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裡的人都知道,羅軍與傅光波不合,原因很簡單,大家都知道,本來上一任局長調走之後,傅光波的呼聲是很高的,但最後關頭,卻空降了一個羅軍下來,這讓傅光波心頭的那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但是那是組織上的任命,他又沒有辦法,只得接受這樣一個現實,只是心裡卻是不服。
從資歷上來講,他比羅軍工作要早,兩人的實績方面也差別不大,在他看來,羅軍唯一佔些優勢的,那就是羅軍是省廳出來了,那要比他這個地方混的要牛一點,除此之外就沒其他的了。
傅光波也有他的優勢,那就是對平江的公安系統無比的熟悉,下面很多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他有這個底氣,沒有自己的首肯的話,羅軍在公安局裡就是個光桿司令,想要徹底架空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傅光波也不會輕易就那麼做,畢竟對方是省裡下來的人,做的太過的話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他希望羅軍只是下來鍍鍍金的,過不了多久就會調回省廳去,所以暫時客客氣氣的比較好,回頭羅軍回到省廳,兩人共事過一場,也算是在省廳裡多了個朋友。
羅軍剛過來的一段時間裡,傅光波確實很配合羅軍的工作,兩人合作也很愉快,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兩年多過去了,都快三年了,羅軍卻絲毫不見有高升的趨勢,像是要在平江這裡紮下根來,這麼一來,傅光波就有點坐不住了。
於是,羅軍發現,傅光波開始陽奉陰違了起來,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一個個不聽使喚了起來。
起初。羅軍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後來就有手底下的親信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羅軍一聽。這才恍然大悟。
不過,羅軍有點理解傅光波的心理。畢竟說起來確實是自己頂了人家的位子,羅軍不是小家子氣的人,只要不影響工作,自然不會跟傅光波去計較什麼。
好在他來到平江兩年多,手底下也有了一批自己信得過的人,做起事來也不至於無人可用。
可羅軍漸漸發現,自己的寬容在傅光波眼裡就變成是軟弱了。原本只是陽奉陰違,最後發展到公然不買賬,在局裡的辦公會上公開頂撞自己,如果他說的對也就罷了。偏偏有些時候純粹是無理取鬧,沒事找事!
這樣可就觸碰到羅軍的底線了!
羅軍認爲,你傅光波如果對我有意見,那儘管衝着我來好了,大家放在臺面上攤開了說都無所謂。但是凡事不能牽扯到工作上面,因爲你傅光波個人的一點功利心而影響到工作的開展,這就是過了。
能坐到這個位子上的人,怎麼可能會軟弱呢?還沒聽說過有哪個公安局長是軟弱的。
本來羅軍就在想,什麼時候好好敲打一下傅光波。讓他明白在這個局裡,到底誰纔是一把手。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他也不是那種喜歡無事生非的人,所以雖有想法,但一直都沒有付諸實施。
這次寧才誠的一個求助電話,正好給了羅軍一個好的由頭,也怪那名警察不爭氣,活生生一個把柄送了上來,被羅軍逮了個正着。其實,羅軍也知道,寧才誠多半是故意這麼做的,動作做的那麼誇張,一般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他這個老刑警這麼可能看不出來。羅軍雖然不清楚寧才誠爲什麼會特意這麼做,照道理他不可能算準自己這時候會過來的,不過羅軍也沒有在意,就當是湊巧好了,反正這次機會難得,終於被自己等到了。
羅軍正酣暢淋漓地訓斥着,走廊裡又是幾個警察走了過來,爲首的那人正是公安局副局長傅光波。
羅軍一到掃黃大隊,就有人看到了,當即就打電話彙報給了傅光波。
傅光波聽到下面人的彙報,心裡多少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自己剛剛把羅軍頂了回去,沒想到對方居然就直接殺到自己地盤去了,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莫非他到招呼的那人來頭不小,惹得他得親自去一趟。
想到這裡,傅光波連忙站了起來,決定馬上趕過去看一看。
他倒不是怕羅軍在掃黃大隊能折騰出什麼動靜來,那裡都是他的人,羅軍去了也沒什麼意義,他是擔心手下的人不要一不小心惹到什麼大人物,完了自己還不知道,被羅軍搶先一步抓到把柄,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所以,雖然羅軍先到的掃黃大隊,但是沒過一會兒,傅光波也趕了過來,隔了老遠就看到羅軍站在一個辦公室門口大聲訓斥着誰,傅光波不看也知道,羅軍肯定在訓自己的手下,這裡除了自己的手下也沒有別的人。
於是,傅光波隔了個走廊便說道:“羅局,到這裡來視察工作,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啊?”
“打招呼?哼!打了招呼的話,怎麼能看到居然有同志公然在局裡濫用私刑呢?”羅局冷哼了一聲說道,傅光波跑過來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己到了這裡,根本瞞不過傅光波的耳目。
“什麼?濫用私刑?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啊!真是豈有此理!不過,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呢?”傅光波一副義憤填膺之狀,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爲他很生氣。
羅軍心中冷笑地看着傅光波的表演,淡淡地說道:“這其中當然有誤會,我正想問他,爲什麼會把好好的大學生當作是嫖客給抓起來了,難道年輕人談戀愛,去賓館住個幾晚都不可以嗎?”
“可以,那當然可以!你說說,爲什麼會抓他們?”傅光波道。
“光波局長,”那警察知道,傅光波很忌諱別人叫他傅局長,所以他手下的人一般都叫他光波局長,既避開了提他那個尷尬的姓,又顯得比較親切,“他們兩人都沒有隨身攜帶身份證,所以我們按照規定,把他們帶回來調查。”
“調查出什麼結果了嗎?”羅軍問道。
“暫時還沒有,我正打算來訊問他們,結果他們找了這個人過來,阻撓我辦公。”那警察指着寧才誠道。
“胡扯!我明明看到你將他摔倒在地!”羅軍說道。
“那是因爲他阻撓我正常工作!”傅光波來了之後,那警察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居然大着膽子跟羅軍大聲辯解了起來。
“竟然有人敢在公安局裡阻礙正常辦公?這可真是匪夷所思啊!”傅光波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啊!光波局長,我是實在沒辦法,所以纔出手製止他的!”
“你胡說!我們被抓進來那麼長時間了,你什麼時候來調查過了?我們早就把名字告訴你了,身份證號碼都告訴你了,你還要問什麼?你除了要我們交罰款,你還說過什麼?明明是你這個敗類被我們戳穿了,惱羞成怒之下才動手的!”盛強在一旁實在憋不住了,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
“好囂張的嫌疑分子,到了警察局還敢這樣!我看應該從嚴處罰!”傅光波說道。
“傅局長,請注意你的言辭,在一切調查清楚之前,不要隨意定性!”羅軍說道。
“我看還是這樣吧,既然他說他們是學生,那我們乾脆通知他們學校的老師過來,這樣他們是不是說謊就很清楚了。”
“我說傅局長,你分管了那麼長時間的掃黃工作,不會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吧?”羅軍一臉戲謔地看着傅光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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