒有可能楚垣夕真的是個天縱之才，或者突然開竅，於是走上人生巔峰？有這麼牛的人，問題是不可能是他！那麼多商業邏輯上的事情不可能是一個一直當鹹魚的渣渣大齡剩男能夠搞清楚的，房詩菱作爲一個在創業這條荊棘路上被扎過很多次的人實在太清楚其中的艱辛了。
三十歲左右創業成功的青年才俊有沒有？有，但是要麼是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技術，能夠一隻手扼住時代的喉嚨，要麼通過模式創新起步，那樣必須從步入社會那一天開始就走對每一步路，積累到足夠的經驗和人脈，別說當幾年鹹魚，中間荒廢一年都會被打斷脊骨。
而楚垣夕呢？他的生日是1989年的除夕，所以才叫這個名字，還差半年纔到三十歲。創業這條路上是有自己科學規律的，楚垣夕這種人，就算他真的突然開竅，他也沒有足夠的人脈支撐起巴人娛樂這麼大的盤子，除非是他背後有人給他提供人脈。
這些天房詩菱對巴人進行詳細的摸底和覆盤之後，每次想到這裡都很不甘心。
對半年前的楚垣夕來說最現實的發展路徑其實是向他當產經時結交下的神壕們賣臉化緣，兌現人脈資源，然後拿到天使投資之後開一家遊戲公司，做一款急功近利的坑錢手遊，去博那個不到1%的成功率，然後在開發到一半的時候花光預算。而不是優哉遊哉的開發一款不做收入的小衆遊戲，然後衝到100萬DAU這麼離譜。
結果他硬生生的做起一個流量帝國出來，有效性得到驗證，效能堪比頂級流量咖。《動物公司》手遊如果是一款毫無IP基礎的遊戲，由一個單純的遊戲公司製作出來，無論是請武媚娘還是徐蔡昆代言，說不定根本達不到現在的程度。
人，心理上最難接受的事情是看不起的人忽然飛黃騰達了，如果還有什麼更難接受的，就是這人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而是靠貴人提攜。
“你同時照顧這麼多業務，顧的過來麼？”房詩菱追到和楚垣夕平行，“特別是微電影，是不是走的太遠了點？”
“拍個微電影有什麼遠不遠的？網上拍微電影的茫茫多啊。再說我們是做視頻的啊，往前走一小步就是微電影。”
“真的是一小步嗎？你當初還沒融到錢就拍《房哥》的時候沒有忐忑過？”房詩菱很好笑的看着楚垣夕，她剛纔可是跟微電影演員虞美人聊過幾句的，知道那個劇組裡全都是外聘的，沒一個巴人娛樂正式工，連導演都要兼製片人兼編劇再兼場務，這說明什麼？說明巴人娛樂對這個業務完全是愛莫能助，這叫一小步？
“至少看起來是一小步吧？那時候也不太忐忑啊，那時候我賬上有錢，拍《房哥》也花不了多少錢，像小於這種都挺給我省錢的。”楚垣夕不無得意的說。
如果沒有《房哥》項目，齊風的水平肯定不會得到磨練和進階，那麼等到最近巴人要給《亂世出山》做真人短劇的時候，就算把齊風抓來做臨時工肯定也是鬧笑話，至於拍出來的東西，那必然是不能看的。
而經過《房哥》項目組的鍛鍊，齊風本人已經從純理論，從一個學生的水平成長到有大量實操經驗，有比較合格的溝通能力的地步，可以完整的表達作爲導演的想法和需求，可以有效調動劇組資源，讓攝製出來的成片和他自身的預期差不離。
這是菜鳥導演和有經驗的導演最大的區別。可能菜鳥導演腦海中也能設想出非常高水準的鏡頭效果出來，但是拍不出來，無法實現；而有經驗的導演可以讓成片和自己的預想差不多；大導演不但能實現鏡頭效果，還能突出意境。
因此楚垣夕一點都不後悔在《房哥》項目組上投的錢。雖然一開始拍出來的片讓人不忍猝睹，甚至楚垣夕都拒絕往網絡上邊放，放出去肯定掉粉，但是後來質量確實逐漸提升了。更重要的是這麼一點點的投資，讓巴人間接獲得了邁出這一小步的能力，用創業的語句格式來說，燒錢燒到了點上，使得公司擁有了進入某一熱門領域的門票。
如果說誰的水平沒有很大的成長，那恐怕得算虞美人。不過這也不能怪虞美人，其他人都是科班出身，唯獨她是自己塞進劇組的，這種情況下她沒撕逼沒鬧矛盾也沒耍脾氣就已經很給面子了，成長的慢，但也存在天文望遠鏡可見的進步。
他看了眼虞美人，發現正好虞美人也在看他，兩人對視了一眼，虞美人鄙視：“什麼給你省錢？明明是資本家跟我們談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