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安靜的雪夜,屋中只有爐子燃燒的噼啪聲,牀上的衆人已經進入到了熟睡的夢鄉。
屋外沙沙的落雪聲,像是最著名的催眠曲,唱的周圍的環境,分外的寧靜。
‘嗷嗚…’
突然!一聲刺耳的嚎叫,劃破了夜空,驚醒了夢中人。
如此尖銳的叫聲!說明叫聲的主人距離他們是相當的近啊。
“狼!是狼!”
警醒的顧錚一個咕嚕就從被窩中爬了起來,緊接着,另外兩個房間中也有了響動。
狼,就在三間房的羊圈外。
因爲過長的雪期,讓荒野中的孤狼,也失去了可以覓食的方向。
它尋着這黑夜中的唯一的食物的味道,一腳深一腳淺的就來到了它平時絕不會靠近的地方。
餓,讓本身就是綠眼睛的孤狼,顏色都綠的藍了。
而生存的本能也驅使着它的無所畏懼。
不來會餓死,來了沒準就能活!!
“不能讓它得逞,要想辦法阻止它。但凡讓它成功了一次,它就會記住,以後只要是沒東西吃的時候,就會過來覓食。”
可是,什麼趁手的工具都沒有,再加上如此惡劣的天氣以及墨汁一般的黑夜,這讓這羣除了顧錚之外的老弱病殘用什麼去與狼抗爭?
“生火!足夠旺盛火苗能夠驅趕獨狼!還有隻能指望我們的羊圈了,希望它足夠結實吧!”
何叔已經在屋裡團團轉着自言自語了,而沙曼莎此時終於表現出了一個女性應有的反應,她哆嗦着就和柳姨抱在了一起。
只有顧錚一人一言不,將他從大隊裡順來的翻草料的鐵叉給攥到了手裡。
“我去最薄弱的羊圈門外想辦法點上一把火,咱們的羊都縮在最裡側,只要那裡不被擠進來狼,就沒事。
顧錚自然不可能從正門出去,再繞一個圈,那樣的後果只有一個,狼不用吃四肢蹄子的肥羊了,直接先吃點顧錚填補填補吧。
隨着顧錚的話音落下,他房間後的木板就被卸了下來。
一個火信子,就被屋子裡的何叔點燃,熊熊的火苗在澆了一點煤油之後,旺盛的讓一手拿着火把的顧錚都覺得臉被灼的燙。
“翻過羊圈那邊的時候小心點,別把乾草給點了!”
這時候你沙曼莎大姐還有功夫吐槽我!感情你是不放心我的辦事能力?
那你來!
邊吐槽邊往乾草堆那邊的翻的顧錚,就看到了動物界的內最基本的弱肉強食的景象。
那些平常在草地上跩的二五八萬的羊羣,此時正拼命的往羊圈的最內側彼此擠壓着,瑟瑟抖。
很不幸的,偏偏在羊圈的邊上,就有一隻倒黴蛋被咬住了腳。
一隻瘦弱的如同紙片一般的孤狼,帶着義無反顧的狠厲,從羊圈門的轉軸處探進來的腦袋,就這樣切進了那隻悲劇的肥羊的小腿。
而它的整個身體,還在奮力的朝着羊圈更裡處擠去,試圖讓自己能夠得到更加寬廣的施展空間。
“不好!草!”
此時的顧錚也顧不得猶豫是否要上前了,這頭看着瘦骨嶙峋的狼,更像是獨自出來在雪夜中送死的老狼,這大概是它爲自己奉獻上的最後一頓晚餐吧!!
越是這樣,越是要斬草除根!
顧錚邊想着,腳底下的度就加快了幾分,手中的叉子也被高高的擎了起來。
他身後一直在觀察着情況的何叔,一看圈裡的情況,也顧不得危險,披着衆人唯二的棉衣,緊跟着就朝這邊翻了過來。
火把照亮了圈門的情況,那冰冷的綠色目光並沒有因爲顧錚的出現而露出任何恐懼的情緒。
狼這種最爲執拗的動物,當他咬住獵物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鬆口的。
當然了,看着明顯下落的叉子,不閃躲也是不可能的。
這隻狡猾的狼就在顧錚動手的一瞬間,加大了咬合力度,一下子就將羊腿上的肉撕下了血淋淋的半片。
不但成功的躲過了顧錚的襲擊,還在失手的顧錚沒有來得及拔出插進地面的叉子的同時,又再一次的咬住了因爲受傷來不及逃跑的倒黴羊的另外一隻腿。
‘咩..’
羔羊出的慘叫,讓整個羊羣瑟縮的更加的厲害了,而再次拿起叉子的顧錚也終於了狠,他放棄了最犀利的攻擊方式,而是直接將叉子改戳爲壓,韌勁十足的叉子柄就被他當成了壓棍,在再一次高舉起它的時候,一個虛晃,就下壓住了孤狼那已經半探進來的身子!
‘嗷嗚!’
受到了擠壓的狼終是了狠,顧不得嘴中的美食,鬆開嘴就劇烈的掙扎了起來,擠進來的縫隙也越來越大!!
“用火燒死它怎麼樣?”
嗯,那樣着了火了瘋的狼,最少能帶着這一圈的羊陪葬。
看着即將要掙脫的狼,顧錚也顧不得心中的恐懼,他一邊如同自我催眠一般的在口中默唸着:“你是一隻哈士奇,你是一隻哈士奇!”一邊翻身就騎在了狼的身上。
咽喉,無論在何種動物的身上都是最脆弱的部位,而顧錚那嫺熟的街頭勒喉**,也終於派上了用場。
他的腎上腺激素,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飆的巨高,心臟砰砰的跳聲,在這個夜晚中伴隨着沙沙的落雪,如響錘擂鼓。
他的手臂緊緊的勒住了孤狼的脖子,爲了不被對方掙扎滑脫出來,顧錚還用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他臂膀上的衣服。
力氣越來越大,手肘越勒越緊。
長長的狼的吻部,都被顧錚的收縮給緊緊的貼近到了他的脖子。
慶幸犬科動物吻部構造吧,它們會被脖子擋住,使其無法轉頭,咬住顧錚的咽喉。
‘咔嚓’
伴隨着天籟一般的清脆的響聲,這隻被顧錚以最親密的姿勢箍在臂膀中的老狼,終於放鬆了它奮力掙扎的四肢,垂下了在精瘦身軀的對比下尤其大的腦袋。
帶着它無法做一個飽死鬼的遺憾,完成了作爲狼的這一生。
“顧錚!顧錚,行了!放手吧,狼死了!”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舉着火把,協助騷擾的何叔,才拍了拍顧錚那依然毫不放鬆的肩膀。
而此時的顧錚,像是滿身繃緊的弦被拍斷了下來。他全身的肌肉就在一瞬間癱軟的垂了下來,兩隻臂膀也因爲剛纔過度的緊繃用力過度而垂在了兩側。
他胸前的那頭狼,因爲失去了束縛,軟塌塌的從顧錚的前胸蹭下,攤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