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樂天此言一出,在場衆人全都傻眼。見過打臉的,還真沒見過像姚樂天這樣打臉的,居然當面說馮梗認錯了藥草,這簡直跟笑話一個廚子不認識白菜一樣,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氣惱的了。
馮梗的臉色當時就青了。
“大膽,姚樂天,你太放肆了,馮長老怎麼會認錯藥草,你這麼說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衊,你這是不敬尊長,以下犯上,難道就不怕門規懲罰嗎?”方宏此時又跳了出來,只要能夠給姚樂天找麻煩,他是一個機會都不會放過的。至於會不會因此得罪姚樂天,他已經不在乎了。
而此刻看着方宏如同一隻猴子一般一次次上躥下跳,姚樂天心中也很煩,只可惜也沒什麼機會將他幹掉,畢竟現在跟殺秦崖的時候不同,都知道自己跟方宏的矛盾,他背後還有秦峰一直在盯着自己,想殺他還真不容易。
所以只能任由他一次次上躥下跳,很是煩人,不過姚樂天也不介意一次次抽他。
“是呀,姚樂天,你這樣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實在是太不尊重馮長老了,身爲弟子不敬長老,這可是重罪。”李若雪也出聲幫腔。
盒中的藥草她也看過了,的確是紫心草,她現在百分之百的確定這一次姚樂天絕對是在找死,只要將他不敬馮長老的罪名敲死,那麼誰都救不了他,最輕也是要關在思過崖三年,要是馮梗再加一把火的,姚樂天就死定了。
“誰說我胡說八道了?”姚樂天反問道。
“那你說這是什麼?”馮梗冷聲冷氣地道:“你若是能夠說出個所與然也就罷了,要是說不出來,本長老現在就以尊卑不分蔑視長老的罪名廢了你。”
說到最後,馮梗已經是殺氣騰騰,氣息也隨之暴漲。
“不用我說,陸琪就知道。”說到這,姚樂天看向陸琪道:“陸琪,告訴他們,這到底是什麼?”
陸琪看了那棵紫心草一眼,道:“這一次馮長老的確是認錯了,這並非是九品下等的紫心草而是七品上等的赤心草,本該至於青木盒中,封以三道禁制以防止其靈氣外泄的,只可惜由於儲存不當,以至於靈氣流失太多,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赤心草就是赤心草,萬萬變不成紫心草的。”
“什麼紫心草,赤心草的,我看你就是胡攪蠻纏。”方宏一指陸琪道:“你這擺明了就是在替姚樂天開脫,我不信你之前連那十種藥草都不認識,會認得什麼七品上等赤心草。馮長老,陸琪睜着眼睛說瞎話,更該狠狠的懲治她。”
“誰敢懲治我徒弟?”此時外面傳來一聲冷哼,隨後一個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女子走了進來,身旁跟着的正是陳芸。
“見過師父。”陸琪忙過去行禮問好。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煉藥堂內院長老花廷芳。她也是聽說今天是煉丹術考覈,擔心馮梗會刁難陸琪這纔過來看看,沒想到卻見到了這一幕。
“剛纔說什麼呢,好熱鬧呀!”花廷芳拉着陸琪的手笑着問道:“跟師父說說,你到
底是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有人對你喊打喊殺的。”
說着看了方宏一眼,嚇得方宏雙腿發軟,冷汗直流。這可是內門的長老呀,就算是隨便找個由頭將他殺了也沒人會替他喊冤,就算是他師父陽原也只得捏着鼻子認了。
馮梗見到花廷芳出現,頓時也是暗暗叫苦。他這個外院的長老遇到了內院長老,那絕對是要低上一頭。
更別說花廷芳素來護短,要是陸琪要是把自己剛纔收到責難的事情一說,花廷芳十有八九就會跟他翻臉。
陸琪似乎並沒有要當面告狀的打算,只是指着玉盒中的藥草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道:“以前我聽樂天哥哥說過,這赤心草和紫心草看起來樣子相似,一些本以爲馮長老身爲外院的長老,見多識廣,肯定不會認錯,沒想到竟然也犯了這樣低級的錯誤,以至於儲存不當,白白的浪費了一棵上好的藥草,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可惜呀。”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陸琪跟姚樂天相處久了,自然也學會了怎麼踩人,此時邊說邊搖頭嘆息,活脫脫就是個女版的姚樂天。
把個馮梗氣的夠嗆,但是當着花廷芳的面卻不能發作,只好冷哼一聲道:“花長老,既然你的徒弟這麼說了,那就請你過來幫忙辨識一下吧,若是我錯了,那就怪我老眼昏花看走了眼,給門派造成的損失我自會想辦法彌補,但是若是我沒錯的話,還請花長老給我個交待,哼!”
說到這,他已經是聲色俱厲。
“有理不在聲高,馮長老何必大呼小叫呢,嚇到了我徒弟我可不答應。”花廷芳不軟不硬的回了他一句,走上前來,仔細看了看盒中的藥草後道:“馮長老,不得不說這一次你的確是看走了眼,這株的確是赤心草,您要是不信的話,只管親自驗證一下。”
馮梗聞言臉色驟變,儘管他對花廷芳心懷怨恨,但也不得不承認在煉丹術上花廷芳的確比自己要高超的多,聽她這麼說,一張臉頓時變的跟豬肝一個色,但是猶自不死心的拿起那株藥草撕了一片葉子放進口中,隨即變得面如土色。
沒錯,這味道的確是赤心草,我竟然真的是看走眼了。這一刻,馮梗連死的心都有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被姚樂天這樣一個剛入門不到三個月的小輩指出自己看走了眼,錯將赤心草當成了紫心草已經是十分丟人,而這一幕卻被花廷芳這個死對手見到,就更讓馮梗覺得丟人到家了。
現在馮梗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人來來回回狠狠抽了幾個嘴巴子一樣,臉發燙,腦袋裡更是昏昏沉沉,思緒混亂。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姚樂天究竟是怎麼認出來這株是赤心草的。連自己這個在煉丹術上浸淫了二三十年的七品煉丹師都看走了眼的藥草,他纔不過學習煉丹術纔不到三個月就能一眼辨識出來,這可能嗎?
不,這絕不可能。就算他在煉丹術上有天分,也該有個限度,這絕不可能是他辨識出來的。可不是他辨識出來的,又會是誰呢?
難道他是受花廷芳指使?以此來打壓我們外院,進而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馮梗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臉色也越發的難看。
雖然馮梗還沒有承認自己看走了眼,但是看他的樣子就已經相當明顯了,方宏等人再次傻眼。看到馮梗這個樣子他們要是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那就太蠢了,很顯然,這一次姚樂天又翻盤了。
馮梗的一張老臉也徹徹底底的被撕下來踩到了地上,加上有花廷芳在場,馮梗的面子絕對是丟大發了。
方宏現在鬱悶的都想吐血,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他孃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馮梗身爲煉藥堂外院的長老都能夠看走眼,花廷芳這個內院長老也得仔細辨識後才確定這是赤心草,可姚樂天卻隔着老遠就看出來了,難不成他在辨識藥草上的水平比馮梗和花廷芳還要高,這可能嗎?
儘管覺得這事極端的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擺在面前,由不得方宏不信,更讓他心慌的是他剛纔的話讓花廷芳聽到,雖說她並沒說什麼,可是誰知道將來她會不會扔過來幾雙小鞋給自己穿。太倒黴了。
最可恨的是,怎麼每次看着姚樂天要倒黴了,又都讓他翻轉過來。
“馮長老,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花廷芳看着馮梗道。
以她平時的性格是很少做出這種趕盡殺絕的事情的,但是對於馮梗她就沒這麼客氣了。之前的考覈情況她雖然沒有看到,但是就憑剛纔的情況也能多少猜到一些。不用問,自己的徒弟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花廷芳一直沒有成親,每個徒弟都被她視爲女兒一般看待。而陸琪無疑是她最疼愛也是最珍惜的一個。
從花滿堂將陸琪帶上山,花廷芳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命苦的小丫頭,雖然礙於門規無法將其收入內門,但是卻時時牽掛,天長日久感情之深可想而知。
現在陸琪在馮梗這裡受了委屈,她豈能輕易罷休,要是不討個說法氣憤難平。
“我錯了,此事我會稟明堂主,有什麼責罰我自會一力承當。”馮梗雖然爲人刻薄,但是此時此刻卻也沒有耍賴。他很清楚,要是現在死不認錯,那肯定會惹毛花廷芳,說不定就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到了最後自己不僅會丟了面子說不定連裡子也會丟個一乾二淨。
與其那樣,倒不如低個頭,等到此事過去之後將來再圖謀報復。
花廷芳點點頭,道:“我徒弟和姚樂天的考覈完成了吧?”
“完了。”
“那我就先帶他們走了,有什麼事的話只管找我。”說完花廷芳不等馮梗說話,已經叫上姚樂天和陸琪離開。
她這麼做也是爲了保護陸琪和姚樂天,因爲她太清楚馮梗的爲人如何了,剛纔姚樂天狠狠的削了馮梗的面子,要是還留他在此,難保馮梗不會找個由頭髮作他。
見此情景的方宏等人也一陣心涼,花廷芳此舉讓他們有種感覺,那就是姚樂天靠着陸琪找到了個一個大靠山,從今往後姚樂天歸花廷芳罩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