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融融,小小的院落裡一堆女人拿着針線嘰嘰喳喳的
在農村,這種串門子的事很是常見。尤其是農村婦女見,這簡直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閒暇時間沒有其它的娛樂,就是串門子說八卦了。對這種行爲,薛黎也是入鄉隨俗的接受了,畢竟這也是交際的一部分。只是她一直秉承着少說多做的原則,默默地坐在一旁笑着做活計聽她們閒聊,除非必要,一般都不插話。
“蘇家嫂子,你們家男人怎麼沒在家?這個時候也是該回來了。”一個媳婦坐在房檐下納着鞋底,跟薛黎說着閒話,意外地沒看到蘇靖便開口問道。
“嗯,靖哥和宋大哥一起去看水去了。這些天下了場小雨,他們去查查我們那裡修個幾個水窖有沒有漏水。順便加固一下,可能要晚一些纔回來。”薛黎手上正拿着件小衣服縫着,這是她自己的一件衣服,正準備來改小了給唐丫丫穿。
“是啊。今天阿靖吃了飯就來找的我們家掌櫃的。”宋家嫂子應合道。
“哦,還是你們家想的周到,連這都算準了。不過也真是的,今天的天氣異常的很,真怕秧苗抽穗的時候老天爺不下雨,那可真真急死人了。”虎子嫂聽了,也不免發出感慨。
“村子旁不是還有條河麼,就算天不下雨也不至於有多嚴重吧。”薛黎邊咬斷根線頭邊問道。
“這可說不定了。”有人搖搖頭,“我們村子上游還有個大村。人家有近萬把人呢。這風調雨順了還好,萬一再天旱,他們也急着灌水,就會在上游築起壩來,我們下游沒有斷流都算是好的了,哪兒有水來灌。”
這個,薛黎縫線地手抖了一下,想起電視裡常見的一種面對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下意識問道“難道還會發生搶水?”
幾個年級大的媳婦倒是司空見慣的納着鞋底說。“到那個時節搶水的事兒可多呢。只是我們村子小。打不過人家,倒也不嚴重。其它的地方,像我孃家那裡,那時候可是全村出動的去搶水呢,出幾條人命也是有地事。我們這裡好多了”
這個,也太野蠻了吧,薛黎在心裡想。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她以前支農地時候就看到即使在21世紀,農民們因爲爭水爭地地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火拼倒是不常見。薛黎邊縫着衣服想到,唉,現在只有乞求不要來什麼春旱了,她又不是什麼女超人,萬一火拼起來自己可是絲毫忙幫不上的,在這裡住了這麼久。慢慢的有了認同感。真不希望這些淳樸的鄰居們發生什麼不幸的事。
除了這些話之外,虎子嫂倒是說了一件正事,就是賣紗的事。她們那些婦女們每晚在一起紡紗。誰也不肯被誰比下去,於是大家都存了較勁地心思,二十來天下來,比往常個把月紡的還多。
按慣例是要自己留下來織布的,可是一來年剛過去不久,都不缺新衣。二來俗話說春種秋收,春天家家戶戶的空閒都不多,整天地裡忙活,現在紡紗都是忙裡偷閒了,哪還有閒功夫去紡布?堆在家裡也不是辦法,所以就尋思着去賣了。只是鄉下婦女沒見過什麼世面,都不敢去賣。虎子嫂上次賣紗被人騙,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就想到薛黎來了。
“這個,”薛黎倒是爲難,上次陪賈珍珠已經是耽誤了不少功夫了,再跑幾趟城裡,那她的春種計劃可就要擱置一大半了。無奈的放下手上的衣服說,“嫂子你看,也不是我不幫忙,只是我這裡堆了太多的農活,我去年辛辛苦苦收集出來地種子還沒種呢,你看看我那邊泡地那些種子,就等着這幾天沒有倒春寒,陰雨過了好播種呢。還有家裡又剛來了兩個孩子,這要安排的事又是一堆一堆的,實在是沒有空到城裡去。”
虎子嫂聽了這話,顯然也有些失望,只是看薛黎地爲難也是真的,跟旁邊相熟的遞了個眼色,想想着有沒有法子變通。眼睛掃過這麼多人時,忽然有了主意“這樣好了,我們幾個來幫你種,人多總是快一點,提前種完了能不能你能不能抽空去一趟?”
薛黎在心裡算了一下,她本想把事情推後的,可是先不說那些天裡的農作物要管理,她養的雞鴨都到了差不多該進籠的時候,就是下個月打算蓋房子這一項都會忙的她腳不沾地。想到這裡她便點了點頭,不過旋即又不好意思起來“我這幫大家一點忙還要大家這樣爲我,你們都還有自己的活要忙呢。”
話沒說完就被一個笑吟吟的農婦打斷了“蘇家嫂子來了可幫我們不少忙,我們做這點兒算什麼!你在客氣來客氣去的就見外了。”
其它幾個人這麼一說也都笑了起來,薛黎見狀,只能笑着接受大家的好意了。
“你是哪天開始播種?”有性急的人當場就問了日子。
“如果不下雨的話,就明天吧。”薛黎看看天說到。
“你要種什麼種子?要怎麼種?”有細心的人問道。
薛黎招呼惠雲拿了一把種子來給各個人看“就是這個,棉花。要點播,每一穴放三四粒就足了,不過要深播。”
“棉花,就是你上次畫的那個花?”記性好的人竟然還記得薛黎上次的傑作,這次看到了實物,又發生了新的疑問“這花兒怎麼要栽在田裡?它有什麼用。”
“這個,”薛黎看着手中的種子散發出一種溫柔的笑意“說用處它跟我們的關係可就大了。它可是用來織布的好材料。”
“織布?也跟麻一樣,先泡水漚水,然後撕皮、紡線嗎?”薛黎一說是跟紡線有關,立馬勾起在座的所有人興趣,於是有人就問到比較深層的問題。
薛黎解釋這種的作物跟麻完全不一樣,它用來紡紗的地方是花而不是杆,接着又解釋了一通它的周身材料可以做什麼什麼用,其它人臉上都是一種不相信的表情。
薛黎看到這裡,不免有些泄氣,但是人對於自己不認識的事物總是這樣,薛黎倒也不怪她們,只是笑着說“這些,等我收了棉花再紡紗與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