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陣無語,他好想去看看文件,冷靜冷靜。
這樣的媳婦,他是該喜還是該憂。
喜的事,這樣,他很快就能有媳婦了。
艾瑪,怎麼說得他找不到媳婦一樣!!
他樑逸墨隨手一勾,女人還不趨之若鶩啊!!
但是,憂的是,他的媳婦這麼一根筋,這麼呆萌,會不會被別人搶走啊!
他樑逸墨何時擔憂過別人從他手中搶東西啊!
只有白彎彎啊,只有白彎彎讓他特別害怕失去,讓他會感到患得患失,這樣的感覺,也只能白彎彎能給他。
也只有白彎彎讓他活過來,不再是以前的工作機器,他又變得有血有肉了,他,也變得會心痛了。
看到彎彎這麼後知後覺,雖然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的事,但他心裡還是十分擔憂,那她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他的心意啊!
而且,她還不知道他就是*oss啊,她只把他當學長啊,這尼瑪坑爹啊,他什麼時候成了她的學長的啊。
他是出過國的,留過學的,喝過洋墨水的,有錢的海歸啊。
哪是她勞什子t大什麼大畢業的啊,這誰尼瑪造的謠啊,白彎彎怎麼會這樣認爲啊!
很顯然,他大老爺肯定忘了那天彎彎面試他自以爲的含情脈脈的對望,就讓彎彎以爲了他就是她的學長!
彎彎的不斷催促,他也只能幽幽的說出了自己的博名。
“咦?你什麼人都沒關注啊?哈哈,那我好榮幸啊,是你唯一關注的人啊!”彎彎驚奇的發現,樑逸墨的粉絲很多,但是,他卻什麼都沒關注,而且,微博好像也還沒發過。
“………………”樑逸墨應彎彎的要求,拿出手機上微博於她互粉。
此刻,他想咆哮,這尼瑪誰家的熊孩子!呆萌得這麼讓人心疼,關注的點永遠不在正常的軌道上!
最後,在彎彎的不罷休下,連微信都加了,樑逸墨也是相當配合的。
因爲這對於樑逸墨來說是意外的收穫。
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彎彎所有的聯繫方式,心情好到爆表啊有木有!
熱情完了之後,彎彎的智商也慢慢回到正軌。
“啊~~”
意料之中的尖叫似乎來得有些晚了!
樑逸墨相當好心情的看着彎彎雙手捂住嘴巴,一臉通紅,滿臉都是後知後覺的羞憤,看得他心裡莫名的一爽。
但是,他看着看着,好像發現,彎彎的眼裡已蒙上一層溼氣?
不好,這是想哭的節奏?他錯了……
看到彎彎的樣子,嚇得他趕緊出聲哄道:“我情到濃時情不自禁啊,彎彎,我喜歡你,真的!”
本以爲會讓彎彎收住眼淚,沒想到……
彎彎拿起沙發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掄。
眼淚已經就下來了,嘴裡還嚷着:“你個騙子,哪有見了幾面就喜歡了的!你就是流氓,就是長得帥的流氓!你也肯定不是我學長!你個騙子,你快走,我不要你在我家,你快走,不要你在這裡!快走!”
說到最後,她情緒激動得吼了出來。
聲音都帶着些許嘶啞,聽得樑逸墨一陣陣心疼!
看到她這麼激動,他頭次感覺自己可以這麼手足無措。
他不知該以什麼身份去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低聲安撫她的情緒。
他很想順了她的願就這樣出去。
但是,他做不到,做不到就這樣留她一個人在屋裡哭。
因爲,他心疼。
看着她那哭紅的雙眼,抽噎的聲音,他心都要碎了。
最後,他還是兩步並做一步,上前把她狠狠的抱在懷裡,順着她的頭髮輕撫着她,想讓她的情緒穩定一些。
彎彎在他抱住自己的那瞬間,還是下意識的抗拒的。
但是,樑逸墨卻把她抱得很?緊?很?緊?,不讓她掙脫。
他滿腦子都在想着手下交上來的她的資料上寫着的事,那是導致她現在對男人這麼抗拒,這麼敏感的事。
他現在還能抱着她,親吻她,她也只是哭,並沒有全身出紅點,發紅,他不知道該不該慶幸。
他記得那張承載着她過去的a4紙上寫的。
她大學的時候,她基本沒有異性朋友,而彎彎又是個可愛的萌妹紙,現在的男生不都好這口,所以,想追她的也不少。
只是,人家一靠近她,她就逃得遠遠的,讓人好不尷尬,苦了曲子婷在一旁爲她解釋,卻也讓她留了個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名號。
彎彎哭了很久很久,從一開始小聲啜泣變成嚎啕大哭,好像要哭盡這些年的心酸和委屈一樣。
又或是樑逸墨給她帶來了她所未曾擁有過的安全感,她才能如此委屈的哭喊。
這樣的白彎彎,在曲子婷面前都是沒有的,儘管她們是手帕交。
樑逸墨也沒有阻止她,讓她不要哭,只是輕輕的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淚鼻涕都擦在他那昂貴的衣服上,他心甘情願讓她擦。
只是,哭了很久彎彎都像吃了炫邁根本停不下來。
樑逸墨怕她哭壞,輕聲的哄着:“彎彎,別哭了,不想看見我,我這就走。”他嘆了口氣,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一聽到他說要走,彎彎抽噎了一下,停住了哭聲,下意識就拉住他的衣袖,悶悶的說:“別走。”
因爲他的擁抱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她發現她好像有點迷戀這個擁抱,所以,她下意識就不想讓他走。
聽到她說讓他別走,他簡直樂瘋了有木有,雖然這個時候開心有點不合時宜,但是,聽到彎彎那依賴的聲音,他心都顫抖了一下。
他溫聲說道:“好,我不走。”
說完,他抱起她,走到沙發上坐下,讓她輕輕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也哭累了,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只是還會是不是抽噎一下。
樑逸墨看到自家媳婦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感覺自己很是混蛋,居然會把媳婦整哭。
他低頭看着彎彎,她的小臉哭得像個小花貓,他不着痕跡的笑了下,長手一伸,抽了張紙巾,輕輕擦着她臉上的眼淚。
感覺他手上的東西,彎彎擡頭看他,眼睛不自覺就被吸入他那深情的眼睛裡,原來,他,竟是這麼溫柔深情。
他的溫柔和深情都只是爲她嗎?
是真的嗎?
可以一直一直嗎?
可以很久很久嗎?
可以一輩子嗎?
過了很久,彎彎才慢慢平靜下來。
她同時也在問自己,平日裡對男人的厭惡去哪了。
曲子婷說,白彎彎,別看你表面一副無害的樣子,一副呆萌小白兔的樣子,其實,你是個很涼薄的人。
上一秒可以要生要死,下一秒一旦發現人家哪裡對不起你,你就可以從心底把人家除去,不再過問,甚至不想有一點瓜葛。
好的時候,她對你完全可以是死心塌地,全然一心。
但是,只要你超過了她的底線,她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可以原諒你。
她是你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她是認死了你就是非我族類,因爲你可以不顧她的感受觸碰她的底線。
因爲,她深信,懂她的人,愛她的人,是知道她的。
而此刻
她竟是迷離了。
她竟是模糊了。
她竟是糊塗了。
她竟是覺得自己看不清自己了。
她竟是覺得自己好像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了。
她現在也還分不清楚這個改變到底是不是因爲樑逸墨。
又或是,她現在很羞愧。
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這麼快就可以接受不明不白的好。
這麼快就可以接受男人的觸碰。
雖然,心裡在不斷的排斥。
但是,樑逸墨給她的安全感卻是她怎麼也無法反駁的。
正是他給她帶來的這一抹舒心,讓她的緊築心房崩塌了。
她現在就好像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看到了指路的明燈。
她是那個黑暗中行走的人,而樑逸墨,就是她的指路明燈。
他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她。
兩人都沉默不語,似乎都在想自己的事情。
難得的溫馨,他很珍惜,她亦一樣。
過了很久,懷裡傳來她有點嘶啞的聲音,她說:“樑逸墨,你會欺負我嗎?會像他們一樣嗎?”
聽着好像她在問他,又像在喃喃自語。
許是說者無意,聽着有心。
她也只是順心說出來,而樑逸墨抱着她的手卻緊了一緊。
低頭埋在她的肩膀,低聲的說:“我待你命。”
這是何等的承諾,愛我如我所是。
她是他的命,他對她的愛並非一時,他便是如此的愛她。
他無不是重情的,他一旦愛上就放不下了。
而白彎彎就是他的情劫,是他這輩子都擺脫不了的情劫。
而他,也是樂在其中,甘之如飴。
而她,就猶如在風雨中搖擺的船隻。
她不知道她將飄向何處,也不知她的港灣在哪裡。
現在,樑逸墨卻讓她感覺到了港灣的存在。
她就好像在風雨中的船隻,找到了安全的港灣。
那種溫暖感,那種安心感,竟會讓人感動得溼了眼眶。
在愛情不都是個理,有時候,服個軟,撒個嬌,比爭那口氣管用。
雖然,他們現在並沒有達到愛情的境界,因爲,白彎彎終究還是沒有認清自己心之所屬。
日子長了,兜兜轉轉,她會發現,自己終究是歸屬於他的。
樑逸墨在這個晚上不斷的在低聲安慰她。
久涸的兩顆心,在這個夜晚,不自覺的更近一步了,或是,只是他們還沒有發現罷了。
安靜下來,她又不知道她自己要怎麼辦了。
怎麼就能抓着人家大喊大叫呢?!
丟死人了啊~~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一向主導一切的樑逸墨先反應過來,讓彎彎先說,因爲他也想知道,彎彎想說什麼,要是他先說的話,後面彎彎可能就不說了。
這的確是這樣的,要是你堵了她的話的話,她那些話,是不會再說了的。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也就直說了。
“我要睡覺了。”言下之意就是,您請回。
“…………”這丫頭,把他用完就一丟了?
用完……
期待用的那天……
這尼瑪想的都是些什麼!
他儘量讓自己平心靜氣,拍了拍她的背,說:“好,那你早點睡吧,晚安。”
親了親她的額頭,他起身就往外走。
這時候,他多希望他媳婦能留他下來啊!
可是,現在會留他下來的就不是他媳婦了。
他媳婦不是那樣的人。
當然,彎彎也很乖,由着他親吻自己的額頭,和自己道晚安。
因爲她覺得,就算她說不,他也會照舊做自己的!
的確,樑逸墨給人的感覺就是那麼強勢,不可一世,不容拒絕,他就好似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俯瞰着你們的臣服。
聽着他的晚安,彎彎並沒有順便的回他一句晚安。
在彎彎的觀念裡,晚安是不能隨意說的。
晚安對於她來說,是隻能對能陪伴自己一生的另一半說的。
她會在每晚睡覺前,軟聲軟語的對她的另一半說晚安。
但此刻,她也只是輕輕的說了句:“好夢。”
樑逸墨愣了一下。
他們在這點上還是一樣的。
他同樣也是隻會對愛的人說。
只是他沒想到,他這麼多年來,說的晚安五個手指頭都掰得過來,卻收到了個好夢?
他內心不平衡,極度不滿意。
這爲以後某人把某人壓在身下,威脅着說了無數個晚安,還是以某人哭着說完才罷休。
他大手一揮,留給彎彎一個寬厚的背影。
她則是望着那個背影發呆,她敢肯定,那是她看過的最好看的背影,也是能讓她看呆的背影。
他走後,她在沙發上做了一會,便起身去了陽臺。
站在陽臺往下看,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那輛載過她的瑪莎拉蒂。
她不懂車。
可是她卻覺得那輛車和樑逸墨很配。
低調的張揚,和他的性格一樣,從不刻意的張揚。
她在陽臺上站了幾分鐘,卻沒見那輛車開走。
她想了想,進去關掉了客廳的燈,屋裡一片黑暗。
看到一片漆黑的某個房間,車子像收到了某種訊息,如脫弦的箭,飛奔而走。
白彎彎站在陽臺上,內心卻在翻滾着。
他究竟還是認真了。
她到底該怎麼迴應。
打了個哈欠,拖拉着回了房間,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這個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
輾轉反側,滾來滾去,就算很困很困了,心裡卻像壓着一塊大石頭,怎麼也睡不踏實。
這個不安的夜晚,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還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
夢裡,她被尖嘴獠牙的大怪物追着跑,她想大聲呼救,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她光着腳在滿是沙石的路上跑着,腳底都磨出血了。
荒無人煙的地方,她內心滿是惶恐,一頭大汗。
跑着跑着,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道光。
而樑逸墨就站在光的地方,光撒在他身上,猶如鍍了一層金一般。
他就像個救世主的出現在她的眼前,爲她驅趕了尖嘴獠牙的大怪物,抱着她走出了那灰暗灰暗的崎嶇的道路。
她感覺自己心裡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