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樂天所說的三江閣乃是個雲天城中最大同樣也是生意最火爆的拍賣行,而這三江閣就是莊家的產業。
倘若姚樂天真的打着懷疑其有爲非作歹的行爲而跑去查一查的話,別說沒事都可能查出事來,就算查不出事來天衛登門查來查去也絕對會影響生意,畢竟三江閣中拍賣的東西也不見得都是來路清白的,沒人追究是因爲上頭有人罩着,要是姚樂天故意找茬的跑去追查,那就很難說會出現什麼事情了。
不得不說姚樂天這一句話正好打在了莊璧濤的軟肋上,登時讓他險些惱羞成怒,幸好他還保留着一些理智,並沒有真的當場發作。
“大膽!你不過是個新晉的十品天衛,見到大隊長竟敢如此頂撞,還有沒有規矩了?”此時跟在莊璧濤身後的一個身着深青色天衛制服的男子大聲呵斥道。
天衛之中唯有八品天衛才能身着深青色的制服,而一般的八品天衛都是小隊長級別。
天衛之內等級森嚴,此人以此來斥責姚樂天還是相當有力的,姚樂天一時間也無法反駁,但是也不甘心就此讓他們進門。因爲只要將他們攔在外面的時間越長,才能讓他們更加主動地往早已經準備好的坑裡面跳。
除此之外,姚樂天此時也是在等待着莫東河的到來。在出來開門之前,姚樂天就已經通過腰牌通知他。
“我頂撞了莊大隊長了嗎?”姚樂天反問道:“好像是沒有吧,難不成不讓你們擅自進門搜查都算是頂撞嗎?”
“你說呢?”莊璧濤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宛如是要將他心裡的想法都看穿似的,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強,朝着姚樂天壓迫過來。
“我說不是。”儘管承受着莊璧濤的氣息壓迫,不過姚樂天卻是寸步未動,依舊站在門口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天衛似乎有條規矩,那就是牽扯到天衛的案件時如果要進行搜查的話必須要有一定的證據,起碼也得得到該天衛的允許才行,這裡是林羨魚家的當鋪,不巧的是這裡我也有一些股份,兩人說查就查似乎有點不合規矩吧?”
這樣的規矩當然不是姚樂天信口胡謅出來的,而是的的確確的存在,這不僅僅是天衛享有的特權之一,更重要的是有着更多現實的意義。
首先是保護天衛的財產不會輕易的受到侵害,間接的也會避免彼此有矛盾的天衛以查案的藉口給別人找麻煩。
其次也算是一種鼓勵各個門派和家族全力培養優秀的人才參加天衛的措施。因爲有了這條規矩的話,每個有人在天衛供職的門派或者家族無形中就會有一層保護傘,會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其中的好處不言自明。
現在姚樂天說出這條規矩,擺明了態度不讓莊璧濤等人進入當鋪,他們還真就不能強行衝進來搜查,要不然的話,回頭到了頂頭上司那裡打起官司來,莊璧濤會相當的被動。
“何況,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是我們雲天西衛的轄區吧,諸位乃
是雲天東衛的人馬,跑到我們這裡來查案,是不是有點越權了?”姚樂天再次問道。
這同樣也是天衛內部的一條規矩,城外的案子誰接了算誰的,但是城內的案子基本上是轄區的天衛來辦,哪怕是非要到對方的轄區中辦案的話事先也得打個招呼,否則掰扯起來,越界辦案的天衛絕對是討不了好果子吃。
“哼,跟我講規矩,是吧?”莊璧濤滿臉蔑視的看着姚樂天,冷聲道:“那咱們就按照規矩來,我們雲天東衛剛剛接到舉報,說林家當鋪中藏有一批來路不明的贓物,剛纔你也說了,林家當鋪乃是歸林羨魚所有,他恰恰又是我的手下,我親自帶隊過來查案就是想要看看他林羨魚是不是有此行爲,要是有的話,我一定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至於你說越權。“莊璧濤看着姚樂天道:“我來查我的人算什麼越權?就算是真的越權也是因爲我信不過你們雲天西衛的人,你剛纔不是說了嗎?這裡你也有股份,誰知道你們雲天西衛會不會包庇同僚。”
這番話一出口,莊璧濤頓時就把剛纔姚樂天對他的所有質問都給翻轉了過來,並且還是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什麼理來。
同時還顯得他大公無私,查案子查到自己人的頭上可見一斑。而云天西衛若是跑來阻攔他查案的話,則會被他扣上一個包庇同僚的罪名。這樣的罪名在天衛中是可大可小。
“林羨魚,見到大隊長和我爲什麼還不過來見禮?”剛纔說話的那個小隊長此時再次開腔。
“見過大隊長和隊長。”林羨魚雖然心裡很是不爽,恨不得一口吐沫噴倆人臉上,但還是恭恭敬敬的過來行禮問好。身在天衛之中,有些規矩再不情願也得遵守,尤其是人家官大一級甚至兩級,不低頭是萬萬不行的。
“林羨魚,我問你,可願意讓我們進去搜查一番以示你的清白?”那個隊長再次問道。
“願意。”人家這麼問,林羨魚還能說什麼,他要是說不願意豈不是顯得自己心裡有鬼。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莊璧濤看着姚樂天問道。
與其說是問姚樂天的意見,不如說莊璧濤是以此來羞辱他,這擺明了就是說:你想要攔我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我不僅要進去還得讓你自己同意。
這跟逼着別人伸過臉來被抽,還問人家樂意不樂意的感覺一個樣。
姚樂天雖然覺得憋屈,但是形勢比人強,也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心裡卻是冷笑:查吧,儘管去查,現在你鬧得越兇,待會查不出什麼問題來就更加的丟人。
莊璧濤看着姚樂天一臉無奈的樣子,只覺得剛纔被姚樂天頂撞的那口惡氣出了一些,心裡十分痛快,將手一揮道:“進去給我仔細搜查,咱們不能讓人冤枉了自己人,但也不能放過一個嫌犯,哪怕他是咱們的同僚。”
“是。”跟着莊璧濤過來的全都是他的手下,其中甚至還有林羨魚所在小隊的人,這些都算是他
的鐵桿手下,一聽到莊璧凡下令,齊聲答應邁步就要進入林家當鋪。
“慢着。”就在此時,一道劍光劃破長空倏然而至,隨着一聲斷喝聲響起莫東河已經從飛劍上落下,看了莊璧濤一眼笑問道:“莊大隊長,你怎麼在這?”
“我來查個案子。”莊璧濤見到莫東河心裡頓時就一陣不爽,之前他想將姚樂天要走卻被莫東河拒絕,已經讓他對莫東河很是不滿,現在他又出現在這裡,擺明了就是來給姚樂天和林羨魚撐腰的。
儘管如此,不過莊璧濤卻也不好跟他當場撕破臉皮。雖說論品級,莊璧濤要高過莫東河,但是這裡畢竟是雲天西衛的轄區,他也不能太過分。
“查案子?”莫東河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沒了蹤影,沉聲道:“這裡乃是我們雲天西衛的轄區,就算是有案子要查也該由我們來查,還輪不到你們雲天東衛來管吧?莊大隊長,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壞了規矩呀?”
說起來,莫東河只是個小隊長,比莊璧濤這個大隊長低了一級,這樣的態度其實是有些冒犯。
不過這裡是雲天西衛的轄區,莫東河等同於是站在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上,氣勢自然更足,而莊璧濤越界查案也是違規,所以他現在這樣當面質問的話,莊璧濤還真不能拿他怎樣。
莊璧濤要是真的問他個以下犯上態度不恭的罪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必然會徹底的撕破臉皮,而回頭莫東河最多是被雲天西衛內部口頭上批評一下,根本就不會受什麼重罰。
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莊璧濤的級別雖高,但不是莫東河的直屬上司,並且雲天東衛和雲天西衛又一向的不和睦,因此哪怕是被當面質問他也不能把莫東河怎樣。
看了莫東河一眼,莊璧濤皮笑肉不笑地道:“莫隊長言重了,我們雲天西衛收到了舉報,說在我大隊裡當差的林羨魚家的當鋪收贓,爲此我特意帶人來查一查,雖說林羨魚是我的人,但是他犯了什麼罪過我同樣是要秉公辦理、絕不姑息,莫隊長既然來了,不妨做個見證,也免得回頭有人說你們雲天西衛總是喜歡包庇同僚,你看如何?”
“我不同……”莫東河張嘴就要拒絕。
當了多年的天衛,當鋪這個行當裡的那點貓膩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睜着眼閉隻眼罷了。
換成要是別的當鋪,哪怕是位於雲天西衛轄區內的當鋪,莊璧濤要是想查,他最多也就是抗議一下表明個態度,絕對不會冒着得罪莊璧濤的風險阻攔。畢竟莊璧濤不僅品級比他高,並且身份顯赫,不是他能夠輕易招惹得起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卻是又有不同,他接到姚樂天的呼叫後,當時就意識莊璧濤之所以來查林家當鋪,絕對不是爲了辦案,而是擺明了是要報復。
當初抓捕莊璧凡時,他也有份參與。現在姚樂天遇到了難處,他這個當隊長的怎麼能夠置之不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