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四個事件
“簡慈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沈臨風悠然接道。
簡慈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一夜未眠可想而知鬮。
第二天清晨六點,簡慈堅強的靈魂就強拖着疲沓的**從牀上連滾帶爬的起來了。眼睛明顯沒休息夠,遇見直射光和睜得過久都會酸澀得熱淚盈眶。
潦草地梳洗了一番,她開始趴在門上從貓眼裡觀察對面公寓的動靜。每隔十分鐘進行一次,鬼鬼祟祟得相當有規律。
客廳牆上的掛鐘指向七點的時候,她感到特別疲倦,撫平了衣服平躺在長沙發上閉着眼睛養神哦。
如果七點半再聽不到對面的動靜,她就出發上班去……
側了個身。
她突然就想起剛搬來這裡的那天下午,手長腳長的沈臨風也是這樣躺在這張沙發裡的。他閉着眼,懶洋洋的,甚至是有些孩子氣的與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腦海裡自然就浮現起那個漂亮男人的眉眼耳鼻脣……不知不覺中,耳根燥熱起來了……
……
直到門外傳來清晰的一聲開門的聲響時,她驀地驚醒,下一秒,“騰”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就往貓眼撲過去。
貓眼外面是神清氣爽的沈臨風,一臉適然,正往電梯間方向走去。
他背後並沒有跟着郝仁,公寓的門被他甩上之後也沒再從裡面被人打開的動靜。
簡慈看了看手機,絕望地發現已經八點整了,她趕公車上班鐵定會遲到。
她抓起擱在鞋櫃上的小包,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沈臨風!你等等我!”
沈臨風看了一眼副駕駛座裡,正試圖不着痕跡地尋找某人行蹤的簡慈說:
簡慈立刻就“哈哈”笑了出來,坐正身子,拉過安全帶繫好,輕輕咳嗽一聲吞回笑意,問:
“郝仁怎麼會告訴你他叫胡金山?”
沈臨風發動路虎,目不斜視看着前方將車子緩緩駛出,
“他自我介紹的時候說的啊。(哈十八純文字)”
簡慈側過身子,睜大眼好奇地盯着沈臨風,
“他、他爲什麼要跟你自我介紹啊?”
沈臨風斜睨了她一眼,笑道:
“你會不會讓一個陌生人隨便住到你家裡去?”
簡慈臉一紅,本來不想辯白,卻忍不住小聲嘟囔:
沈臨風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不作聲。
沒一會兒他說:
“胡金山說,‘郝仁’這個名字是你幫他取的,他還說那時候你們認識還不到一天。”
簡慈在心裡把郝仁罵了三百遍!這個馬大哈,怎麼什麼都交待得那麼清楚呢!
“那你爲什麼還要一直連名帶姓的叫我沈臨風?”
他悠悠地說,語氣中流露一絲委屈和不解:“我們認識都有一個月了呢。”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藍牙設備自動啓動,把簡慈攪得心池驟亂的那個人,心安理得地接他的電話去了。
在離青瓷大廈最近的公車站附近,簡慈跳下沈臨風的路虎,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撒開丫子就朝青瓷大廈狂奔而去。
這一點兩人是有共識的——在工作關係中,他們就是上司和下屬,跟姑侄、叔嫂等等沒有半點干係,她作爲他的員工,不遲倒是首要紀律。
而爲了“避嫌”,簡慈主動提出提前下車。
人際關係複雜及連帶關係敏感是職場的共通特點,青瓷視覺也不例外。
沈臨風明白,如果他載着簡慈去上班,馬上就會招來一些異樣的“關注”目光。換作別人,他會主動提出要避諱,但若是簡慈,他心裡卻是丁點兒爲難的情緒都沒有。
一來,簡慈是他有心去護其周全的人。至於別人怎麼說,對他們不會有太過實質性的影響,清者自清就無需在意。
二來,若是青瓷的員工知道簡慈與他關係匪淺,不排除小部分有心人士會因此壓下在工作中爲難簡慈的念頭。
在下車之前,她誠懇地就“需不需要保密二人的關係”一說,與他“商量”了一下並得出如下結論:
一、人家不問,他們絕對不要主動說。
二、人家若是問了,能打哈哈唬弄過去就一定不要正面給出肯定的答案。
三、人家若是已經知道具體情況並且指着鼻子探問,那就大方地承認,卻不必交根交底的全盤托出。
四、以上三點都基於不會影響沈臨風先生與顧書凝小姐關係的基礎之上,若有悖這一點,雙方當第一時間把事情說明清楚,以“絕對不讓誤會持續加深”爲目標作出最大的努力。
……
這個簡慈到青瓷來之前,甚至連份正經工作都沒有,怎麼能有這麼慎微的盤算?而她又怎麼會如此肯定書凝與他是情侶關係?這一點,只有他身邊的少數親信知道,絕大部分人根本不連“書凝”這個名字都沒聽過,而外界盛傳的他的“女友”,一直都是穆靜。
難道是前陣子莫海芽來公寓演出那場鬧劇時,質問了一句“她就是顧書凝嗎?”讓簡慈給猜出來的?
她曾譏笑過他身邊有“那麼些女人”,又怎麼能只聽了一次書凝的名字就那麼篤定書凝與“那麼些女人”不一樣呢?
……
然而簡慈沒給他發問的機會——
她笑着對他做了個鞠躬的樣子,說了聲:“感謝賢侄配合!”就跳下了車。
可不就是麼,既是賢侄,他又怎能忤逆姑姑的意思?
他看着她瘦小的身影一路跑跳着在人羣裡穿梭漸遠,心頭既有讚歎也有憐惜,同時更是鬆了一口氣。
經過昨天那場有關“真相”的聊天,他以爲她多少會需要些時間去接受事實,所以一大早第一件事就發了條短信給她,讓她休息幾天纔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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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到在電梯間裡聽見她在身後大叫他的名字,才突然想起那傢伙的手機已經壞了好幾天了——他那條短信發了等於沒發一樣。
電梯鏡子照出她的臉,巴掌大小,下巴尖尖的,大眼睛下有明顯的烏青,眸光卻是神采奕奕,閃亮得猶如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她本來安安靜靜地站着,突然就衝着鏡子裡的他問:
“怎麼樣?看出我是滿血狀態了麼?”
他少有的呆愣着“啊?”了一聲,惹得她“撲哧”一笑。
接着她轉過身體面對着他,微微揚起臉,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
“沈臨風你放心,光是爲了完成阿來的心願,我也會好好的……等他醒來的那一天,我把這個當作禮物送給他……”
……
“嘀嘀嘀”的一連串聲響,路虎後面跟着的大奔,不顧有可能被交警抓罰單的危險,煩躁地連聲按喇叭——他們嫌他的車開得太慢了。
意識到自己有些走神,他無奈地撇撇嘴。
吁了口氣,再度揚起嘴角,提速向公司駛去。
過去的那一週裡,牽動簡慈情緒波動的事件總結起來有四大件,粗表如下:
一、困擾她良久的“家傳之禮”事件,在沈臨風的幫助下終於得以水落石出,而她也終於因此心安理得的成爲那條昂貴“美人魚”的真正主人。
二、郝仁被沈臨風“過度熱情”地邀請同居了三天以後,終於意識到“住到離簡慈最近的地方”只能以美好的願景方式存在。然而這個外國佬轉身就拿着他橫行國際無阻的各類專業技術資格證書,成功的應聘到青瓷廣告影像媒體技術部,他上班的地方,與她所在的層僅隔了三層樓的距離。
三、沈臨風在不經她答允、甚至連通知都沒有的情況下,買了部時下最流行的“愛瘋”硬塞給她,並解釋說是青瓷給予特別優秀員工的特殊福利。
四、廣告部策劃了一項以“企業員工凝聚力”爲訓練主題的集體拓展課程,即將全體奔赴市的某個天然原始森林裡展開這項爲期三天的訓練。
……
簡慈看着辦公傳信系統裡發來的住宿安排郵件,瞬間有種想戳瞎自己雙眼的衝動。
郵件以絕然地姿態告訴她——房間號:簡慈,穆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