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溫庭夢和小樂哭聲收住後,周蘭幸福地將頭轉向莫娟嫂子,輕聲道:“我現在就搬過去,這房子已經屬於你的了!小樂,溫劍雄,來,擡我過去吧。”
小樂的個子很是單薄,不如溫劍雄壯實。
聽了周蘭的話,溫劍雄對小樂道:“你扶起來,我背過去。”
溫庭夢過來幫着小樂,將軟弱無力的周蘭攙起來伏在溫劍雄背上。
溫劍雄輕聲道:“七嬸,我們這就到小叔房間去啊。”說着,揹着周蘭就往溫庭夢的房間走去,小樂和溫庭夢緊緊地護在後面。
莫娟嫂子牽着兩個女兒的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侷促不安地向溫庭夢的房間張望着。
同樣侷促不安的,還有範菁。偷眼看着莫娟的兩個女兒,範菁後悔沒將小偉抱在懷裡,不然就可以向莫娟暗示,有了兒子,小樂只能選擇跟兒子在一起,是不會選擇跟兩個女兒在一起的。
當莫娟嫂子的目光,從事實上的公公溫庭夢的房間那邊收回來的時候,恰好跟範菁瞄過來的目光相遇,兩個女人都從鼻子裡哼了出來,作不屑對方狀將頭別開去。
現在這房子屬於自己了,莫娟很想厲聲責令範菁離開自己的房子,可又不想丟了身份,在溫劍雄和溫庭夢心裡落下自己是個刻薄女人的感覺,不由覺得很是堵心。
恰在這時,溫劍雄從溫庭夢的房間裡出來,快步走了過來,見莫娟和範菁較勁般昂着頭,誰也不理誰的樣子,心知這兩個女人已經開始暗鬥了。
溫劍雄邊在心裡想着莫娟和範菁誰去誰留的問題,邊走到兩人中間,和氣地道:“莫娟,小菁,你們跟我來,現在要解決你們跟小樂之間的事情了。”
象結了幾百輩子的仇似的,莫娟和小菁相互當對方是空氣,徑自跟在溫劍雄身後,走進溫庭夢的房間。
周蘭躺在溫庭夢的牀上,微閉着眼睛,微張着嘴巴,頭枕得高高的喘着氣。
溫庭夢和小樂一人一邊坐在周蘭的牀頭,替她按摩着枯柴一般的手。
聽到腳步聲走進房間裡來了,周蘭張開無神的眼睛望着莫娟和小菁,道:“你們跟小樂間的事情,也該有個結果了。溫劍雄,你是小樂的大哥,你來說說吧。”
溫劍雄答應一聲,望了望莫娟嫂子,再望望範菁,最後將目光定在小樂身上,道:“小樂,你先娶莫娟,後娶小菁,已經犯了重婚罪。小菁,你明知小樂跟莫娟已有事實婚姻存在,還有了兩個女兒,仍然跟小樂結下事實婚姻,同樣犯了重婚罪。但好在你們都只是事實婚姻,都沒去領結婚證。如果莫娟和小菁有一個願意就此退出你們三人之間,結束跟小樂事實上的婚姻狀況,這重婚一罪沒人告也就沒人理了。莫娟、小菁,你們兩個好好想想,是留還是退呢?留的話,以什麼條件留下來;退的話,以什麼條件退出去。這些,你們兩個都表個態吧。”
範菁搶先表態,道:“我跟小樂都生了小偉了,是不會離開小樂的。”
溫劍雄點點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莫娟。
莫娟嫂子低頭望望兩個女兒,斟酌了一會,道:“雖然我跟小樂生過兩個孩子了,但小樂遺棄我的做法,讓我再也無法接受他了。但兩個孩子是無辜的,小樂必須負起父親的責任來!”
莫娟嫂子的話,多少讓溫劍雄心裡生出驚愕來。要是這樣的話,莫娟何必苦守玉嶼村這麼多年呢?難道莫娟守苦了這麼多年,會是爲了錢?
聽莫娟要小樂負起做父親的責任來,溫劍雄心裡隱隱的替莫娟不值。
但這是莫娟跟小樂之間的事情,做爲大伯,溫劍雄自覺也不能多幹預莫娟的想法。
莫娟嫂子表態後,範菁心頭竊喜,覺得總算保住了老公跟兒子,保住了這個家。範菁心裡知道,莫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小樂。
果然,莫娟嫂子稍作停頓,接着道:“小樂不僅要負起父親的責任,按月給一個女兒基本的生活費500元,還要清償過去所沒有付的。”
聽莫娟只提一個孩子的基本生活費,小樂立即答應了,道:“這是應該的!”
溫劍雄也覺得奇怪,莫娟嫂子爲何只提一個孩子的基本生活費呢?
溫劍雄正猜想之時,莫娟又說話了:“很好,我也負擔一個孩子的生活費用。但我同時照料兩個孩子的飲食起居,就無法去外面做工,賺取另一個孩子的生活費用。這照料孩子的保姆費用每月1500元,小樂也得負擔750元。小樂要是不樂意,那就接一個女兒回去養着,我就只要你負起過去應負的父親責任,今後各養一個,各不虧欠。”
聽了莫娟的話,溫劍雄這才明白,原來她後頭還備着要小樂付款的條款呢,說不定也會要小樂用錢來買斷她去法院告他重婚的權利呢!
想到這,溫劍雄這才真正認識了平日裡寡言少語的莫娟,原來心機竟然這般深沉。
不過,說到底,到眼下爲止,莫娟所提的條件,還都在合理合法的範疇之內,並未提出不合理的條款來。
憑良心說,溫劍雄也認爲小樂應該付一個孩子的基本生活費與保姆費用的。溫劍雄在心裡暗自按過去的五年時間來算了一下,光這兩項,小樂就要付給莫娟嫂子75000元了。
估計小樂也在心裡算過了,這75000元還在他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就硬着頭皮答應道:“好,也不過分,我付!”
莫娟嫂子嘴角噙着冷笑道:“好!第三項也是你必須付的,就是一個女兒的教育費用,我會憑學校的收據或發票向你要的。”
這一條更不過分了,小樂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得又答應下來。
溫庭夢和牀上的周蘭想到望了一眼,覺得莫娟所提出來的並不過分,彼此點了點頭。
溫劍雄把幺叔溫庭夢和七嬸周蘭的互動看在眼裡,心知兩位長輩也認可了莫娟的條件,便帶着微笑問莫娟:“莫娟啊,這三個條件都是合理。你還有什麼合理的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