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說:“岳父,咱們可是逆天行事啊,自然不能選在晴天下葬,天氣越‘陰’暗越好,最好是暗無天日,這樣才能瞞天過海!”
鄭大善人頓時一怔,連連說:“明白,明白……還是賢婿高明!”
玄真子皺眉思忖了一陣,說:“岳父,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三天之內能不能辦好?”
鄭大善人問道:“什麼事兒?只要是‘花’錢能辦的事兒,都沒問題!”
玄真子說:“不過這事兒有些難辦,‘花’錢還真不一定辦得了。”
“還有‘花’錢辦不了的事兒……究竟是什麼事兒?”鄭大善人一頭霧水。
玄真子說:“準備一副雷擊木棺材。”
“雷擊木棺材?”鄭大善人一下懵了,他聽說過雷擊木,所謂的“雷擊木”就是被雷電擊中的木頭,據說這種木頭有很強的辟邪作用,一般被道士作爲法器令牌,有雷霆之威,可以鎮鬼使神。
“哎呀,這種木頭太稀少了,還真是‘花’錢都買不到啊!而且要做一個棺材,這得多少雷擊木啊?”鄭大善人犯了愁。
玄真子說:“這次遷葬也得化成骨灰才行,不需要那麼大棺材,能做一個一尺長的小棺材就行。”
“既是做一個小棺材,恐怕也不容易找到這樣的木頭……我儘量去找找試試。”鄭大善人信心不足的說。
雷擊木的確不好找,鄭大善人雖然財大氣粗,但是也犯了難,要想尋找雷擊木也沒什麼好主意,只有貼了告示,撒下大網,高價收買,大海撈針。
告示貼出去之後,很快就有來拿來了雷擊木,來人是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大約二十一二歲,走路一搖三晃的,就像飄着走一樣,舉止輕浮,行爲放‘蕩’,這人鄭大善人認識,正是城裡的潑皮王二。
“大善人,聽說你要雷擊木,小的這裡正好有一塊,上次有個人要高價收買,我沒有出手,還是大善人有福氣!”說着從懷裡拿出一塊黑不溜秋的木頭。
鄭大善人接過木頭一看,上面黑糊糊的有幾塊燒焦的痕跡,不由心頭起疑,心想這王二整天遊手好閒的,不是出入酒肆就是賭館,手裡哪裡來的雷擊木?
“王二,你這雷擊木是哪裡來的?”鄭大善人問道。
王二眨巴着一雙小眼睛說:“這雷擊木可是有年頭了,至於是哪一年我也忘記了,只記得那天晚上下着大暴雨,電閃雷鳴的,睡到半夜的時候,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破院裡起了一團火光,我嚇了一跳,急忙開‘門’一看,原來是院裡一棵樹被雷劈着火了,但是很快又被暴雨淋滅了!
我早就聽說雷擊木是辟邪的寶物,小的就想賣個大價錢,好娶一房媳‘婦’,可是一直沒捨得賣,這媳‘婦’也就沒娶成,只是最近手緊,只能忍痛割愛了,大善人,你看看給個多少錢合適?”
鄭大善人見王二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也看不出有什麼破綻,就問道:“你怎麼證明這就是雷擊木……不是拿塊爛木頭來糊‘弄’我?”
“大善人,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是敢欺騙你,我猶如此木!”王二拍着‘胸’部說。
鄭大善人無法分辨真假,似笑非笑的說:“這東西你家裡還有嗎?”
“有,一棵大樹呢,我只是拿來一塊樣品,如果價格合適,這棵雷擊木大樹就是大善人的了!”王二一本正經的說。
鄭大善人說:“我分不出真假,但是有人能分出真假,如果是真的雷擊木,別說娶一房媳‘婦’,就是娶兩房媳‘婦’的錢我都會給你!”
“嘿嘿,那肯定是真的……”王二有些心虛的說。
“真不真你說了不算,我得找人鑑定一下。”鄭大善人說完,回頭對管家說:“去,把姑爺請來!”
不大一會兒,鄭大善人的‘女’婿玄真子來了,鄭大善人把手裡那塊黑不溜秋的木頭遞給玄真子。
“賢婿,你看看這塊木頭是真是假?”
玄真子接過木頭看了看,然後又用鼻子聞了聞說:“這就是竈膛裡拔出的一塊破木頭,你還是拿回去燒飯去吧!”
“嘿嘿,你咋知道是從竈膛裡拔出來的木頭?還真神了!”王二嬉皮笑臉,不以爲恥,反而爲榮。
玄真子說:“你這木頭上只有一股煙燻味,哪裡有天火的味道,這分明是竈膛的木頭,如何能瞞得住我?”
鄭大善人沉下臉說:“王二,你小子還騙到我頭上了,還不快滾!”
“嘻嘻,一年纔打幾次雷,幾年才能擊中一次木頭……大善人,你們慢慢找去吧!”王二嘻嘻一笑,一搖三晃的走了。
王二的騙局被玄真子識破之後,就沒人敢來騙鄭大善人了,第二天一天都沒有人上‘門’,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來了一個道士裝扮的中年男人,這人見了鄭大善人也不說話,只是暗暗的打量着鄭家宅院。
鄭大善人見這男人看起來比較面生,就客氣的說:“先生可有雷擊木?”
那位中年道士微微一笑說:“貨賣有緣人,雷擊木要有識貨人才能得之,否則即使放在眼前你也不認識。”
“哦……莫非先生真有雷擊木?”鄭大善人不敢怠慢,連忙將道士請進客廳,讓下人看茶。同時讓管家去把‘女’婿請來鑑定真假。
不大一會兒,玄真子到了,鄭大善人對那位中年道士說:“這是我的小婿,他是識貨之人。”
還俗後的玄真子一身俗世打扮,一看就是一個白面書生,中年道士看了玄真子一樣,以爲不過如此,於是解開背上的包袱,拿出一個黃綢布包裹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打開,‘露’出了一截黑糊糊的木頭,然後一言不發的看着玄真子。
玄真子拿起那截黑糊糊的木頭看了看,然後又聞了聞,把木頭放在那位道士面前,淡淡的說:“道長,請回吧,不送!”
那位道士沒有把木頭收起來,而是惱怒的說:“果然遇到了一個睜眼瞎的,那木頭上面那麼重的天火味道,難道你就聞不出來?”
玄真子冷笑道:“道兄,那上面不是天火的味道,而是硫磺的味道,雖然硫磺薰過的木頭很像天火味,但怎麼聞也是一股臭硫磺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