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 第二層的困境

“蓁蓁,小心啊!”劍鋒眼見着玉蓁蓁就要葬身在火海之中,偏生水結界又在這個時候不巧的破碎了,自然是心急如焚,雙手祭於胸前,以最快的速度將渾身所有靈氣周天循環之後,集中於胸口——看玉蓁蓁被火焰圍攻的形勢,一般的結界肯定是抵抗不住的,劍鋒唯有以體內所有靈氣打造一個堅固無比的冰結界,才能夠保證玉蓁蓁在火海之中依然安然無恙,只是不知道現在爲時是否尚晚。如何都好,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絕對要保玉蓁蓁一個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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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管閒事!”冥赤餘光瞥見劍鋒這般衝動的行爲,立即一掌打開了劍鋒已經逐漸涌上身體的冰意;好不容易以最快速度聚集在一起的所有靈氣就這麼散掉,重新回到身體各個位置做以支撐,在聚集起來,一定也不夠救玉蓁蓁的時間了。劍鋒一下就急了,死死抓着冥赤的衣領,咬牙切齒的紅着眼道,“你不救蓁蓁也就算了,爲什麼不讓我來救!”

冥赤沒有答劍鋒的話,在他看來,和劍鋒這種單細胞動物解釋實在是太過麻煩,而且劍鋒很快就能從玉蓁蓁的行爲看出她的意圖,看出自己剛剛的行爲有多麼幼稚,是多大的無用功。劍鋒眼淚奪眶而出的前一刻,但聽“哐”的一聲,那聲音極大,大到劍鋒忘記了與冥赤要回玉蓁蓁的命,反而轉過頭望向聲音發出處。誰知道不看還好,一看。劍鋒的嘴巴一下就張得老大,眨眼的工夫眼淚啪嗒掉下一滴。不過此時他的心中並沒有一絲悲慟,已經被滿滿的驚訝佔據——他眼見着剛剛還險些被火海包圍的玉蓁蓁。在那聲“哐”過後,周圍的火焰居然好像開始聽她的指揮,並且全數被收回她胸前發出的耀眼紅光之中。只一會兒的工夫,本來將摩羅珈那包圍着的所有火焰,已經一點都不剩;而摩羅珈那本來的火獅子形象,如今也變成了焦獅子,那對巨大的並一直忽閃着的火焰翅膀。如今看起來唯有陰森森的骨架,看着倒是別樣的彆扭和怪異。

“怎麼樣。”冥赤聲音中並無任何波瀾,像平常一樣隨意的問着玉蓁蓁。

玉蓁蓁回過頭。看起來精神飽滿的樣子,竟是比之前更要面色紅潤,就好像剛剛吸入的那些火焰成了她的食糧,讓她本來萎靡的身體重新迴歸原來狀態。玉蓁蓁對着冥赤頷首。雙眼間閃爍的似乎都有火光;冥赤以點頭回應。後大大方方的走到已經沒有任何火焰的摩羅珈那身邊,絲毫不懼怕摩羅珈那越來越大的嘶吼聲——在他聽來,那嘶吼聲中縱然有高昂,可更多的,是摩羅珈那自身衍生的一種深深的恐懼,他在害怕。

冥赤見摩羅珈那的吼聲一直不停,根本無法讓他說話,索性。他忽的單膝跪地,就在玉蓁蓁瞠目結舌以爲冥赤居然對摩羅珈那低頭了的工夫。冥赤卻右掌忽的重重打向地面,緊接着,玉蓁蓁只感覺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凍結起來——而對於摩羅珈那,他開始從腳部向上,迅速的結起冰來,很快就成了一座冰雕,嘴巴還呈半張開的狀態,卻如何都合不上了,渾身上下如今能夠自由活動的地方,可能唯有眼皮和眼珠了。

“能聽懂人的語言嗎?能就眨眼。”冥赤起身,抱着膀子站在摩羅珈那的對面。儘管摩羅珈那比冥赤高大許多,可是冥赤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好像已經完全將摩羅珈那降服住。

摩羅珈那眨了一下眼睛,看起來是能夠聽得懂的。玉蓁蓁與有些尷尬的劍鋒也上前,與冥赤並排,但聽冥赤又開口道,“我們是受鬼王所託來借鳳凰石,並且明王也給了我們通牒,現在我們要前往下一層,你若讓路,便眨眼。”

這一次,摩羅珈那可沒有眨眼,就那麼生生的盯着冥赤幾個看,眼神中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其實在這樣冰冷的環境中,對於像摩羅珈那這種火神獸來說,是極爲痛苦的,他們的生存離不開火焰和高溫,而這樣的凍結,對他們來說可以是致命的;可是冥赤的話他也聽在耳中,神獸是爲了守護使命纔出現的,而他的使命就是守在這裡,不讓那些想得到鳳凰石的人通過。況且沒有青鸞的點頭同意,他也不能隨意放人去往下一層。

冥赤的心裡在不停的矛盾着,如果摩羅珈那始終不願意讓路的話,那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掉摩羅珈那。但摩羅珈那始終是神獸,還是來自地獄的四大火神獸之一,況且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要這麼做,冥赤實在於心不忍。玉蓁蓁見冥赤陷入深思之中,便鼓起勇氣,對着摩羅珈那拱手,後開口道,“神獸大人,我們也知道你的使命便是守護鳳凰石,可是如今鳳凰石也許能夠拯救整個神州大地,拯救三道六界,那是比在這裡有多倍意義的。在這裡,鳳凰石就只是鬼族的聖物,是每屆鬼王才能看得到的東西;可若被我們加以利用,鳳凰石就……”

“別說了,沒用的,”冥赤終於下定了決心,對着玉蓁蓁揮手,並打斷她的話道,“神獸以使命爲生,尤其是像他們這種以守護使命爲生,特意從地獄喚醒的神獸,說什麼都不會讓我們過去的。”

“可是當初明王爺是如何……”玉蓁蓁還是想不明白,爲什麼可以讓明王通過,卻獨獨不讓他們通過?

對於這一點,冥赤很快便給了玉蓁蓁答案,“這裡的其餘四隻神獸都是唯聽青鸞命令的,明王是青鸞召喚而來,他們自然不會太過阻擋。我們就不同了,我們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得到了青鸞的強硬對待,險些喪命……算了。玉蓁蓁,劍鋒,你們兩個退下。”

殺害生靈這種事情。冥赤怎麼忍心讓玉蓁蓁去做;而劍鋒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偏生他的冰法術對這裡好像有很好的剋制作用,但他的靈氣卻並不是可以無限使用的,所以還是留着到最後對付青鸞的好。送摩羅珈那重回地獄深處這個責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冥赤身上——像這一類上古神獸是不會永遠的死去的,現在他們的消失,不過是靈魂重歸出生處。再經歷一次生長而已,可即使如此,冥赤的心裡依舊有些不好過。

冥赤眼中的決絕和不自覺間流露出的難過讓玉蓁蓁略微提了神。有些緊張的問道,“上仙,您想做什麼?”

“他從哪裡來,便送他回到哪裡。”冥赤說着。閉上了雙眼。雙手結咒,口中叨叨唸着什麼;饒是並不太懂神獸的玉蓁蓁,也能夠從摩羅珈那的眼中看出一股恐懼,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這一世已經走到了盡頭。

難得劍鋒居然聽懂了冥赤的話,他伸出雙手,擋住玉蓁蓁的眼睛,對她小聲道,“這樣的事情。女孩子還是少見的好,也免得讓你傷心。”

被冰住的摩羅珈那。內部開始從爪向頭的整個變成一具真正的冰雕,後徹天徹地的清脆“咔”一聲過後,整個冰雕碎成千塊萬塊,落在了地面上。冥赤頭也不回,語氣中依舊沒有一絲波瀾,對着玉蓁蓁道,“將火靈珠中的火焰釋放出來,融化這些冰塊。”

劍鋒鬆開手,玉蓁蓁望着如今已經空曠的眼前,嘆了口氣,點點頭,後將剛剛吸入火靈珠中的半數火焰全部釋放;而與此同時,冥赤已經給玉蓁蓁重新套上了水球結界,讓她這麼做的時候,本身也並不會覺得對高溫有什麼不適。待那些冰塊全數融化,連水都不見的工夫,冥赤終於在一片火焰之中看到了散發着熾烈的白色光芒的法陣,他指了指那裡,對着玉蓁蓁與劍鋒道,“我們走,去第二層。”後自行擡步,向着法陣便大步走了過去。

玉蓁蓁與劍鋒在其後緊緊跟隨,雖然有些感慨摩羅珈那就那麼被打回了原型,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路走來,犧牲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冥赤在走近法陣的那一瞬間,整個身形便消失了,好像從來沒在這裡存在過一般;玉蓁蓁與劍鋒顧不上驚奇,同樣迎頭趕上,只感覺一陣眩暈過後,再睜開眼,他們已經到了熔岩火山的第二層。

這裡與第一層完全不同。第一層是類似山洞的蜿蜒小路,腳下滿是古怪的發光文字,身邊飄着的都是一些古里古怪、可怕至極卻並沒有什麼攻擊性的鬼;但這第二層,卻與第一層最後與摩羅珈那決戰的地方相似,遍地都是寬闊的小路,而小路與小路之間便是火紅的岩漿,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有時還會噴濺到小路上來。好歹這裡的照明程度已經好過最底層太多了,只不過炎熱程度應該也會高過最底層——具體的炎熱程度,水球結界中的幾人是無法得知的,他們只能夠從那冒着熱氣的岩漿看得出,這裡的溫度已經高到了人類無法適應的程度。

“這層看起來安全多了。”劍鋒說着話的工夫,纔要前行,卻被冥赤一把拉回來;劍鋒纔要發作,冥赤卻狠狠瞪着他,黑着臉發話道,“在明王的地圖標註中,這一層可並不如剛剛那麼安全。岩漿中隱藏着貓火獸,他們的火焰藍色的,並且有毒!”

“有毒怎麼了,我們在你的水結界之中,難不成那毒還有滲透能力?”劍鋒看起來倒是嗤之以鼻,後抱着膀子站在原地道,“如果你的水結界真的這麼不堪一擊,便用我的冰結界好了,我的冰結界可是……”

“這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貓火獸的毒可以穿透一切,並且,貓火獸是五層之中最可怕也最難纏的獸類,他們智商很高,可以和人鬥智鬥勇。明王還特意寫了,他在這層並沒有遭到貓火獸的攻擊,那是因爲青鸞的特意囑咐!”

冥赤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就連劍鋒都有些啞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玉蓁蓁想了想,後試探的問冥赤道,“明王爺有沒有說,萬一中了貓火獸的毒,會怎麼樣……”

“貓火獸是以火焰聚集成巨貓的形象而出現的火焰型怪獸,攻擊性極強,常常出其不意;這並不是貓火獸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地方是,他們的火焰不但可以穿透一切,而且帶有毒素,那是一種雖然慢性但是可以致命的毒素,中毒者會在三日之後渾身潰爛死去。”冥赤說着,眉頭越蹙越緊,關於貓火獸的這些介紹並不是明王所寫,而是《神州異聞錄》上特別提到的。貓火獸並不是只存在於地獄的怪獸,在人界同樣也有。

冥赤這番話說完,玉蓁蓁和劍鋒已經渾身冒冷汗了。嚥了口口水,玉蓁蓁這般問道,“如果我將貓火獸的火焰吸入火靈珠之內是否可行呢?”

“絕對不可以,”冥赤直接大聲這般說道,忽然變成這般還嚇了玉蓁蓁一跳,可見事情真的很嚴重,“我們的靈珠並不是百毒不侵的,萬一那毒素影響了靈珠,日後五靈合一的時候,會遇到更大的麻煩!”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我們就在這裡不走了?”劍鋒抱着膀子,臉上大大的寫着“煩惱”兩個字。

“辦法倒是有一個,”冥赤搓着手,看得出來,他是在緊張,因爲他只是在原理上覺得可行,實際上是否可以,他並不清楚,“玉蓁蓁,你能否釋放你體內的聖獸力量?”

“釋放?什麼意思?”玉蓁蓁不太明白冥赤的話。

玉蓁蓁體內的兩股聖獸之力,白虎之魄和朱雀之火,白虎之魄是被動能力,只有在受了傷的工夫,才能自行在體內運行修補;而朱雀之火雖然是外在能力,但玉蓁蓁並不能掌控,只有在急瘋了的情況下才能夠使出。如今冥赤要她釋放聖獸的力量?這如何做得到?

冥赤進一步解釋道,“聖獸的力量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對貓火獸應該有一定的震懾能力。所以我們行走這一層的時候,只要你能釋放聖獸的能力,貓火獸應該就不會出現,一直潛伏在岩漿中。玉蓁蓁,兩種聖獸的能力,如果選擇讓他們儘快釋放,你覺得哪種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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