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家老三林鴻達正站在他面前,林智勇裝出半夢半醒的樣子,緊盯着林鴻達叫道:“三表哥快跑,他們追來了!”
林鴻達很受感動地蹲下身來,搖拽着林智勇兩邊肩膀道:“小勇,醒醒,醒醒!”
林智勇睜大迷濛的雙眼,怔怔地望着林鴻達,好一會才搖搖腦袋望着林鴻達道:“大表哥,我明明看到你被和尚追着跑,怎麼還在這裡呀?”
毛良平一聽頓時起了疑心,問道:“你怎麼知道和尚在追我們?”
林智勇瞥了毛良平一眼,還是望着林鴻達道:“大表哥,昨晚在玉嶼村的大街上,你們就被車上的和尚和刑警認出來了,他們派了兩名刑警和三名和尚跟林智驍和趙桂生的老婆一起跟蹤你們。怎麼,三表哥沒發現他們跟蹤你們麼?”
被林智驍帶着刑警和和尚跟蹤,這些殺手自然都知道,否則他們也不會跑出林家老宅子,逃到這梨園山來的。
毛良平追問道:“你怎麼知道林智驍等人在跟蹤我們?”
林智勇故意白了毛良平一眼,道:“我當時不也在吉普車上麼?”
毛良平聽了頓時困惑地望向林鴻達,聽了林鴻達介紹林智勇跟他的關係後,才明白林智勇原來就是林文來五弟媳的兒子,這纔對昨晚林智勇也在吉普車上的事情放下心來。
林鴻達見毛良平不再有疑,便對林智勇道:“小勇,這裡有什麼地方既可藏身躲過林智驍等人的追蹤,又能暗地裡遠離這裡的山洞?”
林智勇聽到山洞兩個字,立即扭頭望向梨園山南側的玉嶼山麓,指着夜色裡的高高懸崖,道:“三表哥,那裡有條山洞可以通往旗山蝙蝠洞。”
毛良平沒聽說過旗山,目光便望向林鴻達,聽說是六十多公里外的一座山峰,便首肯地點了下頭。
林鴻達扶起林智勇問道:“小勇,你走過這條山洞麼?”
林智勇實事求是道:“很小的時候跟幾個小孩一起進去,到過旗山蝙蝠洞口再原路返回!我大伯還說當年他們都在山洞裡迷了路,誤打誤闖就從這條山洞到了臥佛山頂的天風道觀裡去!”
林智勇一心要讓殺手們相信自己可以帶他們安全地遠離此地,好替碧荷爭取到活下去的機會,便連臥佛山天風觀也說了出來。
林鴻達見毛良平點頭,期待地問道:“小勇,你還記得怎麼走到旗山蝙蝠洞口的吧?”
“記不大清楚了,但有依稀的印象。”林智勇說真的也沒進過山洞,但爲了救碧荷,他只能瞎說小時候進去過,現在已經印象模糊了。
轉眼裝出才發現碧荷也在還光着身體的樣子,林智勇掙脫林鴻達的雙手,跑到碧荷身邊抓起衣服替她披在身上,再侍候她穿上褲子。
林智勇裝出很着急的樣子望向林鴻達,問道:“三表哥,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碧荷呀?快放了她吧!”
毛良平走到林智勇跟前道:“小兄弟,我們不會殺她,但也擔心她回去亂說話,只能將她綁在這裡了。等你帶我們出了旗山蝙蝠洞,再回來放她吧。請小兄弟理解我們的難處,好嗎?”
林智勇在心裡暗罵道:“你媽的b,我說不好你能不殺我們麼?”
但在表面上,林智勇裝出理解的樣子輕嗯一聲,道:“那你們也得先放了她,等她穿好衣服後再綁上呀!”
毛良平覺得林智勇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也是關心他所喜歡女人的自然表現,便答應了。
等林智勇幫碧荷穿好了衣服,那名殺手又將碧荷綁在梨樹頭上。
碧荷雙眼恐懼地望着林智勇,林智勇只得順着毛良平的意思安慰了她幾句,就帶着林鴻達率先向玉嶼東北麓處的懸崖走去。
玉嶼東北山麓處的懸崖上真的有一個山洞入口,那是林智勇聽二叔林文來講述的,洞口具體在哪裡林文來只說個大概。
領着毛良平等二十幾個殺手攀上這個叫斷送崖的懸崖,林智勇朝斷送崖後亂石坡望去,對林鴻達道:“三表哥,我記着山洞口就在亂石堆中間,洞口有一塊很大的石板遮着,具體在哪裡我已經忘記了。”
毛良平聽了朝手下弟兄揮了下手,二十幾個殺手便散開到懸崖後的亂石堆裡尋找入洞口。
這些殺手的軍事素養就是高,很快就在狀似石板的塊石下找到了入洞口。
毛良平見找到入洞口,既證明林智勇沒有騙他們,也證明林智勇對玉嶼的環境十分熟悉,便存下將林智勇收進九龍會海城分會,爲將來重返玉嶼報昨晚之仇埋伏筆的想法。
欣慰地拍了拍林智勇的肩膀,毛良平道:“小兄弟,有機會一定重重報答相助之恩!對了,小兄弟,有到海城的時候,就來找你三表哥玩,到時候我再給你找個好工作!”
林智勇不知道毛良平是什麼身份,見殺手們都叫他大哥,便跟着叫道:“大哥,我叫林智勇,今年快十八歲,已經是大人了!對了,三表哥,我好想離開這個窮山溝到海城去工作,要怎麼找你呀?”
林鴻達瞥一眼毛良平,見他微微搖頭,便道:“小勇,過了這一陣,三表哥就回來接你去海城玩,你什麼時候玩夠了,良平大哥再替你找一個好工作!”
林智勇本意是想套出這些殺手在海城的落腳處,見他們戒心很重並沒有說出來,便繞着彎問道:“大哥也是海城人麼?”
毛良平輕“唔”一聲,微微一笑,便率先鑽進入洞口去了,林鴻達拽了下林智勇的手臂,輕聲道:“我們也進山洞去吧!”
林智勇故作訝異道:“三表哥,你們進了山洞就安全了,一直往東南方向走就能到達旗山蝙蝠洞。我不想進去,我媽還生着病,我要回家去!”
林鴻達半拉半拽着林智勇走近洞口,調侃道:“你媽還生着病,你還跑去跟那小女人幽會呀?小勇,你是想快一點再去跟那小女人快活去吧?走,我們不知道怎麼走,你替我們帶個路,出了旗山蝙蝠洞三表哥給你一千塊錢!”
林智勇心知沒出旗山蝙蝠洞,這批殺手會擔心自己向智驍哥報信,絕對不敢放自己回家。
縱然到了旗山蝙蝠洞口,這些殺手只怕也要殺了他滅口,林智勇便裝出想多敲詐些錢,道:“那麼遠,三表哥,我要三千塊錢!”
在背後的大表哥林鴻昌見林智勇想要錢,反倒放下心來,笑道:“小勇,你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好好帶路,到時大表哥給你五千塊錢夠了麼?”
五千塊錢絕對不是小數目,在玉嶼這樣的窮地方,娶個老婆最高的身價禮金也就一千三百三,那還得是長得水靈如碧荷,好看如陳薇薇的黃花大美女!
想着到了旗山蝙蝠洞口就能得到五千塊錢,林智勇頓時象剛打了一針雞血般興奮起來,咧嘴笑道:“大表哥沒騙我?”
“小勇,你再不爬進洞口,連一毛錢也不會有了!好好的給我們帶路,大表哥當然不會食言!”林鴻昌調侃道。
林智勇聽了立即趴下身來手腳並用爬進洞口,邊爬邊嘟噥道:“可不許大表哥騙我!”
這個入洞口外矮窄內寬大,往裡爬了十幾二十米,往下跳三米多,就是一個好大的石室。
當年力拒鬼子聯隊長小林寬敏的時候,毛良俊就是在這個洞口受的傷。
林智勇真心不敢跳下三米多的石壁,見毛良平正用強光小手電筒觀察石室裡的情況,急忙叫道:“良平大哥幫一幫我!”
一名高個殺手聽了就近舉起雙臂托住林智勇探下來的雙臂,道:“沒事,你滑下來我接得住!”
林智勇見四臂相距還有四、五十公分,着實不敢頭朝下滑下去,正猶豫間被他身後的林鴻達大力推了下雙腳,立時像泥鰍一般往下滑去。
這高個殺手的力氣真的大,根本沒費勁就將落下石壁來的林智勇抱個滿懷,很是輕盈地放在石室地面上。
林智勇站直身來,突然想起林文來所講故事裡還有中統特工陳強爬下懸崖割山藤一節,急聲叫了起來:“壞了,壞了!”
所有殺手的手都伸向腰間掏槍,毛良平用手電筒照在林智勇臉上問道:“小兄弟,什麼壞了?”
聽了林智勇的解釋,毛良平這才如釋重負般朝兩名殺手道:“你們爬出去割山藤去吧!”
轉眼望着林智勇,毛良平問道:“小兄弟,告訴毛哥,這裡這麼多條洞道,我們要走哪一條?”
林智勇聽林文來講故事說過,只有一條洞道才能通往地下河,可當時林文來並沒有講是哪一條洞道,他哪裡知道要走哪一條洞道?
裝作真的走過但已經忘記的樣子,林智勇撓着頭皮道:“原來大哥姓毛!對了,毛大哥,我只記得要找到一條有漏斗似的石室,再爬上漏斗口上去就能去往幾百米外的另一個山洞口,從那山洞口就可以到地下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