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一見李歡跟小野貓、曾公子在一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色,跟着面上堆起很親和的笑容向李歡座位處走去。
人未近,親和的笑聲就已經傳到:“原來李先生與小婉在這裡啊,呵呵,讓我一陣好找。”嘴裡笑着,眼睛跟着瞧向了曾公子,笑着說道:“曾公子也在這裡啊……”
李歡站起身來笑着說道:“陳先生你好,快請坐。”
曾公子與小野貓也站起身來跟陳先生打了聲招呼,待陳先生坐下後,小野貓嬌聲說道:“陳叔叔,其實你應該讓美月跟你一起來,我都好久沒有看見她了。”
陳先生笑着說道:“美月不知道你回來了,如果她知道你在這裡啊,她肯定會來,對了,你說不是說你最近住這裡嗎,明天我就叫美月來陪你好不好?”
“好啊!”小野貓很開心的答應着,但很快反應過來這裡不是自己的地頭,還做不了主,眼波流轉,瞧向了李歡,嬌聲問道:“喂,美月陪我住這裡好不好?”
李歡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問我幹什麼,我早給說了讓你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你完全可以做主。”
李歡嘴裡答應得爽快,心裡卻不大願意,陳先生的所作所爲讓他有點瞧不透徹,將他女兒弄到這裡來,弄不好是弄一眼線在身邊,但眼前的財神小野貓可不能得罪,再不願意都得接招。
李歡心裡不願意,一旁的曾大公子卻是好生羨慕,這裡簡直就是美女集中營,可惜卻沒一個自己所能染指的,羨慕之餘,他只能退一步海闊天空,這李大先生的會所只怕得來勤點,搞不定,洗洗眼睛也成啊。
這時,陳先生笑呵呵的將身旁的何二公子給李歡介紹了一下。
這油頭粉面的何二公子跟李歡在酒吧裡爲韓琳的事發生過沖突,算是熟人,李歡裝作記不得一般,客氣的伸出手跟他握了握,何二公子面上倒是瞧不出什麼敵意,很禮貌的跟李歡握了握手後,挨着陳先生坐了下來。
這粉公子現在深沉起來了,跟當初見着時可不大一樣,李歡面上笑得很親和,暗自對這何二公子上了心。
此刻,李歡的專座顯得熱鬧起來,幾杯紅酒下肚,幾句客套話寒暄過後,陳先生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引向了近期發生的連環殺人案子上來。
陳先生瞧了眼李歡,一臉遺憾的說道:“李先生,我聽說這次連環殺人案子,你下面的人也出了事,這變態殺手動了我下面的人不說,在坐諸位下面的人都遭了那變態殺手的毒手,這殺手也實在是可惡了點。”
小野貓一聽,似乎對這變態案子沒什麼興趣,當下站起身來告辭先行離去。
瞧着小野貓離開,李歡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我這裡死了倆,現在警方正在加緊追查,我希望警方能早日破案,說實話,這殺手太殘忍,我還真想知道那變態殺手到底在想什麼?”
陳先生面色慎重的說道:“警方破案是一回事,但我感覺這殺手似乎有什麼針對,要不然怎麼全死的是跟社團有關的人?”
李歡苦笑着說道:“也不全是,我就不是什麼社團的人,下面的人還不是一樣的遭殃。”
何二公子瞧了李歡一眼,接口說道:“李先生,你雖然不是社團的人,但你以前跟社團的人走得很近,我想那殺手也不是沒有目標,李先生恐怕是得罪什麼人了吧?”
李歡微微一怔,瞧了何二公子一眼,說道:“我也覺得奇怪,我這開門做生意的,哪會隨便得罪什麼人?我想一定是那殺手搞錯了。”說完,李歡心裡鄙視了一下何二公子,要說得罪人,就你丫的被老子得罪過。
陳先生笑着接口說道:“我想也是,李先生爲人謙和,應該不會得
罪什麼人,殺手盯上你,估計是盯錯人了。”
李歡面帶苦笑的說道:“那殺手居然會搞錯,我這算不算是黴到家了?”
李歡這話令在座衆人心裡感到好笑,但畢竟在討論命案子,衆人又如何能笑出聲來。
這時,曾公子瞧了陳先生一眼,接口說道:“陳先生,先前我跟李先生也談起過這件案子,琢磨着這殺手是不是針對社團乾的?或是哪個社團想搞點事出來?現在大家都知道,陳先生下面的人也有一人被殺手殺了,不知道陳先生對這件案子有什麼看法?”
陳先生苦笑着說道:“你問我啊,我還想問你呢,這件事來得太突然,我都想不出會是哪個社團會幹出這種事。”
一旁的何二公子接過話茬說道:“如果真是社團的人搞鬼的話,我懷疑是新義安的人幕後主使。”
何二公子的話音一落,陳先生當先皺着眉頭說道:“何二,你可別亂說,這新義安在道上一向守規矩,這種事情怕是幹不出來吧?”
李歡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一下,這陳、何二人看來是有爲而來。
曾公子也接口說道:“是啊,陳先生說得沒錯,沒有根據你可別瞎說。”
何二公子冷笑一聲說道:“我沒根據不會亂說,前陣子我下面的三合社跟陳先生下面的小刀會,以及另外的一些社團跟新義安發生過一次衝突,事情的起因你曾大公子可能認爲是我們上門去挑釁,實際上是新義安的人一直在排擠青龍會的人,當時青龍會求着我們去教訓一下新義安……後來的事情你曾公子應該知道,新義安實力強大,我們幾家聯合去搞都沒有搞動,幾個社團也在那一晚的衝突中就此除名,當然,新義安損失也不小,那件事後不久,就出了這擋子連環殺人案,死的人都是跟社團有關聯的人,而新義安爲今沒死一個人,除了新義安報復,還會有誰?”
曾公子想了想說道:“何二,你說的也許有那麼點道理,但如果真照你這麼說,那新義安是不是做得太明顯了?新義安這麼做不是跟香港所有的社團爲敵?”
陳先生笑了笑,接口說道:“新義安有什麼目的我不大清楚,但這件事情新義安是脫不了嫌疑的,現在不止是我們在懷疑,相信其他社團也在懷疑這件連環殺人案的背後是新義安的人吧?”
李歡聽到這裡,皺了皺眉問道:“那新義安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
陳先生瞧了李歡一眼,說道:“社團之爭的目的還會有什麼?無非就是地盤之爭,利益之爭。”說到這裡,陳先生嘆了口氣說道:“自從蔣先生不在了,社團之間的平衡局面也已經被打破,前陣子的社團暴亂就是因爲如此,新義安想趁次冒頭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前陣子我們下面的社團聯合行動都沒有動到新義安的根本,新義安野心自然膨脹,搞點事出來引起社團之間的猜忌混亂也很正常。”
李歡有些不解的說道:“那新義安搞得這麼明顯,不是引火燒身嗎?”
陳先生瞧了李歡一眼,笑了笑說道:“你說得沒錯,新義安這樣做的確很明顯,我們的想法不就是新義安的想法嗎?新義安的人一個不死,死的都是其他社團的人,這事這麼明顯,他傻啊?但話說回來,新義安也可以以此理由將這件事推得一乾二淨,從而懷疑不到新義安的頭上,這樣的結果就很簡單,那就得猜是哪家社團乾的?我的?曾公子的?還是何家的?到時就會引起社團之間互相防備,互相指責,那混亂不就形成了?最後得利的是誰?還不是新義安?”
李歡笑了笑,不再接腔,話問到此處已經夠了,這陳先生話裡有話,不知道他接下來想幹什麼?
這時,何二公子接口說道:“陳先生說得沒錯,
新義安這招很聰明,當所有的懷疑集中在新義安的時候,但太過明顯的證據與嫌疑又會打消各社團的懷疑,再加上新義安以前不錯的口碑,那各大社團肯定會將懷疑轉向,但轉向到哪?”
說到這裡,何二公子瞧着曾公子,眼神陰陰的說道:“曾公子,到那時,一些社團會將注意力轉到你下面的東星也說不定。”
何二話鋒一轉說到曾公子名下,曾公子大爲不爽,瞪了何二公子一眼,說道:“何二,你說話最好小心點,東星也死了兩人,懷疑東星?有沒有搞錯?”
何二公子嘿嘿笑道;“曾公子,有的人爲了利益,殺死自己人來掩人耳目也很正常,別忘了,蔣先生出事的那晚,你下面的東星可是第一個攻打洪興的,社團之間的暴亂,你下面的東星可是最出風頭的社團。”
曾公子一聽,大怒!再也顧不得自己保持得很好的紳士風度,指着何二公子說道:“何二,你少在本公子面前胡言亂語,哼!我現在還懷疑是你下面的三合社在搞鬼!”
曾公子發怒,何二公子依然笑得陰陰的說道:“曾公子,像你這種反咬一口的說法本人已經習慣了,相信大多社團的人也習慣曾公子的一貫作風吧?”
曾公子怒極,桌子一拍,倏的一下站起身來,正要跟何二公子翻臉之時,李歡一瞧勢頭不對,趕緊拉住暴怒的曾公子。與此同時,陳先生呵呵笑出聲來,說道:“曾公子,不用那麼激動嘛,何二公子也是就事論事,生那麼大氣幹嘛?”
曾公子怒道:“就事論事?有這麼就事論事的嗎?這何二分明是想在東星頭上扣屎盆子。”
曾公子情緒激動,陳先生跟個沒事人似的,依然是面帶親和笑容,慢條斯理的說道:“曾公子,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你跟何二現在這樣子就是新義安最想看到的,你想啊,新義安沒了嫌疑,你東星是不是就成了其他社團的懷疑目標?他何二懷疑你,你是不是想找回場面?呵呵,如果是,那社團之間的混亂不就從你東星開始了嗎?”
陳先生慢條斯理的話讓曾公子微微一愣,這話大有道理,先前一句話就能引起自己跟何二互相猜忌,如果真如陳先生所說,那東星弄不好就會成爲社團混亂的導火索!到那時,東星就危險了。
心念間,曾公子壓抑着心中的怒氣,悻悻的瞪了何二公子一眼,坐了下來。
曾公子、何二、陳先生三人的對話李歡是聽了個清楚,曾公子在瞬間就被何二挑起怒火,跟着陳先生及時化解,這看似很小的口角風波卻將社團之間的矛盾起因現場詮釋了一遍。
李歡心裡冷笑,這一招還真他孃的高!看來陳先生還有什麼後着,等着看熱鬧吧,當下不露聲色,飲着杯中紅酒,靜觀三人表演。
陳先生接着說道:“曾公子,我對你還是瞭解的,這件連環殺人案,我陳某相信決不會是你曾公子指示下面的人乾的,所以啊,我們現在不要在這裡鬧內訌,免得讓事件幕後人看着笑話。”說到這裡,陳先生瞧着曾公子,語重心長的說道:“曾公子,你現在清楚新義安的策略了吧?話說回來,就算這件案子跟新義安沒什麼關係,難道你願意讓所有的矛盾轉到你下面的東星?”
陳先生話說得漂亮,李歡卻隱隱感覺得到曾大公子正在往陳先生的連環套裡鑽。
曾公子皺了皺眉,說道:“我當然不願意矛盾都轉到東星頭上,但我也不相信新義安會做這種事。”
陳先生笑了笑說道:“對啊,你曾公子到現在都不相信是新義安做的,那其他社團跟你的想法也差不多吧?呵呵,說實話,我也不大相信,我倒是很希望警方能早點破案,早點讓這件事情水落石出,免得現在咱們胡亂猜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