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陣法和丹藥的輔助下,夏侯天修爲穩步提升,終於在兩年後,將修爲突破至練氣八層,總算是趕上了同齡人的腳步,屬於中下水平。
而就在夏侯天修爲提升的兩年,風行卻時常外出,每次回來只是匆匆勉勵他幾句,便返回洞府中,不再出現,讓夏侯天緊繃的神經更加敏感,不知道風行到底有什麼用意。
而也並不是沒有喜訊,兩年時間裡,藥長老對夏侯天幾乎是傾囊相授。
有一次,不知道是老天保佑,還是夏侯天運氣使然,居然在煉製練氣丹時超常發揮,手法極近完美,出丹之後竟然有一粒精品下階的丹藥,這讓夏侯天很是高興,不禁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藥長老。
藥長老聽後很是高興,當場就將一件寶器級丹爐送於夏侯天,算作對他努力的獎勵。
在修仙界中,丹爐的煉製極爲講究,程序極爲複雜,而且對材料要求及其苛刻,大多數丹爐不過凡品,能達到寶器級的只是少數,藥長老能將此物送於夏侯天,看來是對夏侯天很是欣賞。
兩年的相處,在修習和鍛鍊當中,夏侯天學到了很多,對煉丹之術也有了一絲自己的見解,儘管很不成熟,但是卻令藥長老大吃一驚,不禁感嘆夏侯天才思敏捷。
而夏侯天也漸漸感覺到,藥長老並非像剛開始想的那樣,對他很好,幾乎是毫無保留的傳授,所以夏侯天修習起煉丹術來也越加的努力。
隨着修爲的提升,“鴻蒙境”的範圍也漸漸變大,藥蒲之中種滿了草藥,石屋中靈氣濃郁,每次突破之時,便進入其中,倒也是少了許多波折。
這一天,夏侯天像往常一樣前去百草園中採藥,準備多煉製一些練氣丹,以備不時之需。
“夏侯師弟,別來無恙啊。”
豐猛在年前閉關突破,月前終於突破至築基期,被門派收爲正式弟子,心中很是得意,再次見到夏侯天,不由將其叫住,想自鳴得意一番。
聲音從背後傳來,夏侯天扭頭看去,一位身穿白色青雲道袍的築基期師兄正笑着看向自己,神情一愣,腦海中迴響半天,面色沒由來的一緊,略帶疑色,問道:“豐師兄?”
豐猛也是一愣,接着面露一絲不悅,聲音低沉,對着夏侯天說道:“師弟還真是健忘啊,短短時間便不認識豐某了,是不是有長老撐腰,便看不起豐某了,恩?”
夏侯天見豐猛面露不悅,心思一轉,頓時有了主意,施了一禮,說道:“實在是豐師兄神采飛揚,師弟一時間沒有認出,希望豐師兄不要見怪。”
豐猛聽到誇獎之言,心情略微平復,裝作大度的擺了擺手,打趣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夏侯師弟多日不見,修爲已至練氣八層,真是進步神速啊。”
夏侯天面色不變,聲音依舊像原來一樣:“師弟看師兄身着白色青雲袍,應是突破至築基期了吧。”
夏侯天眼中羨慕之色,盡收眼底,豐猛很是滿意,心中沒由來的一陣舒暢,笑着說道:“不過比師弟早入門幾年罷了,以師弟今日的成就,超過爲兄指日可待。”
豐猛話雖如此,可看其神情,絲毫也沒有謙虛之意,得意之色顯露無疑,令夏侯天很是無奈,不過看在豐猛當初指點之恩,也就默默承受了。
“不知師兄叫住師弟,所爲何事?若是無事,師弟便要先行一步了。”
見夏侯天修爲提升迅速,豐猛本想拉攏一番,不想卻吃了閉門羹,夏侯天完全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師弟看來事情頗多啊,師兄我每次遇見,都是如此。”
豐猛說話的語氣怪異,夏侯天暗道不好:“師兄嚴重了,師弟不過是勤能補拙而已,不敢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否則怕是有負長老的恩德了。”
豐猛思索一會,也覺得夏侯天所言不差,也就不再計較,便將這件事就此接過,說道:“師弟能如此律己,我很高興,他日築基成功,方能更好的爲門派出力。”
夏侯天一時不知改如何接話,只能點頭應是。
誰知豐猛話鋒一轉,道:“半年之後,便是五年一度的門派競技,不知師弟是否也要參加啊。”
豐猛的話,令夏侯天心生疑惑,不清楚豐猛到底是何用意,問道:“門派競技?恕師弟我入門較晚,還不知道有此項活動,還請師兄指教。”
和豐猛料想的一樣,“哈哈”一笑,解說道:“我青雲派創立千年,爲了督促門中弟子努力修行,每五年舉行一次門派競技,而每次取前十名,可位列精英,入住萬鬆峰,被門派着重培養,乃是門派存在的根基和發展的基礎
??”
隨着豐猛的話,夏侯天漸漸明白,所謂的門派競技,便是門派內部的比試,比試排名前十者,可以享受更多的門派福利。
當聽到前十名將由門派配備法器時,夏侯天顯得格外驚訝,豐猛對此看在眼裡,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敢問風師兄,不知這門派競技可有何限制,小弟是不是能夠參加?”
“門派競技基本由正式弟子參加,記名弟子若是修爲至練氣八層,也可一試,不過希望不大就是了。”
聽到自己也可參加,夏侯天心中活泛起來,也想盡力一試,看看自己和別人有何差距,也好漲漲見識。
“師弟,不是師兄打擊你,雖然你勉強可以參加,但競技之時,所有築基期和練氣期的正式弟子都會參加,恐怕師弟晉級的希望不大啊,就是師兄我想要晉級,也要放手一搏,纔有希望。”
“師弟明白,多謝師兄提醒,我一定量力而爲,適可而止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顯然夏侯天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裡,豐猛也不再勸說,最後說了一句:“那就如此吧,師弟若想報名,可以到演法洞長老處報名,師兄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豐猛身形一閃,消失在夏侯天面前,臨走前還向夏侯天顯示一番,以豐猛殘留的波動來看,夏侯天也看出練氣期和築基期的巨大差距,法器的誘惑漸漸退去,想到還有半年之期,決定好好準備,盡力而爲。
夏侯天雙腿一動,向百草園中疾馳而去,雖然身形略顯笨拙,可速度比起豐猛卻只是稍遜半分。
進入百草園中,迅速將所需草藥採集,便回到住處,仔細考慮起來。
“門派競技獎勵豐厚,可是以我的修爲,怕是很難有所收穫,不過機會難得,若不盡力一試,又心有不甘,到底該如何決斷。”
思來想去,夏侯天還是沒有頭緒,決定明日詢問藥長老,聽聽他的意見。
次日清晨,夏侯天修煉完畢,便前往藥王洞求見藥長老。
藥長老見夏侯天前來,很是高興,道:“小子,有些日子沒來了,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題,要向我請教啊。”
“長老果然慧眼,一眼就看穿了弟子的來意。”
夏侯天一記馬屁拍出,藥長老很是舒服,面帶微笑,道:“什麼事你就直說吧,看我是不是知道。”
看來馬屁拍的不錯,夏侯天順坡下驢,說道:“弟子最近聽說,半年之後,派中將舉行門派競技,不知是不是有這麼回事,要是有的話,弟子也想參加,藥長老你看呢?”
聽他不是詢問煉丹之術,藥長老興致少了大半,可是話已說出,思慮片刻,道:“倒是有這麼回事,以你練氣八層的修爲,也勉強夠格,不過若想取得名次,怕是希望不大,除非
??”
藥長老都如此說,夏侯天面色一落,就在打算放棄之時,藥長老卻話頭一轉,閉口不言,令他暗中心急,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間愣在原地。
藥長老陷入沉思,夏侯天不敢打擾,只好靜靜等待,心中祈禱藥長老快點回神。
半個時辰之後,藥長老回過神來,見夏侯天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頓時笑道:“年紀大了,容易回想起許多往事,哎。”
“沒事的,長老定然在回憶重要事情,弟子之事無關緊要,長老不必如此。”嘴上雖如此說辭,可心中卻在想着門派競技之事,不知藥長老是否有辦法,增加自己獲勝的把握。
“本來以你現在的修爲,若是參加門派競技,一旦遇到築基期弟子,定然是落敗無疑,不過事無絕對,也可另闢蹊徑。”
藥長老話語一頓,見夏侯天神情緊張,端起茶杯,品了口香茶,隨後道:“我倒是有辦法,有種名爲破鏡丹的丹藥,乃是精品中階,可以讓你在一個時辰之內,具備築基初期的實力,不過時辰一到,你必會元氣大傷,非有三個月的靜養不可恢復。”
藥長老話已至此,夏侯天明白,要想戰勝築基期弟子,必須服用破鏡丹,強行提升修爲,方能有一線希望,或許可反敗爲勝。
此丹,在藥長老所贈《千金方》中也有記載,不過夏侯天修爲不足,無法煉製罷了。
心中掙扎良久,夏侯天眉頭一皺,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對藥長老說道:“弟子願意一試,請長老成全。”
多日的相處,藥長老很清楚夏侯天的秉性,這樣的選擇也是在預料之中:“癡兒,既然如此,我便成全於你,不過你我緣分已盡,日後也不必再來了。”
不想因爲門派競技之事,藥長老竟然如此決絕,夏侯天很是後悔,哀求道:“長老,弟子不想參加門派競技了,求長老不要趕走弟子。”
在兩年煉丹之術修習中,夏侯天和藥長老相處很是愉快,對藥長老也產生了感情,更多的也許是對長輩的依賴。
“你煉丹之術已然初成,日後就需你自己不斷實踐,方能不斷進步了,我已經幫不了你什麼了,況且我大限將至,準備閉死關,奮力一搏,百年之內,怕是沒有相見之日了。”
“怎麼會呢,長老修爲如此高深,怎麼會死呢,不會的
??”
夏侯天一副不信之色,藥長老不由心中一暖,拍了拍他的額頭說道:“我輩修仙者,以大毅力追求長生,雖壽命比凡人多出許多,可又有幾人能夠真正不死,你要記住,凡事隨心而爲,你的心是不會騙你的,只要保持本心,你將來的成就將不可限量,我便是過於醉心於煉丹之術,這才荒廢修爲,你要引以爲戒,若是我能僥倖突破,而你也可以築基成功,或許他日還有相見之日,好了,我累了,退下吧。”
憑空一股大力傳來,將夏侯天推出洞外,“轟隆”一聲巨響,洞門落下,藥長老最後的聲音傳來:“望你勤學苦練,他日修行有成,也不負你我之緣了。”
夏侯天在洞外駐足良久,雙膝跪地,對着洞門行三跪九叩大禮,連額頭都破開一道口子,鮮血慢慢流出。
“藥長老之恩,弟子永生難忘,今日一見,恐日後再無相見之日,弟子在此磕頭了,希望長老可以結成元嬰,弟子定然勤學苦練
??”
說完,夏侯天已經是淚流滿面,拿起藥長老留下的玉瓶和手卷,起身向住處飛奔而去,點點淚花飄散在空中,融入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