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飛劍啊!”杜茂一手舉着一把長劍,昂着腦袋感嘆道。只見他手裡的飛劍,通體雪白,偏偏兩側劍鋒上又隱隱有藍光遊離,在白日星的照耀下,璀璨奪目。
“那是自然,此劍名爲臨隱,老夫元嬰期時可是視若珍寶的!真是便宜你小子了!”邢老一臉自傲的說道。
“哈哈,謝謝師尊!”杜茂此時已經是徹底對邢老拜服了。
李逸將埋屍玉帶在脖子上,閉上眼睛感受着體內原本暴戾混亂的死氣在這塊玉佩的鎮壓下逐漸的安靜下來,從一絲絲黑色氣流匯聚成一灘黑水,靜靜的躺着丹田之中。心裡暗道,果然是好東西,離修沒騙我。
邢老跟杜茂玩鬧了一會,又突然轉頭說道:“李逸,你知道昨日爲什麼你壓制不住這屍氣,而暈厥嗎?”
李逸猛然睜開雙眼,對着邢老一抱拳應道:“李逸不知,請師尊指點。”
邢老難得一臉正色的看着李逸,慢慢說道:“你至親被殺,原本是道心堅毅誓要報仇,卻偏偏被一戶人家收留,有了羈絆,此爲一。”
“可惜他們又因爲你而家破人亡,你內心愧疚自責,此爲二。”
“那女子已經闖入你的心扉,卻又離你而去。此爲三。”
“你初生牛犢,以爲只有那天外異族纔是仇敵,卻不明白爲何修真之人要互相殘殺,此爲四。”
“如果只是一條那倒也就罷了,可你修煉的魔功卻是兇險無比,諸多心結不解,再這樣下去,說不準哪天就會暴斃。”邢老緩緩道來。
李逸呆立在原地,思索着邢老說的每一句話,發現的確如此。便低頭行禮道:“還請師尊教誨。”
那邢老一臉嚴肅的渡步沉思着,一旁的李逸跟杜茂揪着心靜靜的候着。卻不想那老頭一下擠眉咧嘴笑着說道:“我不知道!哈哈!你們被我耍了~”說完便是一個瞬移消失了。
聽邢老剛纔的一番說話,兩人還以爲這老頭轉性了,怎麼想的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立時叫兩人吃了大憋,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可惜那老頭已經走了。再難受也得憋着。
“靠!”杜茂一劍斬向一旁的一顆古樹,只聽嗡的一聲,這飛劍上竟然有一股藍色的真氣離劍而出,三四人合抱的古樹
隔着老遠就被一劍斬斷,上半截滑落到地上,切割之處光滑無比。
杜茂頓時又傻眼了,這是什麼飛劍?他才小小煉氣期四層啊!連御劍都做不到,現在竟然就這麼甩出劍氣了。
“好劍!”李逸衝着杜茂一點頭,便埋頭往前走去。
杜茂張大了嘴巴看着手裡的劍,回過神來後連忙跟上:“你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嗎?可是這..不應該啊。師尊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師尊雖然脾氣怪些,卻是待我們不薄。你我也算是有福分。”李逸還在思考着剛纔邢老說的話,說話都有點答非所問。
杜茂的手還在指着手上的飛劍,就這麼跟着李逸一路走着,一會看看飛劍,想開口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還在百思不解中。兩人很快就離開了這片古林。
李逸埋着頭走路,整個心神都沉浸在心魔的事情上,卻沒發現遠處正有一隊人馬迎面而來。
正所謂冤家路窄,來人正是劍翔派的十名弟子。
帶頭的一人神識探路,率先發現了李逸兩個人,立刻對身邊的師兄弟們問道:“是嶗山派那兩個小子,煉氣期那兩個!要不要弄死他們?”
一名鷹鉤鼻的男子站在隊伍當中,聽完師弟的詢問,當即神識一掃,臉上馬上就露出了笑容:“嘿嘿,我們正在愁着收穫不好,老天就送了這麼大一份禮,嶗山派的人得罪了掌門,弄死他們,說不得回去之後掌門會大大有賞。”
一行人頓時陰笑惻惻,而李逸雖然在思考着,卻是在數道神識加身的時候立刻驚醒過來,可惜他的神識沒有金丹修士那麼強大,還不知道來人是誰。
杜茂此時早就收起了飛劍,一見李逸站住不走了,馬上知道是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擡起頭來環視四周,卻看見遠處天空中有一隊人朝着這邊飛速過來。
等距離拉近了,杜茂一聲大叫:“是劍翔派的人!”
“別慌,可能是路過也說不一定。”李逸說罷拉着杜茂就緩緩退到路邊。
杜茂苦着一張臉說:“可是我說過他們的廣告難聽,他們的掌門還想打我的!”他把聲音壓的很輕很輕,生怕被遠處的人聽見,萬一人家已經忘記了,自己還特意提醒就划不來了。
沒過多久,十道人影從空中落下,直直的站到李逸身前百米處。李逸一直在提放着,看見這些人直接降落在自己身前,心裡暗道糟糕。
只見對面的隊伍之中一個鷹鉤鼻的男子出列來一抱拳說道:“兩位小友,在下有一事相詢,可否回答?”
李逸絲毫不敢放鬆,神識緊緊的鎖定着對面十人,身旁的杜茂有些膽怯的問道:“何事?”
“不知道兩位知不知道一種叫做解縛術的神通?”
“不知道!”
李逸一聽解縛術三個字立時臉色大變,趕忙就要伸手拍碎杜茂腰間的腰牌,卻還是遲了一步,右手已經停在了半空無法移動半分,杜茂此時才驚訝的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那十名劍翔派的弟子緩步朝着李逸跟杜茂走來,鷹鉤鼻男子哈哈大笑道:“我也覺得兩個煉氣期的小傢伙是不會解縛術的。”
李逸雖然全身都被束縛住無法動彈,但是嘴巴還是可以說話,冷冷的盯着來人說道:“你們想要幹什麼!”
“我勸你們別動壞心思!”杜茂雖然心裡沒底,但是卻知道門派發放的腰牌是會自動護主的,外人也是無法從他身上摘下,乾脆就壯起膽子喝道。
對面十人走到面前,卻是沒有立刻動手,只見一名長髮女子慢慢走到李逸身邊,將右手輕輕的抵在其小腹之上,將一絲細弱針線的真氣緩緩的渡進李逸的丹田。隨後如法炮製又是把一道真氣渡進杜茂體內。做完之後朝着那鷹鉤鼻子的男子微微頜首就回到隊伍之中。
“這是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杜茂一下子就慌了。
“小朋友,你們的腰牌雖然可以抵擋外力,卻不能阻止從體內爆發的真氣,等一下我這小師妹手指頭一勾,你們丹田裡的真氣就會嘣~的一聲,然後就會濺的到處是血啊,內臟啊什麼的。”說到後面對面十人都露出殘忍的笑容,看來他們這麼做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們站遠點看,我最喜歡這種煙花了!”鷹鉤鼻的男子說完就帶着衆人轉身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杜茂此時已經嚇的魂都沒了,李逸卻是緊緊的咬着嘴脣,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爲什麼?”一股沙啞的聲音從李逸喉嚨深處傳出。
嗯?那當頭的鷹鉤鼻男子回頭看着李逸,饒有興趣的問道:“還有什麼遺言嗎小朋友。”
“爲什麼..李然也是這樣,師兄們也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到底是爲了什麼..”一行鮮血順着李逸的嘴角滑落。
“你問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你?”那男子淡淡的說着,見李逸沒有吭聲,又轉頭看看杜茂。
“如果一定要找個理由的話,那麼因爲這小子得罪了掌門,只要殺了你們,我們回去之後便會得到賞賜。”
“修真之路漫漫長兮,沒有足夠的資源就無法走到最後,但凡是能夠多得一份資源,誰又不曾雙手染血?”
“爲了自己走的更遠,就可以不顧他人的死活嗎?如果一定要靠殘殺同胞來修道,我寧願止步不前。”李逸沙啞的呢喃自語着。
那男子一時興起,繼續說道:“哈哈!你這小子倒是有趣,但是你止步不前了,就算今天我不殺你,如果今後又有別人要殺這小子你還不是要看着他死?要殺你的話你還不是引頸待戮?”
“大師兄,你跟他說這麼多幹什麼,快來看煙花了!”劍翔派其餘衆人已經站在數十米外就位了,見這男子還不過去,連聲催促道。
“來了!”那名男子說罷邁步走去。
十丈,七丈,五丈...
聽罷這男子的話,李逸的心裡彷佛有什麼東西被隱隱的觸動了,要緊牙關,提起沉重如山的神識,李逸看向杜茂,只見杜茂此時已經是渾身發抖臉色慘白,眼神裡透着無盡的恐懼。
“我本不欲爭奪,卻怎能忍心再看你們受這樣的屈辱。”李逸心裡暗暗發誓,腦海裡同時浮現出那一抹憂鬱的身影。
“來了來了。”三丈,一丈,只要這名男子一轉身,那長髮女人便會激發真氣。卻在此時,李逸氣海猛的一震,一汪黑水瞬間翻涌而上湮滅了那一絲真氣。當初煉氣四層之時李逸便傷到過李然,何況現在。
對面女子臉色立變,就要激發真氣,卻是李逸停在半空的右手手心裡一股黑氣噴出,搶先一步擊中了杜茂的腰牌,一個光團閃現就把他帶了出去。
邢老站在遠處默默的看着這一切發生,一直到李逸遁走,才呼出一口氣,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