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一名身材健壯,身穿藍色夾袍,腰間綁着一根深藍獸紋腰帶,大約二十三四歲的青年人大聲喊道。
他白皙的臉龐,幾乎都沾上了血跡,身上的藍色夾袍同樣也沾有很多血跡,手中還握着一把長槍,槍頭上面不斷的流着鮮血,一副冷傲盛氣逼人的畫面呈現在大廳之中。
“快走!你快走!”隔他不遠處的一名中年男子衝他喊道,這中年男子就是他口中的父親,他的父親全身上下都是血跡,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地獄中出來的一般,一邊用劍格擋着一名黑衣人的攻擊,一邊與這青年人大聲的對話。
中年男子看着青年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他擔憂以他兒子的脾氣,不會變通,可能今天會與自己死在一起。
整個大廳中,血流成河,數百名實力強大的黑衣人不斷斬殺青年家中人,一些僕人以及剛出生的孩子,統統被這數百黑衣人斬殺,只要是有生命的東西,這些黑衣人都不會放過。
“快走!你再不走,我就沒有你這個逆子!只有你活下來,才能爲我們葉家報仇雪恨!”中年男子見他的兒子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再次大聲喊道,而且就在他大聲喊這一聲的時候,情緒激動,分出了一些心思,他的左肩受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一劍。
“父親!”青年目睹自己父親左肩受了一劍,撕心裂肺的吶喊出來,那一劍彷彿是刺在他胸口上一般。
只見他的父親快速的後退了一步,擋到了他的前面,擺出誓死保護青年離開的樣子,語氣中帶着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你快走,如果你再不走,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饒過你!”
其中一名黑衣人乘青年沒有注意,用手中的白劍向青年後背刺來,就當他的細劍即將刺中青年後背的時候。
一名在戰鬥中身穿黃色衣服、二十多歲的僕人看到黑衣人的動作,心中沒有多想,將自己對手放開,一個跨步衝到了青年青年,用力的將青年給推開。
那名黑衣人只是感覺一道黃影飄過,不過他的手沒有猶豫,依然向前刺去。
這時候,那名青年反應了過來,當他回頭看的時候,只見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唯一一個兄弟被一把細劍從後面刺穿,右手伸向他,口中不斷溢出鮮血,艱難的喊道:“少爺,快走!快...”
“啊!”
還沒有說完話,後面的黑衣人就將細劍給拔了出來,二十多歲的僕人痛苦的叫了一聲,瞬間倒在地上。
那名黑衣人也沒想到他的目標被人救了,正在他欲要向青年攻擊去的時候,青年的長槍已經向他刺來,他快速的回退了幾步。
青年將黑衣人逼退後,忙跑上來抱着那名爲他擋了一劍的僕人,臉上極度的痛苦,歇盡喊道:“阿雄!阿雄!”
被稱爲阿雄的僕人艱難的喘着氣,困難的說道:“少爺,你快走吧,只有你走了,我們葉...葉!”
還沒等阿雄說完,他的頭一側,瞬間就失去了生命。
“阿雄——!”
青年抱着阿雄擡頭大叫了一聲,身上一團紫色的光出現在他的身上,不過這團光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就消失不在了,一些看到這畫面的黑衣人只是感覺有股光影,不過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不在了。
他的父親也注意到了青年與阿雄的情況,再次對他喝道:“逆子,你還不走!難道你要所有的人都爲你死嗎?你要他們死不瞑目嗎?”
青年雙眸“嘩嘩”得掉下眼淚,眼淚中泛着一絲絲的紅色,凝視着大廳中被黑衣人像切水果一樣切成兩半的家眷僕人,聽着家屬慘叫的聲音,望着那絕望的表情,青年人雙眸之間的眼淚落得更加的快。
隨後看了一眼擋在自己前面的父親,他的背影是那麼的高大,青年感覺只要有他的父親在,他就會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一聲刀劍的擊打聲讓他快速的醒悟了過來,回憶起剛剛自己父親說的話,咬了咬牙,立刻從窗口跳了出去。
十五分鐘前。
數百黑衣人衝進青年家中,什麼話也沒說,見人就殺,這數百黑衣人大部分都是高級武魂,其中還有兩三名武使級別的人物。
青年家在鴻同鎮也算是鼎鼎有名的世家,鴻同鎮位於天龍國偏僻的南方,天龍國則位於紅鴻飛大陸的正南方。
天龍國由武君級的陳世紅創立,現在已經過了二百多年,陳世紅退位多年,由他的大兒子陳浩龍繼位。
鴻同鎮只是天龍國的一個小鎮,這裡修煉資源匱乏,所以導致此處修爲最高的也只是武使巔峰級別,而且也只有寥寥幾人。
青年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名武使級別人物,府上也是因爲他,纔在鴻同鎮穩穩立足。
……
青年縱身一躍跳出窗口以後,深情得向後看了一眼,雙眼中帶着血絲,淚水依然不斷的流淌着,他手中的長槍被握得嗡嗡直叫。
因爲剛剛中年人的左肩被刺了一劍,導致實力大減,在他保護青年安全跳出窗口的時候,中年男人的右肩又被刺中了一劍。
青年準備再次衝進去,不過想到了剛剛中年男子說的話,使勁的咬了咬牙,牙齒之間“咯吱咯吱”的叫着,口中不斷的溢出鮮紅的血液,由此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來咬牙。
“站住!”其中一名黑衣人見青年從窗口跳了出去,大吼了一聲,提着手中的白色大馬刀緊跟而去。
青年見狀,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橫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長槍,黑衣人被嚇後退了幾步,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一個跨步就蹦過了圍牆。
後面的人還以爲青年要與他大戰一番,發現這青年只不過是想要逃跑,低聲罵了一句以後,立刻大聲喝道:“有人逃跑了!”隨後就跟了上去。
聽到他的大喝,一旁的衆多黑衣人立刻跟在他的後面,其中一名圍攻青年父親的人聽到大呼,眼神中飄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也跟了上去。
而此刻被圍攻的中年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臉上呈現出了輕鬆的表情,有種身上的包袱被放了下來一般,看到去追殺他兒子的人,欲要上去攔截這些人,可發現自己根本就脫不了身,本想用自己生命來攔截這些人的,但是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就這麼犧牲了,那圍攻自己的人也會去追殺他,還不如拖住這些人,於是只能在心中祈禱青年能逃過這一劫。
鴻同鎮現在的燈火已經漸漸地熄滅了,黑暗的夜不免有些恐懼,黑暗,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把它下面的東西緊緊的勒在自己的手中,一股壓抑的氣息似乎要讓底下的一切事物窒息似的,或許是因爲它覺得自己是短暫的,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所以它要好好的揉捏世間。
逃出府邸的青年像一葉孤舟奔跑在黑暗的街道上,由於青年的速度太快,感覺到風呼呼的颳着,怒吼着,這些風就像是一把把刀,風情的颳着他身上的任何角落,彷彿在說他已經失去了家,自己想欺負他就欺負他;
回頭看了一眼蜂擁而來的人,這些人由於修爲比青年高,與青年的距離越來越近,自己後頸一寒,立刻轉變方向,奔向另外一條路。
後面的人看着自己與青年越來越近,想也沒想繼續追着青年,口中瘋狂的叫喊着:“站住!”
“嗖~!”
一把精緻的梅花暗器向他的後背飛速而來,青年感覺自己後背有股寒意,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青年立刻變化了一下自己的方向,迅速的則身,向他飛來的暗器狠狠的釘在了前面的木頭上。
這些人的叫喚聲與暗器劃過的聲音在青年耳中,如同催化劑一般,將自己的長槍轉過來背在自己的背上,瞬間將他的速度提升到極致,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這是因爲他承受着身體負荷的原因,漆黑的街道上一股股強烈的氣流呼嘯而過。
後面的人見青年突然加快了速度,本也想將自己速度提升到極致的,但是想了想,覺得沒有必要,這青年極致的速度和他們不相上下,不要一會兒,這青年的身體就會透支,到時候抓他不也是手到擒來,何必讓自己的身體也負荷!
“嗖嗖!”
又是兩隻精緻的梅花暗器向青年後背飛了過去,青年這次也感覺到了後面有東西向自己射來,他將自己的身體向左一側,企圖躲過飛來的暗器。
“嗖!”
“啊!”
青年成功的躲過了一隻梅花暗器,第一把梅花暗器火速向前劃空而過,但是第二把梅花暗器他並沒有躲過,射在了他的右肩之上,青年忍不住叫了一聲。
青年吃痛,速度突然將了下來,登時青年的速度又提了上來;衆人在聽到他叫了一聲以後,就知道他中了暗器,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青年的速度瞬間又提升了起來。
經過十分鐘的急速奔跑,青年來到了一條河前,快速穩住了自己的腳步,此刻他已經身受三隻梅花暗器,在他站穩了腳步後,轉頭看了後面的衆多黑衣人一眼,發現他們已經追了上來,“咚”的一聲毫不猶豫就跳了下去。
後面的追兵一開始見青年停下來後,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來,準備說些“小子你無處可逃的話來增加一下自己的威風,”可是誰會想到青年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就毫不猶豫的跳入了河中。
黑衣人們將自己的速度給提升了起來,快速的跑到青年原來站的位置,向河面望了過去,並沒有青年的蹤影,只是看到此起彼伏的水波一道道散開。
有些黑衣人準備跳下去,站在前面的一名黑衣人突然將手伸出來攔截住:“不用追了,他中了我三隻梅花暗器,上面均是含有大量的毒,現在還跳入了河中,想活過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聽到這名黑衣人的話,紛紛都打消追人的念頭,他們也不想跳入河中,同時覺得此人說的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
攔下衆人的黑衣人正是圍攻青年父親那名武使級別之人,他的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只不過被他黑色的面紗給遮擋着,旁邊的黑衣人看到罷了,他說完後立刻轉身離開,在他背對衆人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有些希望,愣了一秒鐘後,腳下一動,瞬間向青年府上奔去。
看到他轉身離去,衆人猶豫了幾秒鐘後,心中已經定計,到時候問起他們這事,他們就可以將事情給推到此人的身上,隨後提起自己手上的武器也向青年的府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