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紅色家族

兩人正聊着,電話鈴聲突然想了起來。宋雲飛麻利地掏出了手機,一看卻沒有來電。宋雲飛扭頭看看林巖,自嘲地搖搖頭,原來林巖的手機與自己的鈴聲一模一樣。

手機鈴聲響了一陣子,林巖卻有點無動於衷。林巖沒有玩過手機,更沒有聽到鈴聲就下意識地掏手機的習慣。

宋雲飛笑道:“小林,是你的手機,我們兩人的手機鈴聲竟然一樣,真是有緣啊。”

聽到宋雲飛這麼一說,林巖一摸口袋,從裡面果然掏出了一部小巧玲瓏的手機,還在頑強地鳴叫着。

這部手機是侯善斌的,林巖剛纔借用侯善斌的手機給媒體記者打電話,沒有立即還他,隨手放進了口袋裡。離開派出所的時候,林巖把手機的事情給忘的一乾二淨。

林巖搖頭一笑,隨手關上了手機。今天不僅對派出所長刑訊逼供,而且還順走了這個傢伙的手機,這個算不算變相搶劫啊!自己揚言要到法院起訴侯善斌,如果這個傢伙不是做賊心虛,完全可以給自己扣一個大帽子。

不過,林巖暫時不準備把手機還給侯善斌,既然拿來了,那就先借用幾天,看看這個傢伙有沒有膽子上門討要。

林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隨即又放了回去。就是這麼一個短暫的過程,宋雲飛僅僅瞟了一眼,作爲一個老公安,馬上看出了不同尋常的信息。

宋雲飛敏銳地注意到,林巖的這部手機是摩托羅拉最新款式,剛剛上市不僅,市場售價五千多元。2000年的時候,濟州機關幹部的平均工資不過五六百元,一部手機相當於全年的工資。一個沒有走出校門的大學生,竟然有這樣的高檔消費品,肯定不是出身普通家庭。

聯想起林巖在派出所出色的表現,宋雲飛馬上斷定,這個小夥子不僅見過大世面,背後似乎更有強大的家庭背景,人家根本就沒有把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放在眼裡。

想到林巖出色的表現,宋雲飛再仔細觀察眼前的這個小夥子,驚奇地發現,林巖與林建國越看越像,不僅相貌非常神似,連聲音都有幾分相像。

林巖神秘地一笑,說道:“我與省委副書記長的很像嗎?呵呵,我們都姓林,畢竟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省委副書記?林巖輕輕咧嘴,省委副書記是省裡的大佬,自己僅僅在電視上見過,這樣算認識嗎?

兩人一路閒聊着,汽車很快就到了紅星賓館門前。林巖笑道:“宋局長,謝謝你專程送我。”

看到公安局長大駕光臨,漂亮的老闆娘連忙迎了過來,熱情謙恭地給宋雲飛打招呼。老闆娘不愧是生意人,非常精明嘴巴又甜,一口一個帥哥,叫的林岩心裡甜滋滋的。

聽到林巖說的很幽默,宋雲飛也跟着笑了起來。宋雲飛當然清楚,自己與這個小夥子只是萍水相逢,人家當然不可能把家底都說出來。

宋雲飛擺擺手,笑道:“小林,還沒有吃飯吧?”

聽到宋雲飛一聽吃飯兩字,林巖馬上感覺肚子餓了。從陽城趕到濟州之後,林巖原本準備在賓館休息一會,到外面找個小飯館解決晚餐。被侯善斌的仙人跳一折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肚子餓的咕咕叫。

不過,宋雲飛抵達濟州之後,也深刻體會到了站隊的重要性。龐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局長,之所以膽敢與一把手叫板,依仗的自然是市委書記的能量。

林巖淡然笑道:“宋局長準備請客嗎?”

市委書記孫浩楠有林老做後臺,市長嚴軍則是樑老的得意門生。在華夏高層,樑老的影響力與林老並駕齊驅,門生故舊衆多,同樣是華夏一大紅色家族。

這裡是濟州南郊的一個人工湖,綠樹成蔭花團錦簇,環境非常優美。湖上人家的建築很低調,內部卻裝修的古樸典雅。湖上人家的菜品很有特色,來的基本上都是回頭客。

林家老爺子林玉山是開國的中將,曾經位居華夏權力中心多年,現在雖然已經退居二線,在華夏政壇仍然有着巨大的影響力。林老有三子一女,目前都身居高位,前程不可限量,林家也成爲華夏一大紅色家族。

進入包間,宋雲飛把菜單遞給林巖,笑道:“小林,今天我請客,你不用給我省錢,想吃什麼儘管點。”

人家主動打招呼,宋雲飛也是面帶微笑,伸出手來與劉長勝握在一起,寒暄道:“劉部長,你好。有客人?”

宋雲飛哈哈一笑,說道:“一言爲定,今天先由我請客。”

由於職業關係,宋雲飛對人物面貌特徵非常敏感。而且,宋雲飛對華夏玄學很有興趣,對相術也研究頗深。

宋雲飛來到濟州之後,在湖上人家吃過一次飯之後,就成了這裡的常客。

劉長勝笑道:“幾位老同學,在一起隨便聚聚。”兩人客套了幾句,互相揮揮手,各忙各的去了。

市長嚴軍對宋雲飛很客氣,卻沒有任何深交,宋雲飛也很難得到嚴軍的真正支持。

宋雲飛從省廳空降濟州,出任濟州市公安局長,就是高層平衡博弈的結果。宋雲飛不屬於任何一個派系,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政績,從一個普通的刑警一步步升遷到刑偵處長。宋雲飛掌控能量最大的濟州執法機關,大家都能夠接受。

濟州市委書記孫浩楠早年曾經給林老當過警衛員,一直把林老當做自己的靠山。事實上,孫浩楠能夠走到這一步,自然離不了林老的提攜。

宋雲飛馬上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判斷,林巖極有可能是林家的紅三代,濟州有市委書記孫浩楠坐鎮,這個小衙內到濟州來鍍金,在濟州市委辦公室接受鍛鍊,絕對是一個理想的地方。在濟州場面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市委書記孫浩楠與市長嚴軍一直不對付,兩人互不服氣。

省委副書記林建國兼任省政法委書記,可以說是宋雲飛的頂頭上司,經常主持政法口會議,宋雲飛能夠近距離接觸林建國,對林建國的相貌特徵非常熟悉。

宋雲飛雖然是龐龍的上級,卻只是政法委副書記,上面還有市委常委兼任的政法委書記,位子很尷尬,在組織人事上基本沒有話語權,不能決定這個傢伙的官帽,龐龍自然不會對宋雲飛有什麼忌憚。

在濟州半年工作幹下來,宋雲飛感覺到處處被人掣肘,根本不能放開手腳大幹一番。宋雲飛漸漸意識到,自己堅持不站隊的原則,未必就是正確的,無論站在那一邊,只有得到領導的鼎力支持,才能幹出一番政績。

司機小陳答應一聲,汽車轉了一個彎,沿着紅星大道朝着市郊開去。二十分鐘之後,抵達湖上人家飯店。

林巖說聲謝謝,接過菜單翻了翻,點了兩道菜,都是中等價位的,隨即把菜單遞給了宋雲飛。宋雲飛是這裡的常客,點了兩道湖上人家的招牌菜,又點了兩道他們新推出的菜品。

宋雲飛又仔細打量了林巖一眼,心裡頓時一動,感覺這個小夥子與省裡的一個大人物長的很像!

在前臺稍一停留,宋雲飛正準備帶着林巖進入包間,一個白淨儒雅的中年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發現宋雲飛在這裡,隨即臉上帶笑過來打招呼:“宋局長,你好,你好!”

宋雲飛稍微一愣,很快就認出此人的身份,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劉長勝。在組織部四個副部長當中,一個排名最靠後的副部長,分管青年幹部和公務員事務。宋雲飛和劉長勝在一起吃過幾次飯,頂多算是認識,沒有什麼深交。

說着,宋雲飛輕輕敲了敲司機的座椅,說道:“小陳,我們去湖上人家。”

宋雲飛想起的這個大人物,是嶺南省第三號人物,省委副書記兼省政法委書記林建國。

有人請客當然好,林巖爽快地答應下來,笑道:“謝謝宋局長,等我發了工資,我再回請你。”

宋雲飛現在是信其有不信無,這個小夥子是不是林家的紅三代,憑着自己公安局長的身份,很快就可以調查出來。宋雲飛當然清楚,這樣有能力的紅三代,都是績優股,前程不可限量。自己用了二十幾年才爬到副廳級的位子,人家說不定十年八年就超過了自己。如果能夠結交上這樣的人物,對自己的事業前途絕對有好處。

宋雲飛爽朗地笑道:“我正好也沒有吃飯。很高興認識你,我們一起喝一杯怎麼樣?”宋雲飛雖然說得很委婉,還是感覺自己有點巴結這個小夥子。

宋雲飛不露聲色地試探道:“小林,我感覺你與省裡的一位領導很像,省委副書記林建國你應該認識吧?”

客人點好菜,服務員禮貌地問道:“先生,請問你們用什麼酒?”

宋雲飛看看林巖,笑道:“小林,我們喝點白的吧。你們這些新時代的大學生,個個都是海量。”

林巖微微一笑,說道:“宋局長,客隨主便,很高興能夠陪着領導喝一杯。”

宋雲飛微微點頭,說道:“好吧,先給我們上兩瓶國窖1573,我喝着這個不錯。”

一聽宋雲飛點了國窖,林巖會心一笑。國窖是高度酒,只有真正好酒的纔會點這個,看來這位宋局長還真是一位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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