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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噓……哈——噓……”
“嘎吱,嘎吱,嘎吱……”
“別鬧!吧唧吧唧,好吃着呢,吧唧吧唧……”
司馬基在打呼嚕、大軍在磨牙、十萬在說夢話,唯有江寒雪躺在牀鋪上眼睛睜得大大的。
仔細傾聽着三賤客的動靜,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們確實是睡熟了,江寒雪小心翼翼的爬了起來。
她原本就是和衣而眠的,也就省了再穿衣服了,躡手躡腳的從牀邊梯子上往下爬。
“弄啥嘞?”
冷不丁一嗓子驚得江寒雪瞬間僵硬在了梯子上,她也不知道是有人醒了還是在說夢話,就想保持着這個姿勢先默默地觀察一下,然而那個聲音卻是一下子就炸了:“我操!鳥哥夢遊了!”
“誰誰?誰夢遊了?”
“吧唧吧唧,鳥烤出油了,好,出油了好啊吧唧吧唧……”
大軍被司馬基給叫醒了,十萬沒醒,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寒雪整個人都不好了。
夢你妹遊你妹啊!江寒雪抓着梯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可是以冷若冰霜而聞名丹玄宮的寒雪仙子,然而光顧這個世界才兩次就已經被活生生逼成了個逗逼!
最多也就是一秒,兩道手機屏幕射出的光柱交叉火力的把她給籠罩住了,江寒雪被乍然亮起的強光晃得眼淚婆娑。
若是在丹玄宮寒雪仙子必然會冷冰冰的丟下一句“我江寒雪一生行事,何須向你解釋”,但現在她鬼鬼祟祟的爬在梯子上,被這兩個逗逼拿手機手電筒晃着,眼淚婆娑的還怎麼說?
就算想說也張不開嘴啊!
江寒雪擡起手遮住了眼睛,強忍着因爲生理反應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厲聲喝斥:“阿基你想死嗎!”
司馬基其實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驚醒了的,雖然是醒了但腦子還有點兒木,被江寒雪罵得一愣一愣的:“鳥哥夢遊還罵人?”
“你這不是廢話嗎?”大軍暈乎乎的還不忘抖機靈:“誰說夢遊就不能說夢話了?
“我跟你說啊,咱們隔壁寢室那個誰,他夢遊才叫一個嚇人,大半夜的爬下來,用牙膏給下鋪的哥們兒推油……”
不是,你們能不能先把燈關了?江寒雪也是醉了,懶得再跟這兩個逗逼浪費時間,別過了臉爬下梯子往外走,司馬基一看就急了:“哎——你看鳥哥夢遊要去哪兒?”
“你閉嘴!”江寒雪猛然回身,丹鳳眼中寒芒閃爍,宛如兩口鋒利無匹的寶劍,刺得司馬基一激靈就清醒了,訕訕的把手機手電筒給關了:“鳥哥注意安全啊!”
“厲害了我的哥,這麼早,就起來晨練……嘎吱,嘎吱……”大軍一聽不是夢遊頓時就沒了精神,瞌睡蟲上來說話都稀裡糊塗的,一句話沒說完就又進入了夢鄉。
“呼……”走出寢室江寒雪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她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難道自己以後就要長期間歇性的和這幾個二貨同居了嗎,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走廊的窗子沒關,一陣過堂風捲了過來,現在雖然白天已經熱起來了,晚上還是挺涼的,尤其是這種過堂風,都能把人給吹透了,但江寒雪有丹火護體,渾身都是暖暖的。
雙手交疊在小腹前,江寒雪邁着端莊又輕靈的步子走向了樓梯,搭配着她一米八六的高大身形和俊美無匹的面容,如果這時候有人看到一定會失聲驚呼“大雕萌妹”……
然而平時江寒雪就是這麼走路的,寒雪仙子自然是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在這裡人前的時候不得不大大咧咧撇着腿走路,人後還不許放飛自我?
但是很快寒雪仙子就被樓梯教做人了,下樓梯時每一步都牽扯到痛處,可憐寒雪仙子不得不如同白天一樣,貓着腰撇着腿以免被褲子摩擦、碰撞到了受傷的器官。
造孽啊……江寒雪含着眼淚默默地走到了一樓,藉着夜色的掩護溜達到了練功房。
練功房白天的時候就已經很陰森了,到了晚上就更是陰風陣陣、鬼氣森森,隱隱似有厲鬼哭嚎讓人不寒而慄。
江寒雪有丹火護體自然不怕,赤色丹火平時都是處於休眠狀態,只是安靜的燃燒着,一到了這裡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活躍了起來,都是被這裡的陰氣給刺激的。
陰煞寒池之所以是丹玄宮的風水寶地,便是因爲有源源不斷的黑煞陰氣可以幫助丹修淬鍊丹火。
地球上沒地方找陰煞寒池去,江寒雪也就只有借這練功房來代替了,雖然這練功房的的陰氣比起陰煞寒池的黑煞陰氣不管是質還是量都差遠了,但蚊子腿再瘦也是肉啊!
這麼晚練功房自然是空無一人的,事實上白天的時候如果沒有課一般也不會有人來,江寒雪便放心大膽的走進了練功房,一進門她便感受到了濃郁繁雜的陰氣撲面而來。
漆黑中江寒雪眼前一花,就彷彿阻擋視線的迷霧消散了一樣,明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她卻能夠清晰的看到四周圍都飄忽着一個個灰色的虛影,這些虛影有男有女有大有小還有老弱病殘孕及抱小孩兒的,或是張牙舞爪、或是哭哭啼啼、或是嘎嘎怪笑、或是手舞足蹈、或是暴跳如雷、或是拉拉扯扯,圍繞着江寒雪飛舞旋轉。
然而江寒雪心頭有一團丹火在,便宛如是那海岸的燈塔,始終在黑暗中綻放着光明。
孤魂野鬼們不敢靠近,只能是用他們各自的方式去恐嚇江寒雪,若是別人早就嚇尿了,寒雪仙子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走到練功房中間,施施然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吸着冷氣江寒雪忍痛盤膝坐好,閉上雙眼開始了在這個世界的修行。
練功房外的黑暗中,一個古怪的人影正在飛快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