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換星移,又是二日匆匆而過,第三日的夜間,夜承歡一行人,終於再次抵達了鳳族。
“姐,我來。”漆黑的夜色下,小軒軒一雙黑眸閃爍着晶瑩的光亮,有如暗夜的寒星泛過天際,伸手一揮,一聲轟隆的悶響,就回響在這空寂的山峰。
小樣,有這麼興奮嗎?
夜承歡鄙視地瞪了一眼,回頭對着木希塵和凰梟直眨眼,“你們不去?”
“無雙,你站遠點,別嚇着你的孩子。”木希塵笑得莞爾,如月的寒眸閃過絲絲關懷之色,嘴角輕勾,也是一片躍躍欲試之色。
凰梟就也拿了幾枚上前,儒雅的俊臉之上透着幾分意氣風發,伸手遞了幾顆給還是有些虛弱的夭漫,“漫兒,你要來試試嗎?”
嗯?勇敢出擊了?
夜承歡笑得隱有狡黠,走過去拍拍夭漫的肩,“去吧,試試,你光研究文字不行,這炸藥的發展史,好不容易有機會,親自體驗一下吧。”
媽媽咪啊,她還真果是她軍長父親的孩子,瞧她們身爲母女,性格之上,哪有一絲來得相像的地方?
這三日,她都直覺自己成了小綿羊,連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和那故作深沉的鳳瀟澈有得一拼,憋得不行了。
“好吧。”夭漫就笑得嫺雅,那雙總是如霧藹般的眸,似是透出絲絲光亮,她的熱情和坦然,不知不覺間,給了她感染的力量。
如若她們真是母女,她,真的很喜歡和他們在一起的感覺。
“夭漫,你要來嗎?快,快點!”小軒軒一聽,就快速的衝了過來,甜甜的糯糯的,直能軟到人心底的聲音,瞬間讓夭漫牽出了一抹淺笑,那種柔柔的眼神,有如看着自己的孩子。
小軒軒眸底隱有滿足,一個伸手就抓起夭漫的手腕,衝着似是看得失神的凰梟獻諂般地眨了眨眼,“爹爹,走。”
“漫兒,走。”凰梟就也不管不顧地牽了夭漫的另一隻手,三人一起走入已被木希塵炸開小口的地道,被兩人牽着的夭漫,直覺左右的掌心,透着滿滿的溫暖。
嗯,這樣的畫面,才叫溫馨!
夜承歡隱有感觸地看着,幸虧這個夭漫柔歸柔,思想上有堅持,但爲人很是細膩,大方而又不拘小節,一般的小接觸,她倒也是不防範的。
這樣一想,她倒也覺得,還是有一點相同之處的!
“四嫂,我先帶人出發如何?”
鳳瀟澈也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邪肆的鳳眸看到三人相牽的手時,也似閃過一縷幽光,但也只是一瞬,他又已重新換上邪佞的臉色,對着夜承歡似笑非笑地開口。
嗚……你的心病,這麼難治不成?
夜承歡隱有無力,走過去惡趣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酷哥,走,回去,咱倆先研究地圖。”
你個丫的,夜裡行軍,風險太大,想要翻過這鳳凰山,都是個大問題。
“四嫂……你們那裡的軍人,都像你這樣的嗎?”
鳳瀟澈就不欲地翻着白眼,倒也順勢搭上了夜承歡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極爲討好地看着夜承歡,鳳眸裡似是寫滿了受傷。
他已然知道了,四嫂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告訴四哥無可厚非,小軒軒和凰梟知道他也只能暗歎,但把他都排在木希塵之後,這就讓自信和她親近的內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嗚……七弟啊,木希塵我只是告訴了他名字而已,那是人家聰明猜出來的好不,你四嫂,可是沒有厚此薄彼!
夜承歡好笑地嘆着氣,對於他這樣的親近行爲邪惡地挑了挑眉,“七弟,這幾日怎麼不說話了?”
“四嫂……我第一次領兵,想要出奇制勝,腦袋都想疼了。”
鳳瀟澈挑眉,似是一臉的怪叫,心底卻是暗驚,這個“黑心”的四嫂,是在說他不和小軒軒鬥嘴了嗎?
他不是不想理他,可看到他像只小狗般討好着四嫂和那個夭漫,他就覺得眼煩。
是這樣嗎?
夜承歡仿若看到了“姦情”的曙光,伸手就拍掉他的手,“放開,被你四哥知道,看他不把你揍成驢臉。”
“四嫂,你可千萬別告訴四哥啊!看,‘流鶯’來了!”鳳瀟澈連忙求饒,邪肆的眸底卻是一片坦然,他真的……真的對四嫂沒有那種感覺了。
嗯?真是流鶯?
夜承歡看着從空中直俯而下停在自己肩膀的流鶯,秋瞳頓時溢出驚喜,一個閃身,就極快的回到了船舫。
進得房間,夜承歡連忙取下那封看來明顯很厚的書信,打開之後,再次滿臉黑線。
“哈哈……四嫂,笑死我了!這就是四哥寫給你的情書啊!”
鳳瀟澈看着一份標着備註的地圖和一張空白的宣紙,笑得不可自抑,只差緩不過氣來。
“笑,叫你笑!”夜承歡不豫地瞥了他一眼,你個二貨,你懂什麼?這種沒有文字的愛,說出來你也不懂。
這是一張從鳳凰山到渭水嶺的詳圖,說明有人來突襲的消息他早已收到,這纔給她做好了準備,至於白紙,那是在說,他對她的思念,已然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了,寫再多,也寫不滿!
此時,距龍天嶺至少半日路程的鳳蒼穹,正坐在臨時搭成的帳篷裡,微弱的燭光下,對着手中寫着“安好,勿念!”四字的宣紙,深邃的鳳眸中泛出狡黠的笑意,雙兒,這次,看你會給我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