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獨家首發/39、仙獸英招
玉蓁蓁做了個夢,她發現自己到了這異世之後,儼然成了做夢專業戶。夢中的那個自己,簡直讓她不敢直視。她是那麼活潑開朗,那麼惹人憐愛,儘管時時被病痛纏身,可總是面上帶着打不敗的笑容。接下來的夢,便猶如片段一般,只不過夢裡頭多了一個男主角——丁嘯。她看到的全部都是丁嘯,御劍之時,丁嘯溫柔的回視着她;病榻之上,丁嘯紅着眼對她許下那些承諾……她甚至聽到自己的聲音,她說:“這輩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丁嘯身邊!”語句之中的那種堅定,讓玉蓁蓁自己都爲之撼動。
驀地,玉蓁蓁覺得自己一陣心疼,可這種心疼並不強烈,好像夢中的自己與現實中的自己並不是同一個人一般。難不成,這並不是夢,而是原來的那個玉蓁蓁最珍貴的記憶嗎?
可猶如電影斷片兒一般,下一個時刻,丁嘯幾乎猶如被海浪捲走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從那片碧藍的大海之中,凌波由鯉化人,一步一步的向她奔跑過來。這一刻,玉蓁蓁覺得自己的心都開始如同被朝陽照耀一般溫暖,她展開雙臂,嘴角揚起一個極好看的弧度,開口道,“凌波……”
“主人?”
凌波這一句猶疑的話語,終於將玉蓁蓁從睡夢中喚醒。她使勁的揉揉眼睛,覺得已然神清氣爽,那種疲憊與虛弱感一掃而光。這當真神奇,再瞧四周,唯有凌波一人在。那神秘的男子去了哪裡?
“道長呢?”四處尋不得,玉蓁蓁唯有轉頭問了凌波一句。
凌波比比劃劃的開口道,“他幫你,運氣,調理,走了。”
“那大王呢?”玉蓁蓁緊接着又問道。
這次凌波搖搖頭,玉蓁蓁心裡實在掛記默大王,便起身,又對一旁凌波道,“我們去尋道長,找默大王吧。”
出了這居室一般的小屋,玉蓁蓁驀地發現,這裡還當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儘管也處在山洞之中,這裡卻接連蓋了三座簡樸的小屋,玉蓁蓁當真佩服這些修仙士的能力,以山洞這樣不穩定的地基,竟還造得出房子,還一連三座,這得是什麼樣的鬼斧神工。玉蓁蓁逐個敲門,終於在最靠右邊的一間中,找到了那神秘男子。男子開門時候,望向玉蓁蓁的眼神中還帶了幾絲複雜,聽明玉蓁蓁的來意後,他也不說話,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玉蓁蓁與凌波對望後,默契的一同走在後面,過了一個狹長的小道後,便是一段螢石照亮的山洞,不一會兒,就到了曾經找不到默大王的分叉口上,也就是玉蓁蓁使用火雷神符耗費靈力過度的那個地方。
“主人,我們去……”凌波才一開口,登時一股奇異的力量再度涌上來,驚得凌波臉都綠了。這一次,玉蓁蓁也實打實的感覺到了那股巨大的吸力,兩人正驚恐的時候,但聽男子一聲大喝道,“別胡鬧!”那股力量竟瞬間消失,而凌波本已被那力量拖了兩步,如今力量驀然不見,凌波一個沒站穩,順着力量來方就弄了個大前趴,樣子極狼狽。
男子似是與初見時換了個人一般,臉上一直沒有再展露笑意,這會子也是帶了幾絲責怪的對凌波道,“不是告訴過你,他喜歡吃魚的麼,先不要說話。”見凌波乖乖的點點頭,又瞧玉蓁蓁一臉的問號,又對其道,“剛剛那股,正是蒲牢的力量。”
蒲牢?!這兩個字給玉蓁蓁帶來了不小的震撼。無論是在從前讀過的書中,還是在破天樓藏經閣中的經書中記載,龍生九子,分別是好重者贔屓、好望者鴟吻、好吃者饕餮、好殺者睚眥、好香者狻猊、好水者趴蝮、好睡者椒圖、好鳴者蒲牢、好惡者狴犴。而蒲牢該算是九隻神獸之中性情較溫順的,何以這般兇狠呢?而且據書中記載,蒲牢好鳴,爲何已經這樣接近了,卻聽不到一絲聲音?
儘管玉蓁蓁腦海裡一瞬間掠過千萬個爲什麼,不過有一個事情總算得到了解釋——那就是在未入此山洞之前,凌波與默大王感受到的那種壓倒性的氣場——有神獸在此鎮壓,自然氣場懾人了。
又過了一段螢石山路之後,依舊是一段小徑,待眼前開闊後,玉蓁蓁驀地捂住嘴巴,方纔沒發出那聲感慨的“啊——”。蒲牢不鳴之謎就此揭開,原來竟是被一層微微泛着白光的透明結界阻隔起來,而結界之中,龍之子蒲牢正揚着前蹄不停的向天嘶吼,只不過這情景在玉蓁蓁看來,就如同默片一般。
蒲牢雖爲龍子,長相卻與龍大不相同,在玉蓁蓁看來,蒲牢與民間描述的麒麟更爲相像,只是顏色不同而已,一看便知是瑞獸。只是玉蓁蓁眼瞧了半天,也沒看到白色絨球的身影,心自是提到了嗓子眼兒,本不想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可看如今的情況,她就是不想也難了,爲難了半晌,她纔開口道,“道長,默……默大王呢?”
男子卻搖搖頭,對玉蓁蓁道,“我說過,蒲牢雖愛吃,卻不吃有毛的東西。你看,他見到凌波,這會兒多激動。想來我也是太久沒給他開葷了,才導致他一聞到動物的味道,就迫不及待了。”
男子說東道西的,就是沒說默大王在哪裡。玉蓁蓁也是焦急,便開始四下尋覓起來。可她又不敢離開凌波太遠,生怕凌波被吸進去然後成了蒲牢的牙祭,正進退不得的時候,默大王的聲音忽的從一側響起,似乎帶着些疑問,“你們怎麼親自找來了?”
玉蓁蓁順着說話方向望過去,但瞧默大王一蹦一跳的打結界之後出了來,邊跳還邊說道,“好不容易偷了個閒,孤便趕緊將靈泉水化雲降雨,也省的……”
默大王的話在看到有神秘男子的時候戛然而止,而男子終也在看到默大王的時候,卸下那微微抑鬱的表情,反而換上了有些驚喜的目光。後幾步上前,不顧默大王再三逃避,愣是把他抱了起來,後使勁的晃來晃去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默這種低級仙寵,居然還有會說話的!這可當真是頭一遭聽說,太神奇了!”
玉蓁蓁見男子如此,默大王又那般難受,只得爲難的開口道,“道長,可不可以將大王歸還弟子。”
男子二話不說,將默大王高高一拋,後直接落在玉蓁蓁懷裡。玉蓁蓁見事情藏不住,又念起這男子的身份定然不同尋常,便也不做隱瞞,直接將默大王的身份告知男子。而在此期間,蒲牢也逐漸的平靜下來,後只是流着口水望向凌波,嚇得凌波一個勁兒的往玉蓁蓁身後鑽。
“原來是默的大王,怪不得這般。”男子點點頭,後擡頭看了看結界中幾欲衝出來想將凌波一口吞下的蒲牢,又對玉蓁蓁道,“既然你們已經重聚,便不要多在此逗留了,若被外頭的人知道了,總是不好的。”
“道長說的極是,”玉蓁蓁說着,終於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疑問,對男子道,“弟子斗膽,敢問道長如何稱呼?”
“天下之大,芸芸衆生。我不過是衆生之中的螻蟻,實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呵呵。”男子拂過手,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而是說了這樣一席話。
玉蓁蓁見此,也沒有再多問,畢竟這男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願說,自己何必強求。如若有緣,日後自可相見。她拱拱手,對男子恭敬道,“既如此,弟子告辭。”
“等等。”男子卻開口叫住了轉身離去的玉蓁蓁,對上玉蓁蓁莫名的眼神後,又開口道,“你們可知如何出去?若從入口離去的話,恐怕會被看守此處的弟子逮個正着。”
玉蓁蓁這纔想起她們原來是在這裡迷路了才誤闖的,尷尬的笑笑後,纔要開口,那男子卻已經將楠木葫蘆卸下,一陣白煙後,一個馬身人面、虎紋鳥翼的瑞獸便出現在衆人眼前。但見男子一拍那瑞獸的背,對其耳語幾句後,那瑞獸高高擡蹄,長嘶一聲,後竟對着玉蓁蓁幾個點點頭。
男子見玉蓁蓁和凌波都愣在了原地,方纔溫和笑笑,對其道,“這是仙獸英招,他會帶你們從另一個洞口離去的。”
英招!玉蓁蓁記得《山海經》中曾對英招有過詳細描述:英招,馬身而人面,虎紋而鳥翼,循於四海,其音如榴。如今觀這異世的英招,看來與《山海經》中所描述一般,而且觀其顏面,竟還有幾分俊俏之色,與一旁的男子站在一塊,相得益彰。
英招在前帶路,玉蓁蓁幾個跟在後頭,在走了約莫十幾步遠的時候,男子的聲音忽的又打背後傳來,這一次,語氣中卻帶着一絲明顯的猶疑,“你……是否與丁嘯熟識?”
這話明擺着是問玉蓁蓁的,玉蓁蓁回過頭,心中雖對男子的身份疑問越來越大,可也如實答道,“或許吧,只是……弟子失憶了。”
“去吧。”男子招招手,後轉過身,抱着膀子與蒲牢對視,臉上再度現出帶了些痛苦的抑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