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朋仔細回憶着關於靈雲的事情。雖然他在靈雲派只有短短十幾年,但是,對於靈雲一兩百年發生的大事,還是有了解的。在他印象之中,似乎靈雲派,一百年前左右,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更不用說什麼和靈雲派法寶相關的事情。如果說,有一件的話,那應該是掌門儲靈雲接管靈雲派。可是,這是自然更替,根本算不上什麼可能和外界有關的事情。
“可是據我所知,在百年前,靈雲派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萬朋非常認真地向絳州獸王說道,像是在研究討論什麼事情。“因爲,我就是靈雲派的。”
絳州獸王呵呵一笑,“對我來說,那並不重要了。好了,我知道的,全告訴你們了,而你知道的,也沒有我知道的多。金角銀角,是否在玄霄繼續爲惡,與我實也無干。”
萬朋點點頭,絳州獸王說的在理。
絳州獸王看了看殘破的城牆,“你打算在這裡,幫他們重建麼?衆獸圍城之事,已經被我除去,絳州大陸間的人獸紛爭,已經平息了。如果不再有什麼內亂,這裡應該是和平的。”
萬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搖搖頭。“我不打算留在這裡。就像你說的,絳霄,我只是個過客。這裡雖然留下了我很多回憶和感情,卻始終不能讓我有歸屬感。等絳州之王回來,我讓他開啓絳霄玄霄之間的秘密通道,然後我就回到玄霄繼續我該做的事情。”
絳州獸王面露贊同之色,“很好。實際上,絳霄和玄霄之間的通道不止一處,只不過,向玄霄出去的出口是單向的,只有一個,便是靈雲山所在的位置。你不必再等絳州之王了。我給你一樣法寶,你可以自由出入絳霄和玄霄。每次,你回到玄霄,必然出現在靈雲山,而如果你回到絳霄,就會出現在這絳陽城。”
萬朋大喜,有這樣的法寶,自然會給自己帶來很多未知的方便。絳州獸王拿出的是一個獸頭樣的玉牌,看起來極爲精緻,水綠色的底色上微微泛着白,入手溫暖宜人。
“這是獸霄令。用途我已經告訴你了。至於用法……”絳州獸王頓了一下,萬朋就感覺自己大腦中強行被注入了許多知識。而就在這瞬間,獸霄令如何使用的方法,他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明白了?”絳州獸王面帶微笑,“你我之緣,並非只因我這胯下之物而來,剛剛我給你輸入這些知識時才瞭解到。相似我們以後定然還是會見面的。萬朋,你有一顆善良的心,這是你走得長遠的根本。切記。”
說完這些,絳州獸王直接從原地消失,萬朋再怎麼尋,也未發現他的去處。如果不是手中的獸霄令在,怕是他會懷疑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萬朋看看手中的獸霄令,拉過謝婷,向周圍的衆人行禮。絳州之王剛剛並沒有敢近前,此時還在幾裡之外,萬朋也沒有等他。他們之間可以說任何感情都沒有建立,最多算是有過相互依賴而已。
“大家保重!我此去,可能再也不回來了,但是我會想念你們的!”萬朋說這些時,突然心裡酸酸的,眼淚也有些忍不住了。
成默像是思考了很久的樣子,上前幾步,“隊長,我成默在絳霄,實際上只有一個人,無牽無掛,無依無靠。我想隨隊長去。”
萬朋一驚。如果說一個人真的願意離開屬於自己的地方,那麼只有兩個可能。第一,這個地方不足以他留戀,第二,他有更好的追求和嚮往。明顯,成默屬於第二種,並且是衝着自己來的。
“玄霄現在很亂,你和我去,我怕未必能罩得住。”萬朋心中涌動着感動,重重拍了拍成默的肩。
成默長長呼出一口氣,“隊長,我的選擇,我自己會負責。”
“隊長,我們也去!”“我也去!”成默此前所帶的絳霄修靈陣成員一個個都臉紅脖子粗地大喊。想來,這些隊員,從水清城出來,就跟自己一路而行,感情確實深厚。並且,他們在人們眼中地位不斷攀升,沒有萬朋,根本不可能。
萬朋有些爲難。他不是不願意帶這些人,是怕到了玄霄,在修者的世界之中,這些人吃虧。轉頭看看謝婷,謝婷似乎也在思考。
在這些人的堅持之下,萬朋終於定下決心,開口道,“好吧。成默帶你的成員,跟我走。其他人,你們留下吧。你們的心情我理解,可是玄絳兩霄,差別巨大,大家還是在這邊生活比較好。我會定期讓火雷鳥,通過火雷空間的互轉,與你們聯繫。有什麼麻煩事,大家可以通過火雷鳥來聯繫我。”
說完,他又深情地看了看衆人。成默得到允許,精神高漲,對着自己的十五個成員大聲令下,“整隊,目標玄霄,誓死追隨隊長,不死不休!”
成員也是如此同聲吶喊,一時之間既有悲壯,又有熱血。
萬朋很感激地一笑,驅動獸霄令,在他身前,一個內部緩緩轉動的空間通道出現在眼前。他向越來越多的趕回來的人行了個禮,特別是對氣喘吁吁的李斯點頭示意後,毅然轉過身,拉着謝婷,走入這個通道。在他之後,十六名絳霄修靈陣隊員,依次挺胸而入。
待最後一個人走進去,通道關閉,整個空間空無一物。
絳州之王這時候也趕到了。他遠遠地看到萬朋離開,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來到李斯身邊,他嘆了幾口氣,“本來我想通過延遲打開秘密通道的方式來留住他,至少讓他好好幫我們訓練一下軍隊,可是沒想到,這麼好的人才還是沒有留下。真是可惜了。那謝婷,確實也是難得的美女……”
李斯此時面無表情,像是極度失望一般,冷冷道,“大王還是不再去追憶這些的好。現在慕容雙一事,頭領已平,可是餘黨仍有,還有清除。萬朋是我們的貴人,也是個過客,想留他,我們沒有這樣的實力和能力。至於謝婷姑娘,我想,她的美,也不是大王可消受。”
絳州之王被李斯一嗆,頓時眉頭微皺。不過,他畢竟還算是明理之人,也不慍怒,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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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這個連接絳霄和玄霄之間的通道,除了眼中視物所見都是極爲相似的之外,其他感覺並無異常。但是萬朋能感覺到,雖然看起來他們沒有動,可是自己的靈識在被外界力量極速攪動,說明他們實際是處於時空的轉換之中。
大概過了一半柱香的功夫,衆人眼前景色一變,腳下也出現了踏空感,然後很快又變得踏實。剛剛,只是從三四尺高的空中落到地面上而已。可是即使如此,還是有兩個人摔倒了。
沒錯,這裡就是曾經的靈雲山。只不過,現在這裡是一片平地,地面上已經硬化的熔岩,光滑如鏡。
“這……這裡就是靈雲山?可是山在哪?”成默他們非常驚訝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每個人的臉上既有好奇,又有謹慎。
萬朋又是一股悲傷之意涌上心頭,“沒錯,這裡就是曾經的靈雲山。只不過,不久之前,山被毀了。靈雲派數千弟子死在這裡。地下的熔岩涌上來,將一切都吞噬了。”他說得很慢,但是其中的悲傷感,其他人都有感覺,所以萬朋說完一段時間之內,所有人都沒有再說話。
“那我們去哪?”成默是最先一個打破這沉默氛圍的。這個問題讓萬朋一愣,是啊,該去哪?他總感覺回到這裡該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是仔細一想,似乎又什麼頭緒都沒有理出來。
靈云爲什麼會滅門,靈雲秘簡有什麼秘密,師姐侯若婷和其他弟子現在在哪裡,都是自己需要去找出答案的。而這三個之中,第三個是最容易的。除此之外,更多的謎團也還存在,金角銀角爲什麼能打開絳霄玄霄通道,爲什麼會妖術,能使用妖界的高層的絕秘麻藥,爲什麼會有謝家的逆修續命丹,提到的靈雲法寶是什麼,這些,也是萬朋不該回避的疑問。因爲所有這些之中,都可能與玄霄的命運有關,或者與靈雲滅門有直接關係。
還有,滅門之後,各大門派集中力量尋找的靈雲遺籽,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一點兒信息都沒有。
幾乎這一瞬間,這些東西全跑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在絳霄之時,他的目標只是回到玄霄,而現在,他發現自己的路非常爲茫。
如果自己只是把自己當成個普通人,是不是也可以就此安靜地隱居下去了?萬朋想到這裡,突然苦笑了笑。
但是,畢竟自己不能算個普通人啊。至少,靈雲派滅門之後,門派至寶靈雲秘簡,現在他知道的,曾經讀出過的,就只有他一個了。如果侯若婷師姐能夠光復靈雲派,那,他還是必須要將這秘簡內容傳達到新的靈雲掌門。
“我們先去東北修區監督局。”萬朋是從那裡離開的,而那裡也是侯若婷最可能在的地方。並且,那裡還關着兩個關鍵的人,就是前列仙派和五行觀掌門。這兩個人,是與金角銀角有直接關係的人。
方向一定,一行人立即出發。不過,才走了兩三裡,萬朋就停下了。
在他的面前,橫七豎八有上百具屍體。屍體有的是人,有的是妖。
衝突,明顯的衝突!如果死亡這麼多人,那,發生衝突的雙方人數,估計會不下千人。
這裡是靈雲山!衝突發生在靈雲山,難道會和靈雲有關?萬朋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他生怕這些屍體之中有自己認識的師兄師弟。
辨識人是誰,靈識作用不大。萬朋取出自己的靈雲腰牌,“快,大家馬上查看一下,這些人之中,有沒有人腰上掛着和我這類似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