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大踏步地走出了洞口,見黑蛟站在洞口旁,點了點頭,問道:“黑蛟,有沒有關於我同門的信息回報?”
“回稟主人,有。”
“有?”孟翔驀地停住了腳步,“爲什麼不及時向我彙報?難道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主人,請容稟。屬下不是不想將情況彙報給您,而是您正在休息,我不敢……”
“我不想聽理由!”孟翔兩步跨到了黑蛟近前,直視着他的眼睛,目光冰冷,雖然二者的身高相差懸殊,但是黑蛟並沒有這麼感覺。
一股強大的氣勢從孟翔的身上噴涌而出,就像是雪山上爆發出來的大雪崩,整個向它壓了過來,讓它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卑微,不知不覺地雙膝已經跪在了地上,並且趴伏在地,縮成一團,瑟瑟發動。那感覺就像兔子遇到了猛虎,全身的骨頭都軟了。
過了足足一刻鐘,孟翔才收回了散發出的可怕氣息,冷冷地說道:“站起來。”
“是……是的,主人。”黑蛟一邊結結巴巴地答應着,一邊掙扎着想站起來。不過由於它受到孟翔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的影響過大,努力了好幾次才站住,而且兩條腿還直打擺子,就像一根在狂風吹襲下的草莖,隨時都可能再次栽倒。
過了好一會,它纔算徹底站穩腳跟,不過它全身都透露出了一股頹廢的氣息,就像一個久病初愈的病人,顯得很可憐。
“黑蛟,你還敢不敢不聽我的話了?”
黑蛟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急忙用略顯結巴的語調回應道:“回稟主人,屬下再也不……不敢了。”
“這樣就好。黑蛟,念在你是初犯,我這一次就小懲大誡一下就算了。但是你給我記住,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知道了嗎?”
“多謝主人寬宥,屬下再也不敢了。”黑蛟將頭深深地垂了下來。
“能夠知錯就改就好。黑蛟,你不要認爲對你要求太過嚴苛了,要知道沒有規矩無以成方圓,希望你能夠理解。”
“主人,你請放心,我一定將主人你的話銘記於心,永不再犯。”
孟翔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不說了。黑蛟,你還是跟我說一說我的那些同門的消息吧。”
“回稟主人,消息是金蟾帶回來的,它最清楚。請容許屬下去將它叫來直接向您稟告。”
“去吧。”孟翔揮了揮手。着幾乎以逃跑姿態離去的黑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其實孟翔早就已經打坐完畢了,他卻故意不起身,就是想一黑蛟是不是真的聽他的話。他知道它是迫於壓力臣服於他的,心中未必就真的對它有多少忠誠,所以他必須找一個機會鎮它一鎮,讓它老實一些。即便這一次黑蛟沒有犯錯,他也會找一個理由震懾一下它,讓它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湊巧黑蛟的本體是一條黑水蛟,對龍的氣息有着天生的畏懼,他模擬神龍嶺透出的氣息對它進行威懾,它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要乖乖地就範了。
時間不長,黑蛟和金蟾一前一後來到了孟翔的面前,躬身施禮。孟翔可以感覺到金蟾對他的態度起了一些變化,顯得更恭敬,更畏懼了,顯然它是從黑蛟那裡知道了他的厲害,這也正是他想達到的效果。
“金蟾,我聽黑蛟說你已經探聽到了我的那些同門的情況了。”孟翔着金蟾,雖然他比它要矮不少,但是他給它的感覺卻是居高臨下的,讓它有些透不過氣來。
“回稟主人。是的,屬下確實已經打探到了關於您的同門的消息。”
“哦?太好了。”孟翔的眼睛頓時一亮,“金蟾,你快快如實道來。”
雖然通過觀察,他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被秦洛川等人帶走了,而他們能夠有時間收拾各種用品就證明他們離開時很從容,應該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是一刻不見到他們,他的心中就依然無法完全平靜下來。
“好的,主人。屬下從一個孩兒那裡得知,大約是屬下等來到這個山谷一天前,曾經見居住在這裡的人打理行裝離開了。而後這裡就被兩個狼妖帶領一羣小妖佔領了,再後來就被屬下等從狼妖手中奪過了此地。”
“是這樣。”孟憲點了點頭,“金蟾,你的那個孩兒有沒有說到我的那些同門向什麼地方去了?”
“屬下問了,似乎是向神龍嶺方向。”
“似乎?”孟翔微微皺起了眉頭。
“請主人見諒,屬下的那個孩兒由於害怕被發現,並不敢過於靠近,加之它並不能夠飛行,所以對貴同門的離開方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我已經將我的那個孩兒帶來了,它可以爲主人帶路。”
“它在什麼地方?快讓我見上一見。”
“主人,您莫要着急,屬下的那個孩兒就在我的手邊。”說着,它一翻腕子,它還帶着蹼的手掌中出現了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色蛤蟆,不過它已經肚皮朝上了,似乎已經死了。
孟翔指着那隻黑色蛤蟆,問道:“金蟾,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主人,休要着惱。屬下的這個孩兒根本沒有死,它只是在裝死呢。”
“裝死?”孟翔有些懷疑,他並沒有從它的身上感覺到生命的極強,而且它還散出了腐臭的氣味。
“不錯。屬下的這個孩兒叫做殭屍蛙,最大的本領就是裝死。如果不仔細,很容易被它欺騙了。我這就將它喚醒。”
金蟾伸出一個手指在殭屍蛙的肚子上一連敲了六下,緊接着奇異的一幕出現了:似乎是早已經死了並腐爛的殭屍蛙一下子就救活了過來,翻身趴在了金蟾的掌心中,張開了一雙比平常的蛙類要大不少的眼睛,四下察。
等它見現場除了金蟾之外,還有孟翔和黑蛟也站在它的身邊時,頓時一驚,四腳搔動,就想再翻過肚皮,繼續裝死。
“停下,小黑。你要敢在裝死的話,我就讓你真的變成一隻死蛤蟆。”
聽了金蟾的警告後,殭屍蛙小黑再也不敢裝死了,不過還是呱呱地叫了幾聲,顯得挺委屈似的,那樣子顯得挺逗的。
接下來通過金蟾的翻譯,孟翔問了小黑一些問題,從而確定它見離開此處的那一幫人真的就是秦洛川等人無疑。
等到了這個消息,孟翔十分高興,立刻要求殭屍蛙小黑爲他帶路,去尋找秦洛川等人。黑蛟和金蟾也是自告奮勇,要和他一起去尋找。
由於得到了孟翔的允諾,可以在龍鳳嶺的外圍任意區域圈定地盤,黑蛟和金蟾已經不將此地當做唯一的選擇了。
實際上,在龍鳳嶺的範圍,即便是在它的外圍,孟翔腳下的山谷也不算是特別好的落腳點。孟翔等人之所以會選擇它,僅僅是因爲它距離神龍嶺的距離比較適中罷了。
在黑蛟給留在山谷中的小妖留言之後,就和孟翔、金蟾一起,按照殭屍蛙小黑指點的方位,向神龍嶺進發了。
換作十數天之前,打死它們也是不敢靠近神龍嶺的。神龍嶺散出出來的酷似上古神龍的氣息對這些黑蛟這些妖而言不啻於是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哪裡還敢靠近。
不過現在已經不同了,神龍嶺,準確地說是龍靈脈已經差不多完全不向外面散發威壓了,同時它放棄了對靈氣的影響,所以對黑蛟和金蟾而言也就沒有什麼影響了。
其實就算是有影響,爲了和孟翔這個新主人拉近關係,它們也會硬着頭皮跟着,這就是代價。它們跟着孟翔固然可能爲它們贏得更好的生存環境,但是它們也必須有所付出。
孟翔、黑蛟、金蟾和小黑,人妖四個向前飛。在飛行的過程中,孟翔初步瞭解了散妖的難處,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飛行術,它們缺都掌握不好,不但速度慢了不少,還浪費了差不多多一倍的妖氣。
孟翔一問才知道,飛行術居然是它們自己領悟的。同時通過聊天,他還解開了他心中的一個疑惑,爲什麼有妖存在的地方會有那麼濃烈的妖氣了。
不是黑蛟它們不想收斂妖氣,而且它們根本就做不到。像黑蛟之類的散妖大多數都是機緣巧合之下成爲妖的,甚至在成妖之後都沒有自己的功法,完全是靠着本能和一步步摸索出來的技巧在修煉,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收斂不收斂妖氣了。
至此,孟翔總算是瞭解到了,爲什麼他着黑蛟等一干妖怪散發出來的氣勢很強大,但是實際交手的過程中卻顯得格外的弱小了,因爲它們根本就發揮不出自身的真實實力。
在尋找秦洛川等人的過程中,孟翔就對黑蛟和金蟾進行指點。雖然他沒有修煉過妖族功法,但是他博覽羣書,對一些妖族功法還是有所瞭解的,對它們進行初步指點還是可以做到的。
再說了,一法通萬法通,人類修行者的功法和妖族功法也不是完全沒有相通之處,雖然不能夠照搬,但是相互借鑑還是可以的。
在孟翔講解的過程中,黑蛟和金蟾都顯得極爲專注,甚至連那隻喜歡裝死的殭屍蛙小黑瞪着一雙大眼睛,緊盯着孟翔的嘴巴,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他說什麼。
人妖四個尋找了足足半天,還是沒有發現了秦洛川等人的蹤跡。至於殭屍蛙小黑的指點早就沒有意義,它僅僅能夠提供一個秦洛川等人離開的大致方向而已,對找人並無太大的幫助。
就在孟翔漸漸地失去信心,準備回去讓黑蛟派出小妖幫助尋找的時候,他的精神突然爲之一振,在距離他左前方兩三百里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爆炸。
孟翔定睛一,根本就不是什麼爆炸,而是道術攻擊發出的聲音。又仔細觀察了一會,他已經可以卻確定那裡正在發生一場戰鬥,而且很激烈,不過最關鍵的是一些道術的光芒讓他隱隱感到一些熟悉。他立刻就決定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