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淺扣着鈕釦的手停頓了一下,她記得是有人這麼說過,但是不太記得是誰說的了。
“爲了我?”
“嗯。”
“爲什麼?”
“那時候你是我的妾,年紀也小,向凌威脅她,如果不跟他結婚,你將會身敗名裂。”陸錦煜說着。
木淺心尖顫抖的痠疼,她感到窒息,安曉竟然爲了她纔到了這一步。
“原來我以前是你的妾,難怪沈冰月膽子那麼大,敢情我就是後來居上的例子。”木淺一抹笑,笑的積分諷刺。
陸錦煜汗顏:“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嗯。”
“生氣了?”
“沒,我就是在想,我會不會成爲第二個被你拋棄的妻子?”在她看來沈冰月是想做他的妾的很。
陸錦煜心一緊:“木淺,不是的。”
“走吧,明天我還要去看安曉呢。”木淺挽住他的手臂笑道。
看着她這樣的笑容,陸錦煜心裡更加難受了,這種事情是永遠都不會發生的。
她心裡肯定是介意的,非常非常的介意。
木淺沒有過問安曉到底爲什麼會受傷,聽了陸錦煜說的,她面對安曉的時候總是以一種罪人的姿態。
如果不是她,安曉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應該快樂的過自己的生活。
“感覺怎麼樣?”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養着嗎?”安曉坐在牀沿,雙腿掉在牀沿邊上。
“打算在醫院長住嗎?”木淺問的話真的是有點雷人。
安曉瞪大了眼睛:“你這什麼話,希望我天天住在醫院嗎?”
“回到向家,如果痛苦,我不介意你在醫院裡長住。”木淺淡笑,帶這些縱容。
安曉笑了:“知我者,木淺吶。”
“這間病房我會爲你留着,說你需要住院觀察,向凌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木淺?你想起來了嗎?”安曉看着她坐在窗前的沙發上面不改色的一邊削蘋果一邊說。
“沒有,錦煜說的。”
安曉升起的一線光芒,又暗淡了下去。
“他對你好嗎?”
“好。”木淺噙着笑,很真心。
安曉釋然一笑,看來他真的對她真好。
“你真的要離婚嗎?”
“嗯,很早就想離婚了,只是沒有機會,現在說不定是個機會。”安曉朝她一笑,極盡妖嬈。
“你就沒想過報復那個破壞你婚姻的女人?”木淺說的平靜極了。
安曉卻震驚不已,她在說什麼。
“木淺,你在說什麼?”安曉很驚訝,她怎麼會說出這麼不和她氣質的話。
木淺削完了蘋果將蘋果放到她面前,安曉愣愣的接住,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
“怎麼?我的這個提議,你不滿意?”她問的不急不緩,似乎對於她來將這不是一件什麼特別的事情。
“如果是換成以前的我,我肯定會做,但是這四年我的性子被磨光了,那些鋒芒被向家磨得光禿禿的。”安曉捧着她削好的蘋果,慢慢的低着頭。
木淺站在她面前,眼中一抹暗光涌動。
“你不過還是愛他,所以不想傷害她身邊的人,聽說你以前可飛揚跋扈了。”木淺俯視着她,柔聲的說。
安曉搖着頭:“木淺,我沒有愛他,我愛不起啊。”最後一聲啊夾着她很多的無奈和悲傷。
她真的愛不起,這豪門的灰姑娘,她不當也罷。
木淺興許是被震懾到了,總之沒有再接着她的話說下去。
“別這麼長時間坐着,要麼躺着,要麼下來走走。”木淺太晚看錶,在這裡待的時間太長了點。
“嗯,我知道,你們醫院的護士小姐對我很好。”
“嗯,我知道,有時間我會再來的,今天時間太長了。”木淺拍了拍她的肩,說完就走了。
“拜拜。”安曉仰起臉跟她道別。
木淺笑了笑,走了。
“木淺。”
“唉!”木淺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她叫住,回頭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這白大褂穿在你身上可真漂亮。”安曉不是個喜歡誇獎別人的人,但是從小到大,她就只會誇獎木淺。
木淺一冷,放在兜裡的手不由自主的握在一起。
“謝謝。”
安曉目送着她離開,臉上始終掛着淺淡的笑,在這裡,比在向家舒心多了,至少每天可以看到木淺。
既然那個男人不那麼在意她,用這樣的方式逼他離婚,也不算過分吧。
她早就知道她遲早有一天要面臨新的生活,這是不可避免的。
再掙扎只會讓自己痛苦而已。
在休息區的小沙發上坐着,木淺我這咖啡,心裡想着安曉,想着很多曾經,但是越發的把時間往回退,就越是發現,那些無法想起來。
只要是想一點,頭就會痛,痛的像裂開一樣,有時候甚至是不去想的時候,看到某些東西也會有這種頭痛的感覺。
往往這個時候她就會感到不安,感到害怕,彷彿是一切即將毀滅似的。
陸錦煜不希望她想起來的記憶究竟怎樣的痛苦,她纔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蘇醫生?”沈冰月忽然叫她。
木淺手中的杯子一下子落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揪着沙發,擰着眉頭看向她。
“有事嗎?”她的語氣極少像這樣生冷。
沈冰月察覺到她的不適,臉色很不好,是不舒服嗎?
“你不舒服嗎?”沈冰月到底是個醫生,第一反應就是握住她的手。
然後她才發現這個女人的手一片冰冷,像是被冰水浸泡過的,冷的嚇人。
木淺費了好大的勁才甩開她的手:“我沒事,沈醫生如果沒有別的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是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別總是跟着我。”木淺很厭煩總是被人盯着,還是被一個女人。
“你要讓醫生看一下,你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沈冰月看得出來她現在很痛苦,連說話都很費勁。
“沈冰月,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木淺吼了一聲,撐着身體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走了。
沈冰月目光跟隨着她,她怎麼就這麼固執,明明不舒服,還不允許別人問,這麼自己扛着有什麼意思?
木淺好不容易回到辦公室,吃了點止疼的藥,躺在椅子上還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真是,不敢去想啊。
一想,頭像是要裂開了似的。
額頭還滲着冷汗,蒼白的臉色也還沒有變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