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MH
二百九十三、MH
裴紹站在碩大的辦公桌後,面色極爲沉。
過去的一個小時不斷的壞消息傳來,最讓他氣惱沮喪的是派出去的幾路人都無果而終,他們竟然都跟丟了。
他有些頹然地嘲笑自己,他的對手思慮和手段遠遠在他之上,他能想到的,對方焉會不知?現在他只能期望葉語能靠着那支手機爲他帶來一些消息。
辦公室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一些陌生的女秘書聲音響起,“總裁,裴會長到了。”
裴敖應聲推門而入。
一進門,她便有些吃驚地看着眼前這個量高大的男子。只不過幾天功夫,他的臉憔悴地厲害,領釦也鬆散着,完全沒有平裡那威嚴嚴謹的模樣。
裴敖蹙起了眉頭。
“你,何必還要堅持?”裴敖嘆息道。
裴紹沒有馬上回答,起爲她親自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您不是一樣堅持?”
裴敖言,但還是忍住了,另起話題道:“董事會裡我已經爭取到了幾位董事,按照現在的比列,紹兒啊,不用我多再多說一句你也應該明白了。”
不得不說裴一皠交給裴敖的資料太過好用了,談判沒進行多少時間,沒有費她多少氣力,那幾位董事便乖乖束手了。不是他們對裴敖的方案產生了多大的好感,也並非對裴敖的領導力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感官大轉彎,而是授人以柄的不得不妥協。
“看來,他出了看家的本事。”裴紹當然明白這些董事的臨陣倒戈到底是爲了什麼。這樣的變陣都是他來了以後發生的,以他的手段,這些結果並不如何奇怪。
“姑母,我知道您一直想要說服我,讓我自動退位。我知道這不是爲了您自己,相反,是爲了我。”裴紹認真地看着這位在幾個月中同樣受到不少衝擊的親人,“而且,我知道您受到的壓力只會比我大。但是,我不能同意。”
“我一直在想,紹兒,你到底是爲了什麼?”裴敖的面色凝重,雙目緊緊地盯着裴紹,她一直想不通爲什麼被選爲繼承人,而且已經一步登天的裴紹會在接管權力後,不管不顧地開始跳脫裴一皠的掌控。他不是愚蠢的人,應該知道一個替的生死並不能左右背後強勢的存在纔對。可是?
裴紹淡淡地一笑,有幾分無奈,也有幾分自嘲。
“姑母,難道您真的不知道?”
裴敖看着他的笑容,手指間漸漸冷卻下去。
“您應該早知道我是一個冒名的野孩子了吧。”裴紹終於開誠佈公道,“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知道我是野孩子的人應該就是您了。”
裴敖倒吸了一口冷氣,單手不自覺地想遮擋自己的失態。
“即便是我那名義上的父親,恐怕也沒有您早知道這個消息。但是,我一直很感激您。您一直在保護着我,甚至可以說是用一己之力爲我遮擋着敗露真相後的狂瀾。他們也許是我的父母,但這個世界上唯一保護着我的,只有您。”裴紹的目光中閃閃點點,想起童年那堅硬的外表下,這個最脆弱的命門,而如履薄冰的子,裴紹從心底感激着這位一直不着痕跡充當着他保護神的裴敖。
“如果不是您,我想他早就應該發現事的真相了。”裴紹巨大的形低俯下來,認真地看着裴敖,“但是紙包不知火,他還是知道了,是麼?”
裴敖苦澀地抿了抿嘴,心中一片雜亂。剛纔在門口想好的所有的狠話,在這一刻完全生不出一字半句。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被他看穿了。
“是的,他知道這一真相還要拜我那親生母親所賜。”裴紹提及她時,眼中止不住地輕視,“我只是想不通,在好好的當了二十幾年的大銀行家夫人後,她怎麼又突然想起了我這個兒子?難道,是年紀老了之後覺得膝下空,而想享受天倫之樂了?”
裴敖驚疑不定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的?”
冷笑在裴紹的嘴邊一閃而過。
裴敖微微地低頭,嘆息,“我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突然回來,找到我說起這件事。”
當時景在她眼前浮現而過。她彷彿還能看見那個嫩得絲毫沒有五十多歲面容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如憂如怨地哭泣着,口口聲聲想認回兒子的那一幕。
“我沒有答應,甚至還將她罵了一頓,最後還威脅她如果再敢有這樣的念頭,不會放過她。”裴敖的心中對這個曾經的弟媳婦大不以爲然,也許男人看見還能生出一二份憐惜,但在她裴敖看來,這樣做除了能滿足這個女人的個人**之外,對任何人都產生不了好結果,特別會傷害到她口口聲聲想念的兒子,裴紹。
“你,會怪我吧?不少字”裴敖看了一眼裴紹,自我嘲諷道。
裴紹沒有半刻猶豫,直接否認,“如果我要責怪您,豈不是世界上最不知道好歹的那個人?”裴敖阻止她來認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世秘密破敗。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裴敖想起剛纔的問題,突然覺得子一寒,難道……想到這裡,她有些驚慌和歉意地擡眼望着裴紹,“難道就是那一次?”她突然記起當時雖然兩人是獨處一室,但她怎麼能知道隔牆無耳?現在再想當時的對話,只要有心人自然能感覺到怪異
她驀然想到那時被她的突然來臨弄得有些猝不及防,而裴紹的母親又一見面便開始哭哭啼啼,根本來不及讓她找個合適的地方說話,只能匆忙間拉她進書房。只是,後來送她出門後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便漸漸淡忘了這件事。難道紕漏正是出在那一天?
想罷,裴敖頓時驚出冷汗,難道事的根源竟然出自她的不小心?那時的她還沒有全部意識到自己丈夫在其間特別的作用。
“難道是鞏……?”
“我只知道從那一天以後,他對我的態度便一比一奇怪了。”裴紹淡淡地說道,“也許他有了懷疑,只不過還需要時間來驗證。不過,老天爺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來斷定,從而調整對我的安排。”
裴紹指的是那位替的暴斃,讓那位真正的裴一皠沒有那麼多時間來修改他早已安排好的“遺囑”。
將MH交在一個沒有一滴裴家人血脈的人上,想必那位大人物在得到確切之後,時刻寢食難安。
“不管什麼說,你還是姓裴,而且你有很好的能力,MH在你手上比在任何其他人手中都要來的牢靠和安穩。即便是因爲血緣上的瑕疵,我認爲他那過人的頭腦應該能做出最好的決定,而不是將你趕下臺。”
對於一個商人,能掙錢,延續家族經濟,比任何一件事都要重要。即便裴紹不是裴家的子孫,但只要他不說,誰能知道?裴家還將沿着光明的金光大道走下去。更何況,環顧家族內部,還有誰能擁有裴紹那不遜裴一皠的那顆商業頭腦?裴氏只有交給他,纔是最安全的方法。
“開始,我也不很明白。”裴紹說道,“我覺得他對我的態度在猶疑不定間徘徊。所以,如您所見,我能順利接任,便是他的默認。”
“那……我更加不能明白了。”裴敖完全糊塗了。既然這樣,爲什麼現在又竭力想將這個結果推翻?
“因爲……”裴紹頓了頓,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才緩聲道:“如果我沒有發現那個秘密,也許我是最好的人選。但是,他開始不安了,他越來越覺得我會發現那個秘密。所以,他必須要另換一個人。”
裴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什麼秘密?她以爲自己知道的已經足夠多,但現在突然聽到裴紹如此說,她猶疑了。
裴紹轉,從辦公桌的最下層一個常年上鎖的抽屜中取出一份檔案。他拿在手中掂量了一刻,才緩緩交給裴敖。這裡,是他花費了幾多心血得到的報告。雖然他不能確定裴敖一定會站在他這邊,但他清楚,如果一直隱瞞下去,那麼連爭取她的機會都不可能存在。所以,幾經思量,他決定賭上一賭。
他賭的便是裴敖毫不不知。
裴敖結果檔案,狐疑地看了裴紹一眼,纔打開了檔案袋。
厚厚的一疊,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和賬號。雖然數字雜亂、時間跨度長、賬號分散,但裴敖還是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些似乎正常、毫不相關的數字,一筆筆進進出出,看上去不過是MH在創立這麼多年以來的賬目往來,但漸漸的,她覺得事有些不太妙。
“這……”裴敖有些心驚地闔上報告,她努力驅趕心頭那一片漸漸籠罩而來的烏雲。
裴紹苦笑道:“MH成立三十年,與其說它是一家大財團,還不如說它是一艘披着合法外衣的巨型洗錢公司。”
一陣白色的閃電,劈開了裴敖心頭那一直隱匿不安、躁動着風雨之勢的內心世界。
二百九十三、MH【啦啦文學】.
二百九十三、M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