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已經是隆冬時節,鵝毛大雪紛紛飄落,一男一女在華美的庭院中信步走動,他們如同不知天空中的雪花一般,僅穿着一身單衣在雪中漫步,而這座庭院也同樣似乎無視天氣的寒冷,我行我素的在他們的腳下讓泉水流淌不止,這對男女卻渾然不知周遭天氣一般。
“明天我就跟他們離開,我只能跟你保證這次一定會和上次一樣安全回來的,再說就算只是爲了你我也不會讓自己受苦的……”
女子完全不想聽他的話語,只是用手迅速擋住他的嘴巴,整個人都偎依在他的懷中,“我就知道你不會在這種安逸的環境中過多久的,外面現在還不安定,那裡纔是你的舞臺,但今天就不要再說那些話了,你明天就離開,但今天還是我的,我不希望今天再聽到你離開的消息。”
男子愣愣的看着懷中的人兒,旋即堅定地點了點頭,雖然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懷中的人兒還是身體不住的顫抖,她明白可能再過些時候他就不會再在她的身邊,甚至能不能回來都是不確定的事,不過只要他失敗了,就算她不主動去陪他,也一定會被人趕盡殺絕,至少她不會哭哭啼啼的爲自己的男人再加負擔。
快樂的時光總是美好但卻短暫的,他們在一起也不過三日而已,夜已經深了,他們就像普通夫妻一樣安詳的睡着了,而靜墨卻躡手躡腳的從牀上爬起來,窗口下就是陪着他的兩個人,他們不會將自己的時間放縱在這些事上,他們還是認清了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不再多陪她一會兒,非要晚上離開麼?”法塵陰着臉說道,這樁婚事可以說是他一手策劃的,雖然兩人本身都有意,但這層窗戶紙說到底還是他捅破的,所以他也算半個媒人,他還是比較關心這件事的。
靜墨的手擡了又放,“罷了,再多些時間也不過是徒填傷心而已,我們這些人就不應該有這樣的牽掛,可能面對一些真正危險的事我就有退縮的可能了。”撫摸着面前的牆壁,靜墨不禁有些感慨。
而法塵卻不以爲然的笑罵道,“你小子什麼時候知道過退縮,要是真的出現什麼能讓你退縮的事,那我們還可能做得成麼,你這也不是給我們一起下難題麼。”
看了看這個熟悉的面龐,靜墨不禁生出幾分惆悵,若是幾天前他也不相信他會怕什麼,但現在他真的害怕自己死在外面,溫柔鄉是英雄的墳墓,但自己現在跟英雄八竿子搭不上的卻也有幾分深陷其中,不過法塵不相信他也不會勉強其相信什麼,做個大無畏的愣頭青應該也算個好事,至少不需要擔驚受怕。
隨着靜墨三人悄悄離開劍宗,劍宗現在的最尖端戰力消失一空,而他也在此刻囑託貝利照顧好這個他本就喜愛的劍宗,就算用些極端手段也絕對要讓劍宗在最短時間內接受沒有尖端強者的事實,沒有自信的宗門絕地抵禦不了任何打擊,他們三個不像那四人一樣,劍宗有難他們還是能回來的,所以只要有人問起他們,就只推說閉關修煉了,而王者霸氣那邊靜墨就讓他們看着辦了,這個時候閉關修煉還是可以搪塞住一些人的口舌。
而法塵和寒冰子則稀裡糊塗的被靜墨帶出去,甚至他們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兒,只知道跟着眼前這個男人走就是了,沒有填鴨式傳承,他們也要找到足夠的方式直追那些古老宗門的佼佼者,而靜墨就是他們兩個的指路者。
不過靜墨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的確切目的地,只知道朝着海洋方向走,這裡的機遇一般是最大的,要知道在海洋裡不知埋葬了多少古老傳承,至少在他的記憶裡這裡有相當大一片很久之前還是陸地。
經過三日準備,老爺子也終於在他們四人的秘密採集下搜尋到了所有需要的東西,老爺子要的東西倒也不是多麼珍貴,但冷僻生門倒是少不了的,很多東西甚至只是其他高等材料的廢渣而已,只是這廢渣的量不知道少了多少,還有一些東西乃是不知多少年前就再沒出現過,爲了這些東西他們也不知到費了多大功夫,不過至少他們還是覺得這一切都值得。
面對着四具發散着強勢威嚴的各種生物,光明四人徹底呆住了,這一切對他們的震撼太大了,死去依舊能散發出這樣強勢力量的存在,這就是王者麼,但眼前這個糟老頭彷彿和鄰家大爺真沒太大差距麼。
雖然他們這些話不會再老爺子的耳邊提起,而老爺子彷彿感覺到他們的想法一樣,身體中陡然迸射出恐怖威壓,沒有人會懷疑單單憑藉這手威壓就能輕易讓靈階強者肉身碎裂,不過老爺子的威壓並不是針對他們的,不然就是他們能發揮出三成實力就很不錯了。
這就是王者的實力麼,四人在心裡不由大驚,一個王者能改變甚至隨意一場戰爭,而老爺子絲毫不理會他們的表情,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爺子在他們面前表現出輕易斬殺他們的能力,而他們也同樣知道這個老爺子真的沒有任何靈力在身。
隨着老爺子的雙手揮舞速度不斷增快,他們所收集的那些東西也都離開他們的手掌,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老爺子的手中,他一個人支撐起一個巨大的陣圖,而這座陣圖所需要的力量則是臨時從空氣中汲取來的,要知道他們收集來的這些東西可沒有一箇中帶有靈力之類,他們對這位老爺子的敬佩之意也提升至最高峰,從容的建立這麼一座大陣,就算是以陣圖著稱的峰死都沒有這個能力。
單單是這件事就耗費了他們許久時間,不過他們在這些時間內甚至連眼睛都沒有轉動過,峰死希望記下老爺子的手法,但卻根本沒有成功的跡象,反而越觀摩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仔細一想卻沒有絲毫問題,這讓峰死大爲鬱悶。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光明三人雖然看不懂陣圖的精妙,但他們也非看熱鬧,他們是看老爺子對力量的指揮,這通過臨時小陣圖做出來的聚靈陣所幻化出來的力量着實有限,但這些微不足道的的靈力在老爺子手中發揮出他們最大作用,這些技巧如果能用在戰鬥中,以最少的力量換取最大的成效,天知道這老爺子比他們要強多少。
就在他們震驚於老爺子的手段時,另一方也開始緊鑼密鼓的開始籌備。
在劍宗原址上,一羣周身威壓高的嚇人的強者圍成一個圈,他們中有各自推薦出來的新人,同樣也有在劍宗中被推薦來的一個天賦極強而又機靈的尊者,他一個人代表劍宗與這些龐然大物對峙。
“劍宗經過那次禍亂已經沒有能拿的出手的人了麼,就派你一個尊者前來?”一名大佬眼中的鄙夷之色盡顯無疑,他們這是在責備九子爲何沒有出現,整個劍宗能讓他們看上眼的也就只有九子中剩下的七個了,現在卻來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劍宗這種姿態又怎能讓各方大佬滿意呢。
不過這名青年也同樣不驕不躁的擡起自己的頭顱,面龐上沒有絲毫忌憚這些大佬的意思,這赫然是劉晨這個小子,他一直在劍宗中不顯山不露水的,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進階尊者行列,此次出來就是他自行請命,保證絕不給劍宗丟臉!
“各位前輩不也都是尊者境地麼,至於劍宗爲何只來了一人,難道各位定下的規矩不就是每個宗門只來一人麼,難不成各位前輩想奪取晚輩的名額?不過好在我們宗主對此也不是特別在意,若是各位前輩打算強行奪走晚輩的資格,那在下這就告辭,把這個名額讓給各位前輩。”
“你!……”
各方大佬都被劉晨這一句話給噎住了,劉晨說的沒錯,他們都是尊者,但尊者和尊者之間還有巨大的差距,比如說他們就能輕易捏死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不過他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倒也沒有那個願意要下這個名額。
就如同靜墨所想,王者霸氣固然重要,但有了帝兵這種可以將王者霸氣帶走的神兵,他們也就不是那般在意這名額限制了,各宗各有一個名額也就是了,他們倒沒想過劍宗這個才建立短短十數年的宗門有這樣的神兵,但對於九子竟然都沒來,而讓一個並不很起眼的小輩來,這其中的原因纔是他們想知道的東西。
只是他們跟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也不是辦法,也就先由着劉晨進入其中。
在他們都無法看到的數千裡之外,一個渾身包裹在霧氣中的男子隨意將手放在身邊的扶手,他的眼前就是那副景象,至於身邊則另有一人隱在暗中。
“這些本都是我們的,現在卻被他們肆意瓜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念想?”
“又有如何,無論是現在的你還是我,你認爲誰會有機會在這種情況下蹭到一些湯汁?我看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我就算被人唾棄也是識得好歹的,跟你合作,這就是妄想,你還是這個想辦法吧,這種事別再找上我了,不然下次見到你迎接你的就只有拳頭了!”
看着身邊的那人發怒,隱在霧氣中的男子倒也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反而更加和善的說道,“我就說你沒有你兄長有魄力,他能爲了自己的野心將所有傳人都算計進去,對自己也更是慘不忍睹,難道你就沒有一點他那瘋狂的血脈麼?難道你就不想擁有強大的力量去報復那些臨陣倒戈的傢伙麼,如果僅憑現在的你可是無法和他們對抗的。”
看到即將擡腳那人,他不由得露出一絲輕笑,只是這輕笑聲甚至比哭聲都難聽,隱在暗處的男子鐵拳緊握,不由得將聲音壓低了一絲,“你想要我做些什麼,如果是違揹我心裡的決定的事情我絕對不會答應你的!”
“那是自然了,我們是平等的合作關係,什麼事做不做由你。”而他卻不由的在心中冷笑一聲,你這莽漢,上了我這艘賊船,還不是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到時候要不要做可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