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芒口中向天道祈禱的話被小星清晰地捕捉到,話中所蘊含的深情厚意一下子擊中了他心中某處柔軟,讓他無比感動…
因爲他沒有想到凌天芒看到自己的驚人道意之後,第一反應並非大聲讚美,而是擔心自己天才太盛,容易招致災禍而夭折,於是他向天道祈禱,願意用己身來頂替那些可能降落在自己身上的災禍,這樣的深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親情達到極致,已無法用價值來衡量,可以說,親情無價!
小星在此刻深深地體會到了這一點,他很快下定決心,要將自己當作凌府的一員,來真正地體驗這份難得的深情厚意…
“老爺,這西湖是不是變得更美了?”小星笑眯眯道。
凌天芒從迷醉中猛醒過來,興奮道:“是啊,我剛纔還在想孫兒的詩道與歌道境界極高,現在想來,孫兒的生機道意卻是更強,你這一吟一唱之間,就將這級別極高的靈荷一下子增加了數倍之多,你要知道,這樣靈荷就算多長出一個葉子也是極不容易之事啊!想不到一下子多出這麼多,小海可要樂壞了…”
“真的如此?”
“這靈荷啊,稱爲九瓣玉荷,級別極高,你看它的花瓣都是九片,晶瑩剔透,宛如美玉,其藕根是上等食材,其花朵與蓮子不僅是高級食材,還可入藥,極爲難得,價值不菲,可以說,你剛纔的吟唱讓我們凌府這個產業一下子就擴大了數倍之多吶!你說小海這個管家能不高興嗎?”凌天芒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以後我就多唱唱…”小星笑道。
“哈哈,孫兒的歌聲真是無比動聽,我剛纔一聽差點就要醉了過去,到現在依然感覺那歌聲還在耳邊縈繞,這樣的情況我還從來沒有試過呢!”
“老爺說的是真的?難道諾大的天罡都城,沒有比孫兒唱得更好的歌道之人嗎?”小星問道。
“這…都城倒是有數位歌道高人,但老爺我聽他們吟唱之時絕無方纔聽孫兒吟唱那種美妙的感覺,或許這是因爲我們血脈相連的緣故吧,讓我聽起來更有觸動心靈的感覺…”凌天芒不大敢確定城中歌道之人的水平到底會不會比孫兒低,所以將原因歸結到血脈上面去,這很自然,因爲情人眼裡出西施,親人眼裡也會出天才,自己傳承下去的血脈唱的歌聽起來自然感覺更加好聽一些…
小星心裡暗樂,也不說明,由於自己現在走的是高調路線,不象李運那樣總是喜歡低調,所以自己要將一些道意境界在適當的場合就表現出來,從而引發轟動,順利融入到天罡族高層之中…
如此在凌府中逛了一天,小星在衆人面前表現了樂道、畫道、舞道、棋道…
這棋道自然就是與凌天芒對弈,不過只是小試一把,用了一個極小的棋盤,就將凌天芒殺得每盤皆輸…
凌天芒猝不及防,沒想到在自己最強的道意上竟然如此脆敗,連一點勝利的曙光都完全沒有看到,這讓他全身都在顫抖,感覺不好了!
孫兒的道力太過強大,如此天才,只怕天將妒之啊…
輸給自家的孫兒自然不象輸給九長老那般心情,反而是興奮有加,但在連輸多盤之後,他的臉皮再厚也頂不住了,於是果斷停止了對弈,帶着小星返回,因爲小星說要爲他表演一下茶道解解乏…
正在小星要開始表演茶道之時,卻見凌天芒一名小奴匆匆從外面進來,臉色極差,看到凌天芒與小星和凌海在一起,欲言又止,但還是說道:“老爺…出大事了!”
凌天芒聞言一愣,說道:“小榮,有事就麻溜地講,別吞吞吐吐!”
“是…大少爺他…”
“小端?!難道他又惹禍了?!!!”凌天芒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凌澤端又出了什麼妖蛾子,因爲小榮就是他派去跟隨保護凌澤端的小奴,現在小榮跑過來求助,一定小端惹了禍事。
說起凌澤端,他的輩分其實與小星是一樣的,但他的年紀卻比小星大了整整四百萬年,這是因爲凌天芒的後輩傳承相對來說轉得較快,而小星所說的那一支由於經歷較爲坎坷,所以就轉得較慢,相同的輩份,年紀之間竟被逐漸拉大到四百萬年左右了。
但這個輩份之人其實是凌天芒這一脈最小之人,而凌澤端在這一輩中又是天分最好的,所以極得凌天芒的寵愛,只可惜這小子沒有好好珍惜自己的天分,不僅無心修煉,還仗着凌天芒的寵愛過起了紈絝大少的浪蕩生活,整天出入於酒肆溝欄之地,時不時地給凌府惹來不少麻煩,好在有凌天芒罩着,倒也沒有出過什麼大事,許多在別人眼裡是天大的事,到了凌天芒這裡也是沙沙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凌天芒對這個小孫子也是頗爲無奈,畢竟是自己的後裔血脈,不寵他還能寵誰?在他看來,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呢?或許凌澤端過了這段時間之後會幡然醒悟吧,到得那時就會開始奮發向上,爲家族爭光,因此,雖然凌澤端給凌府確實招來了許多禍事,但還是由着他,只是凌天芒有些不放心,所以就專門派了自己的小奴榮力行跟着這個凌澤端,一邊當他的師傅,一邊監管着他,以免這小子給自己捅出什麼大婁子出來…
“是…”榮力行囁嚅道。
“究竟惹了什麼禍?大禍嗎?連你也處理不了?”凌天芒怒道。
“老爺…大少爺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硬要去羣芳萃,喝了很多酒,後來醉了,發了酒瘋…結果…”
“結果咋啦?!!!”
“結果…把羣芳萃的頭牌憐憐小姐…”
凌天芒一聽就霍地站起,震驚道:“什麼?!他竟然去找憐憐小姐?!憐憐小姐豈是他能得手的?你可別告訴我他在羣芳萃賒了鉅額債務…”
“不是不是,有小奴看着,他身上的錢也不夠,不可能去找憐憐小姐,但是…”
“但是什麼?!”
“當時憐憐小姐在臺上演奏曲目,大少爺醉酒之後竟突然闖上臺去,要強行去擁抱親吻她,結果被憐憐小姐一把推開,他整個人重重地倒在那把琴上,把琴絃一下子崩斷了,只剩下一根…”
榮力行終於將事情較爲完整地講了出來,這讓凌天芒和一旁的凌海倒是鬆了口氣,如果說只是醉酒調戲了憐憐小姐,崩斷了幾根琴絃,那應該還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因爲這臭小子早有劣名,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足爲奇,頂多就是向羣芳萃賠禮道歉,再多加些財物應該就可以應付過去。
不過,去羣芳萃這種風月場所,還醉酒惹禍,騷擾憐憐小姐,這些事情說出去凌澤端登徒子的形象已經完全成形了,他自己無所謂,但一定會給凌府抹黑,所以凌天芒心中怒火騰的一下就躥了上來!
“哼,這小子酒後亂性,馬上給老爺我帶過來,家法伺候!”凌天芒大吼道。
“老爺,事情還遠遠不止如此啊…”榮力行連忙叫道。
“還有何事?!難道你沒有將他帶回來?!”凌天芒快要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想不到自己如此寵愛這個臭小子,但他卻不斷地給自己惹麻煩,每一次出了事都是自己去幫他擦屁股…
“那個…大少爺現在被他們扣住了!老爺有所不知,今天羣芳萃正在舉行一年一度的詩會,城中無數才子能人云聚那裡,所以羣芳萃就拿出了他們的鎮萃之寶,那把上古寶琴焦尾琴,還讓頭牌花魁憐憐小姐用此琴爲衆人演奏…”榮力行嘆道。
“焦尾琴?!!!”凌天芒一聽頓時有些站不穩,一旁的凌海連忙扶住。
“就是焦尾琴哪,現在那把琴已經被大少爺給崩斷了琴絃,只剩下中間一根,根本無法再用來彈奏,聽羣芳萃之人說道,象這樣的古琴當今之世已無人能夠修復,因爲不僅是制琴的工藝道意失傳已久,而且就算會修,也沒有原來那些材料,象那琴絃據說用的是祖龍大人頜下之須,祖龍大人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就算知道他在何處,也沒人敢找他要頜須來製作琴絃,所以這把焦尾琴可以說已經作廢…”榮力行說完,整個人都站不住了,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聽到他的話後,凌天芒與凌海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兩人神情蒼白,渾身劇抖,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歲,因爲衆所周知,焦尾琴乃是上古名琴,絕對絕對是無價之寶,既然是無價之寶,那麼就算凌府將所有產業都變現了,也無法支付得起這樣一把寶琴!
羣芳萃對這把鎮萃之寶不知寶貝到什麼程度,只有在這一年一度的詩會上纔會拿出來給衆人欣賞一下,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被凌澤端給砸壞了。
想不到,區區幾根琴絃就可以讓凌府這樣一個大勢力面臨如此可怕的破產風險,這讓人簡直不敢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