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超回到家中,已經晚上十一點,又是一天過去,距離丁三志的決鬥已經只有三天時間,但他遲遲沒有突破。
現在的身體不適症狀明顯,焦急的心理顯現出來的負面影響,干擾者心態,秦超以爲自己會很平靜對待決鬥,但是還是緊張無比,因爲關係到爺爺的下落,六道老人承諾會給一個交代。
秦超坐在凳子上,望着晚十點的夜空,繁星失去了色彩,瞳孔中浮現了小時候的一幕幕,爺爺用三輪車拉着他撿垃圾,五分錢一個的可樂瓶,兩毛錢一斤的塑料,還有三毛錢一斤的廢紙,靠着一毛一毛的收入,將他拉扯大。
猶記得那天下雨,暴風驟雨,一下十幾天,爺爺不能出去幹活,在家裡耽擱了十幾天,家裡一分錢收入沒有,只能靠着稀飯度日。
當五保戶的錢遲遲沒有到手中,那個嚴寒的冬季,爺爺將僅存的饅頭給了他,騙他說自己不餓,剛在外面吃飽。
秦超的視線漸漸模糊,望着夜空,爺爺的影子漸漸出現……
“爺爺,我不要。”七歲的秦超看着爺爺遞過來的饅頭,咬着乾裂的嘴脣,雖然很想吃,但堅決搖頭。
爺爺將饅頭塞到秦超的手中,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看到了嗎,爺爺可是吃飽飯回來的……”見秦超不信,還在寒霜的地上犯了一個跟斗,矯健的身姿不像是飢餓的老人,秦超漸漸相信了。
七歲的秦超放心的將饅頭吃完,覺得冬天何其漫長,晚上睡不着想要尿尿,走出房間,看到了爺爺蹲在地上難受之極。他臉色蒼白,吐着清口水,那是太過飢餓胃酸過多引起的胃病。
那一刻,七歲的秦超終於明白,爺爺白天是在騙自己,其實他根本沒有吃東西。那一刻,秦超覺得自己有罪……
思緒回來,秦超握緊拳頭,喃喃道:“爺爺,我一定會找到你的。讓你過好日子。”
蕭大少的話,讓秦超知道,這次模擬考試,他轉了不少錢,把二十四萬下注自己進入前一百名的時候,就知道肯定賺錢。
只是秦超並不知道,他進入前五十,賠率超過一比一百,而且他並沒有擔心紅星地下賭場會賴賬。
修煉了半小時,御龍訣運轉周天,秦超覺得難以進步,便躺在牀上休息,模模糊糊中,聽到了爺爺回家的聲音,喃喃道:“爺爺,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忽然,看清楚爺爺的臉龐,爬滿皺紋的臉上佈滿了鮮血,秦超嚇了一跳,大叫一聲急忙醒來,發現面前空空如也,原來這是夢。
驚魂未定,秦超再也睡不着,而是看着窗外發呆,但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手腳無力,本以爲是勞累過度,但是聞到了房間裡淡淡的香味兒,剛開始沒有感覺,但是想起家裡從來不用這種香味兒,忽的警惕起來。
砰!
窗戶破碎,一道身影穿射而如,出手就是一把鋒利的劍,寒光四射,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耀着寒光。
人隨劍動,劍氣縱橫。
秦超彷彿看到了無數把鋒利的長劍閃耀在眼前,天空的繁星登時暗淡,無數到身影在房間裡挪移,房間裡充實無比,沒有縫隙。
每一劍,每道身影,都是如此的真實,分不清楚虛僞。
秦超手腳不麻利,勉強起身,寒芒滲透皮膚,劍氣逼人,令他瞬間清醒過來,開始結印。
砰!
霸王印記於夢中結成,秦超橫推出去,與無數的幻境中,擊中實體。只聽見叮噹一聲,來人悶哼,身體翻過窗戶消失不見
。
秦超坐起身,縱身飛出窗戶,看着空蕩蕩的院子,渾身冰冷。剛纔要不是夢中醒來,估計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到底是誰?
秦超打開窗戶驅散香氣,發現這股味道能夠鬆軟四肢,鬆懈警惕心,殺人必備良藥。這一波刺激應該是這兩天遇到的第三次,世界殺手排行榜前一百都出動,如果秦超知道他的名字在登上了懸賞榜單,引起了不少龐大機構注意,肯定會更加頭疼。
香味不濃,但經久不散。
迷魂香產自滇南,也就是雲省的南方,與苗疆的蠱蟲齊名。迷魂香產量很小,每年僅有十幾千克,但是價值千金,真正的迷魂香比之西湖雨前龍井還要珍貴。迷魂香最強的功能是可以迷惑超一流境界高手的感知,無聲無息的令高手失去五感,陷入昏迷中。
秦超差點着了道,心中憤怒到了極點,暗道:“看來要做點事情讓那些人知道,我秦超並不是好惹的。”
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
秦超再也睡不着,躺在牀上,警惕着外面,不知道何時,還會有殺手前來刺殺,但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殺手都沒有出現。
但秦超不敢鬆懈,越是容易放鬆的時候,殺手越是強大,他們都在等待着自己鬆懈的時候,一擊必殺。
習俗完畢,秦超沒有去上課,而是來到紅星酒店地下賭場,此時賭場沒有開門,牢門緊閉,門童靠在牆壁上抽菸,熬夜引起的疲憊讓他渾身痠軟,腳下是十幾個踩滅的菸頭,乾涸的嘴脣沾了點清水,心情好了不少,但看到秦超走來,立刻警惕道:“已經關門,晚上再來吧。”
秦超來到門童面前,道:“我要見陳寶年。”
門童心神一震,陳寶年的名字可不是隨便人都可以叫的,看秦超的學生模樣,以爲他是白癡,不屑道:“董事長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快點滾,不然對你不客氣了。”
啪!
門童一把想要將秦超推開,但是手掌被秦超拿住。他看了看其手掌,搖頭道:“長期熬夜,你的肝功能很差。最近是不是經常頭暈目眩而且房事力有未逮?”
門童剛要大罵,忽然愣住,想起秦超說的症狀這兩天正好對上,立刻換了一張臉,語氣不再生硬,皺眉道:“董事長剛剛下班,想要的見話,我可以通報一下。”
秦超笑道:“少熬夜,這份工作不適合你。”沉吟一下,又道,“就說秦超拜訪。”
門童點頭,就待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渾身一震,吃驚道:“你就是秦超?”
秦超點頭,問道:“你認識我?”
門童尷尬一笑,急忙解釋道:“老闆跟我說過,說有個叫秦超的人早上肯定會來這裡,所以讓我等着。”
秦超目光一閃,思考着老闆的話。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來?
門童好奇打量秦超,在基層範圍之內,秦超的名字並不是很響亮,但能夠得到老闆提名重視的人,絕對不是好惹的。所以,門童說話的時候,語氣變得恭敬起來:“請跟我來。”
秦超跟着門童進入合金門,消失不見。紅星酒店,總統套房中,山田芳子忽然睜開眼睛,看向門口,一副擔架擡着一具屍體進來。
賭場打烊之後,包廂裡和桌子上殘留着酒瓶和垃圾,菸灰缸擠滿了菸灰和菸頭,隨地散落的酒瓶,都是價錢不菲的紅酒,被有錢人當做水來喝。
順着一路的酒瓶和紙屑,秦超跟着門童來到最角落的一個辦公室門前,看着厚重
的金屬大門,能夠抵擋穿甲子彈的合金門,光是造價都嚇死一般人。
沉重的門在秦超來到的時候,緩緩打開,裡面傳來老闆冷漠的聲音:“進來吧。”
門童聽到老闆的聲音,心神巨震,但不敢擡頭看,直接離開。秦超看着黑黝黝的合金門之後,發現裡面漆黑一片,竟然看不到老闆的痕跡,沒有邁開腳步。
老闆嗤笑道:“連一扇門都不敢進,怎麼能夠戰勝丁三志呢?”
秦超皺眉,冷笑一聲,不再畏懼,沒入黑暗中。
辦公室真的很黑,但空氣很好,房間設計了通風口,空氣質量很好,雖然在地底深處,但絲毫不影響辦公室的環境。
秦超藝高人膽大,走進辦公室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的老闆,他依然做着輪椅,雙目閃爍着幽光。
一股股陰冷從老闆身上散發出來,秦超皺起眉頭,感覺到老闆的氣息變化很大,但具體在哪裡,一時間難以判斷,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老闆比之前更加危險。
“你不怕我殺了你?”老闆熄滅雪茄,用雪茄剪子夾斷雪茄,重新放置在盒子裡,望着秦超,問道。
秦超無所畏懼,回答道:“我來拿錢。”
老闆眉頭一挑,失笑起來,嘆息道:“如果外人知道,你秦超闖入我的地盤只是爲了區區賭資,絕對是讓很多人吃驚的。”
秦超冷漠迴應:“我只拿應該得到的。”
老闆諷刺道:“你也愛錢?真的沒有想到。”
秦超反擊道:“你沒錢,能夠安穩坐在這個位置?”
老闆沉默。
滴答滴答!
時間慢慢過去,辦公室的時間過得很慢,老闆在思考秦超的話,秦超在打量着老闆,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這麼早來到賭場,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應該來這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闆嘆息道:“你說得對。”
“坐!”老闆嚴肅道。
秦超沒有坐下,而是道:“我們雖然是對手,但我贏的錢就應該拿回去。這是兩碼事,所以不要混爲一談。”
老闆想了想,覺得有理,也對秦超生出敬佩,道:“請坐。”
秦超還是沒有坐下,而是死死盯着老闆的眼睛,沉聲道:“我不知道你買的什麼藥,但是你就算病入膏肓都沒有進行生化體實驗,這點我很認同。如果身體都不是自己的,還談什麼更加境界?”
老闆渾身一震,像是領悟了很高深的道理,毫不吝嗇對秦超讚賞的目光,點頭道:“請上座吧。”
坐!
請坐!
請上座!
老闆用簡單的幾個字道出對秦超的心情,扔過來一支雪茄,笑道:“你越來越符合我的味道,這是古巴珍藏的雪茄,賞臉來一口吧。”
秦超聞着雪茄,珍而重之的藏在口袋裡,嚴肅道:“這支雪茄,我收下來,但將來我還是不會留情。”
老闆哈哈大笑,似乎很是開心,搖頭道:“你不用留情,不說你能否戰勝丁三志,就算是戰勝了,你我還是競爭對手。”
秦超不解了,老闆爲何說是競爭對手,他一窮二白,不存在生意上的來往,不算是競爭對手。
老闆看出秦超疑惑,沒有解釋,緩緩起身,乾枯的身體站起來,沒有想象中的高達,卻是像一個發育不完全的老頭兒,昏暗的燈光逐漸打開,露出一張滿是傷痕的臉。
秦超初看之下,差點叫出來,吃驚道:“你怎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