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只有幾滴,卻是晶瑩如玉,似乎落地有聲。
燈光下閃爍着迷濛的晶光,彷彿愁懷滿杯的人醉眼朦朧,迷糊又哀傷的望着星空裡翻了倍的星星。摩拉沒有問女孩爲什麼哭,那種複雜的感情只怕很難用語言描述的出來。
奔波流離的苦楚,失去親人的疼痛,或者還有那曾經親人的漠視,以及如今生活的改變,一切切的風雨經歷堆砌在小女孩的心上,催熟了一個弱小的心靈,但是想想幾乎不曾有過的童年幸福,這樣的成長,究竟是不是一種福分。
經常笑着笑着就笑哭了的女孩很快才幹眼淚,好像地上濺開的水珠兒只是湯盤裡滴下的汁水。
笑臉如靨。
“入夜了,走吧,我們去休息,明天會是個好天氣。”摩拉牽起女孩的手,走回臥室。
旅店裡的侍者早已擺放好了一張小牀,這時的尼格拉乃是炎熱的夏季,即便是靠近海邊,依然是有着讓人心煩的熱氣蒸騰,不過這一切對於摩拉和可可來說完全不是困惑。
小女孩在法術上的確是極有天賦,雖然只有幾天的學習,但是很多幾乎不用法力就可以施展出來的法術已經可以運用出來——比如小火術,冰水術,除塵術(風水混合術)等等生活性質的法術。
看着小女孩興奮的在屋裡忙上忙下,摩拉笑着稱讚她幾句法術學習的很快,將來一定會成爲一名大•法師的。可可很開心,越發的想要表演自己學來的本事。於是屋裡一會兒風一會兒水一會兒火,要不是摩拉暗中設下結界,只怕早已驚動了其他的旅客們。
畢竟一個法師就住在隔壁,而且還在不斷地施法,這樣的事實足以讓勇士們從牀上爬起來滾出這個旅館。終於,可可試驗完了所有的法術,氣喘吁吁的躺倒在牀上。這些法術雖然不需要法力,但是卻也需要耗費精神,全部都施展了一遍的小女孩還沒有等到摩拉爲她講講故事,就趴在牀上睡着了。
摩拉無奈的看着這個女孩,憐惜的摸摸她柔軟的頭髮,替小女孩脫下鞋子,然後給她理好牀鋪,一時間興奮的忘記了老師囑咐的女孩根本不知道一次性用完自己的精力去施展法術會有什麼後果。
摩拉也不清楚,但是身爲超越一般存在的大能者,摩拉一眼看出了女孩的行爲疏漏之處,不過摩拉並沒有阻止她。
在一些法師的手札裡,記載着一種比較極端的修煉手段。一次性用光自己所有的法力和精神,然後等到恢復的時候,會使得法師的法力和精神都得到極大的增長。這種修煉的方法曾經成爲秘技,但是後來更多的人發現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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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十幾年後人們發現了這種修煉方法的致命缺陷。那種看似是激發潛能的修煉其實是在透支生命潛能,很多天賦還可以的法師因爲用了這種修煉方法,以至於生命大爲縮短。
在某些需要時間的沉澱的學習階段,很多法師因爲壽命的減短,而不得不更加拼命想盡一切別的辦法來彌補這種缺憾。可是效果並不好,所以後來這種方法就被棄絕了。
不過這種缺陷對於摩拉來說,並不算什麼問題。拉着可可的小手,軟軟的,柔柔的,像是一塊棉花糖。摩拉緩緩的渡過去一絲神力,不過是經過世界之珠轉化的力量。
因爲察覺到神國的變故,所以摩拉使用神力的時候,總是很小心,不讓自己身體裡神力的氣息和威能傳出去。後來摩拉發現,只要自己的神力嚮往世界之珠裡面轉用一圈,進行一番“創世”準備工作後,出來之後的神力就是那種隨自己心意變化的無屬性神力,完全沒有了至高神力的尊崇、浩瀚、偉大尊貴的氣息。
而且如此一來增加的時間,也使得摩拉看起來更像是法師那樣,要調動法力分析因素運使法術的花費時間。
心意一動,神力就緩緩的滲透進入到可可的身體裡。進入女孩身體的那一瞬間,女孩身體裡的一切狀況全都體現在摩拉的面前。雖然最近一段時間女孩的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但是這些年的流離奔波、還有血脈力量引發後沒有得到調整引起的疾病,都使得女孩的身體裡面“傷痕”累累。
摩拉緩緩的運轉神力,一點點的恢復着女孩身體裡的暗傷。因爲不是至高神力的作用,所以每一絲的治療效果都是他自己的心神專注的結果。每一處都需要耗費他極大的精神,不過這樣的麻煩和摩拉對可可的喜愛相比,實在算不得是什麼。
神力治療的效果是明顯的。這段時日,可可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面色上也不是那種讓人心疼的蒼白,而是帶着生機的紅潤。可惜,那種紅潤只是一種近似迴光返照的健康,帶着虛浮的幻影。
如今被摩拉治療過後,可可的臉上浮現出真正康健的柔潤之光,燈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輝——那是生命茁壯成長的讚歌。清理完小女孩身體裡的暗傷後,摩拉休息了一會兒,然後集中精力給女孩的精神識海恢復。大腦是最精密的存在,任何一點失誤都會導致不可想象的後果。
把女孩的手放下,摩拉輕輕擡起女孩的腦袋,把她那一頭柔順溫柔的長髮披散開來,然後輕輕的放下女孩的腦袋。
可可睜開了眼睛,大大的、圓圓的,水水的,亮亮的,直直的看着摩拉,彷彿要把整個人的一切都投入進去。
屋裡微峴昏黃的燭光照在兩個人身上,暖和而溫馨。小女孩的身體藏在幾乎是半透明的絲綢牀被下,看不出那屬於小女孩的稚嫩,所以這一幕看起來就像是丈夫坐在妻子的牀上在和妻子脈脈凝望,無比深情。
摩拉溫柔的笑笑,緩緩的低下頭,眼睛裡帶着深邃的星空。可可嘴角牽了牽,然後閉上眼睛。微微揚起一點頭,像是等待被哺育的雛鳥。
摩拉笑着低下頭吻在可可的額頭上。女孩不滿的睜開眼睛,瞪了摩拉一眼,擡起手輕輕的打在摩拉身上。然後又閉上了眼睛。摩拉輕輕把手按在女孩的頭上,“不要亂動,我給你清理一下你以前的身體瘀傷。”
女孩順從的一動不動。不久便察覺到一股充滿活力的力量像流水一樣流進了自己的腦袋裡。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剛纔在夢裡感覺到的那一樣,嘴角頓時掛上一個開心幸福的笑。
每一絲的神力,都在摩拉的控制下,緩緩的進駐那些最細微的神經脈絡裡。修復着那些因爲缺乏力量和營養而顯得衰弱或者即將衰亡的線條。
修復腦海是一件極其危險且複雜的事情,每一個區域都代表着人體裡最神秘且複雜的潛力和作用。可可的身體不時的反映出一些反應,那些刺激神經後的自發表現。早熟且懂事的女孩沒有讓摩拉費心,努力放鬆着身體,一點也不因爲那些古怪的反應而做出動作或者在腦海裡想事情。只是努力平靜,平靜着身體,平靜着心靈,平靜着思維。
修復工作持續了半個晚上,終於,最後一個區域的損傷被摩拉撫平。女孩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等到摩拉收回手時,女孩一下子煨了過來,抱緊摩拉的腰,身體一陣陣的顫抖,紅潮陣陣,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她。
摩拉輕輕撫着女孩的後背,來自遙遠東方的絲綢裙衣已經被溼透,不過隨着摩拉手上的熱力揮發,這些汗水打溼的衣服又恢復了原本的乾燥清爽,甚至連褶皺都沒有。
感受着身體內部的變化和外部衣服的清爽,可可舒服的低聲的呻吟一下,然後埋頭鑽進摩拉懷裡,“今晚的故事你還沒有講呢。”
夜色已深,但是小女孩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旺盛,不過摩拉卻是累了,雖然只要他用神力給自己恢復一下就可以完全回覆那種旺盛精力的的狀態,不過摩拉心裡清楚一點,等到未來的那一天到來,恐怕自己在也不會有這種屬於人的,不知是寶貴還是可憐的脆弱感覺。
伸手攬着小女孩的柔軟腰肢,把女孩貼在自己的胸懷裡,然後摩拉抱着可可走回自己的牀上,自己先躺下去,然後把可可放在自己的身邊。嗅着那淡淡的青澀的味道,摩拉低聲道:“今晚我很累了,可可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啊?——”
小女孩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我講?”
然後一直等着摩拉講故事的女孩興奮了起來,架開摩拉的手臂,鑽在他的胳膊下,瞪着大眼睛道:“好啊好啊!你想聽什麼故事?”
摩拉感覺着身體和腦海裡酸痠麻麻的疲倦,把這種感覺深深的記在心海深處,或許十幾年後這些感覺都將不再屬於自己。
“聽你講的故事,我的小姑娘。”摩拉帶着疲倦的聲音溫柔的響在屋裡。
燭光忽然熄滅,屋裡一片黑暗,只有小巧的窗口傳來一點尼格拉法師塔晚上的點點光亮,很是朦朧。
可可沒有說話,而是悄悄的摸索出去,抓住了摩拉的手,緊緊的抱在懷裡。
“真想能夠永遠這樣抱着你的手。”有着孩子的童音,卻是已然帶上了成熟的心痛。
一隻有力的手臂攬過嬌小的身軀,
“漫天星光皆是我,與你相伴到天明。”
“哥哥”聲音低不可聞,也許是呢喃在心裡的某個恐懼的呼喊,好怕你明天就不在這裡。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也要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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