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看着溼淋淋的莫靜,喉嚨中發出桀桀聲音,其笑聲中蘊藏特殊的音節,像是蟲子擊打着翅膀,使得湖邊的樹葉擺動,兩者共鳴,頻率趨於一致,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場域。
莫靜茫然擡頭,看着黑影,但是眼睛依然有恐懼。剛開始不畏懼死亡,可是在沒死之後對於死亡卻是更加恐懼。
“上來吧。”黑影冷漠道。
莫靜爬上岸,環顧四周,靜悄悄,沒有人影,她成爲了世界的孤兒,用茫然無助的目光仰望蒼穹,發現寥落星辰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沒有變,變的只是孤單的身影。
“死亡的感覺如何?”黑影問道。
莫靜低頭咬着嘴脣。
黑影嘿嘿笑道:“你爸的事情我已經幫你解決,今後你就跟着我。成爲我的奴隸,得到強大的力量……”
他的聲音如夢幻泡影,讓莫靜陷入迷思,意識漸漸模糊,眼神更加迷茫,腦海中只有黑影的聲音,腳步移動,跟着黑影行走。她像是一具殭屍,沒有自我。
黑影背後像是長着一雙黑色的翅膀,隱沒在黑暗中,恍惚黑暗的天使,莫靜看到他背後有一道光。
公園裡有山,山上有座涼亭,遊客稀少,黑夜中,他沒有雙腳,像是飄蕩在空中。
噗嗤!
一隻飛蛾撲向黑影,宛如見到火光,撞擊在身上,黑影忽然張開嘴巴,一條猩紅的舌頭卷出,將飛蛾吞食。
咔咔!
嘴巴嚼着飛蛾,黑影發出歡快的聲音,體內似乎有歡愉,似乎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激動,登山之前,黑影回頭道:“你先上去。”
山路陡峭,沒有成型的階梯,莫靜點頭,繼續前進,很快消失在彎道中。
黑影站在山路口,望着不遠處的草叢,道:“既然來了,何不一見?”
滴答!
草叢聳動,一隻黑貓鑽出來,喵的一聲,黑色明亮的眼睛與黑影對視,平靜冷漠,然後轉身離去。
黑影愕然。
一陣風吹來,帶着夜的冰涼,有着公園樹林中獨有的冰冷氣息,黑影暗道:“原來是一隻黑貓。”
草叢沒有人,也藏不住人。
可是黑影總覺得有人在潛伏,通過特殊的感知,有熱源在膨脹,像是一顆巨大的心臟跳動,發出砰砰之聲。
果然有人!
黑影冷笑一聲,縱身一躍,竟然跳起兩米高,一個大鵬展翅,輕飄飄的來到草叢中,利爪鋒芒畢露,散發出藍光。
一躍兩米,就算是頂尖的NBA球員都無法跳躍如此之高,強壯的黑人體質也無法憑藉體能觸碰這個高度,但黑影做到了,顯得輕鬆異常。
噗嗤!
爪子橫掃,成片的雜草整齊的斷掉,散亂掉在地上,但草叢裡沒有人。
“奇怪。”黑影喃喃自語,神情放鬆下來,現在的雲景市,還沒有人可以躲過他的感知,這是生來的第六感,除非此人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太謹慎了。”
黑影回頭,看到了一張臉。
砰!
黑影睜大眼睛,看到一塊磚頭砸來,與額頭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然後倒在地上。
秦超從黑暗中走出來,罵道:“麻痹,裝神弄鬼,搞得我以爲見到鬼一樣,嚇尿了。原來又是一個裝逼貨。”
黑影倒在地上,做夢都想不到,堂堂高手被人拍磚,意識模糊前,看到一張清秀的臉龐,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以他的感知,竟然找不到秦超藏身的地方。這說出去絕對聳人聽聞。帶着不甘的神色,黑影閉上眼睛。
夜更深了。
莫靜坐在山頂的亭子裡,乘着涼風,緊了緊身體,發現黑影沒有來,意識逐漸清醒,起身看着山下燈火通明,心生恐懼。
而山下,湖畔的一株樹下,黑影靠着緣石,昏暗的燈光下,映出一張斯文乾淨的臉龐,很難想象散發出冰冷氣息的黑影,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
他幽幽醒來,看到秦超坐在旁邊,沒有緊張,反而平靜道:“我真沒有想到栽在你是手中,我低估你了。”
秦超搓着手掌,笑道:“我怕家人裡擔心,所以審問的時間不多。你最好不要讓我失去耐心,不然後果很嚴重。”
黑影嘴角彎起,露出不屑的笑容,道:“你敢殺我?”
秦超皺眉。
黑影繼續道:“我調查過你。你原來就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不知道爲何會變化,但你依然是個學生。一個高中生,承載着爺爺的期望,想要考上大學光宗耀祖,我不認爲你狠得下心。”
秦超眉頭皺的更緊,宛如一個川字。
黑影冷笑道:“我和你不同,我習慣黑暗和獨孤,我十一歲輟學,流浪在外,見慣了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你只是一個學生。畢竟太年輕了啊。”
秦超聽着黑影陳述,沒有反對。如果不是爺爺的事情,他不會追查過來,打傷軍爺,擒下黑影,這一切和一個正常的高中生完全不符合。
所以秦超一直在擔心,甚至在抓到黑影的時候,不知道如何審問。用殺人威脅?這是他不會做的。殺人犯法,他不想爺爺擔心。
所以黑影不懼怕,惋惜道:“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放我離開,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做學生,等待不知道高考那天落榜傷心欲絕,想不開跳樓。忘記告訴你,你面前的湖水太淺,死不了人。”
秦超默默聽着,沒有反駁,只是看着夜空,零散的星光落在身上,兩人都是那麼孤獨和落寞。
“我都同意。”許久之後,秦超點頭道。
黑影笑道:“我太瞭解你,所以不怕。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對手,我也從來沒有拿你當對手,因爲你有羈絆,容易死。”
秦超起身,解開綁住黑影的繩子,漠然立着。
黑影活動手腳,眼睛跳動着黑色的光,比黑暗還要黑暗,比夜色還要陰冷,盯着秦超,不屑道:“廢物。滾吧。”
黑影鄙視,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一道巴掌胡來,掌摑在臉上。黑影本來想要避開,奈何手掌的速度太快,躲不了。
啪!
黑影橫飛,撞擊樹根,然後在地板上滾動,嘴角溢血,怨恨的看着秦超,寒聲道:“你竟然敢打我?”
秦超上前,抓起黑影的衣領,朝樹根撞去,其腦袋砰砰作響,和堅硬的樹皮發生親密接觸,慘叫不已。
一個斯文的男人,登時慘不忍睹。
秦超右手變異之後,力量大的出奇,抓着黑影就像是抓着小雞,還要控制力道,不然真的將黑影給弄死了。
啊——
黑影終於承受不住撞擊,腦袋流血,叫道:“住手,你想幹什麼?”
秦超恍如未見,拖着黑影跳進湖中,將其按在水底,泥土和湖水滲透進入鼻孔和嘴巴,黑影劇烈掙扎,不知道喝了多少湖水,奄奄一息。
見黑影快沒氣了,秦超拿出繡花針,在其胸前幾個穴位刺下去,收針的時候,黑影哇的一下將所有湖水吐出來,驚恐看着秦超。
就在剛纔,黑影感覺到秦超的殺機,那是貨真價實的殺氣,令人手足冰冷,他絲毫不懷疑,下一刻秦超就會動手。
“說吧。我時間不多。”秦超坐在身邊,摟着黑影的肩膀,笑道,“做朋友不好嗎?爲何要做敵人?”
黑影眼睛紅紅的,像是受了極大委屈。
啪!
秦超一巴掌扇在黑影臉上,牙齒打掉一顆,叮噹一聲,竟然是鋼牙,掉在地上,滾入湖中。
“年紀這麼輕,就開始鑲牙,你腎虛還是喜歡掉牙啊。”秦超一腳踹飛黑影,想起爺爺七十幾歲,還被下蠱,心中的怒火早就難以忍受。
砰砰砰!
秦超窮追猛打,將黑影打得老媽都不認識,哀求道:“我說,我全部都說,你先停手。”秦超的根本不問,就是打人,自己快要制止不住了。
“老子現在不想問,先打了再說。”
接下來,秦超使勁在黑影身上招呼,直到筋疲力盡,坐在地上,喘息道:“臥槽,你吃什麼長大的,身體這麼硬。”
黑影變成了豬頭三,眼淚直流,道:“大哥,求你別打了。”
秦超喘息道:“說吧,誰是幕後指使的人?”
黑影猶豫一下,眼睛閃過一絲驚恐,想要說話,但苦笑道:“我不能說,不然會死的。”
秦超眼睛一瞪,嘆息道:“算了,我先廢掉你老二,再慢慢審問吧。”說罷,準備動手。
黑影驚恐道:“我說,我立刻說。”
秦超無奈道:“爲什麼不早說,我已經動手了。”黑影低頭,看到大腿內側多了一根鋼針,絲絲冰冷涌入下面……
啊——
黑影慘叫道:“你混蛋,你竟然……”
噗嗤!
秦超將鋼針拔出來,黑影才勉強恢復清醒,狠狠瞪着秦超,咬牙道:“行,我告訴你,但是又能怎樣,你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秦超淡淡道:“說了才知道。”
黑影張嘴語言,忽然身體一震,眉心多了一個紅點,鮮血順着鼻子留下,眼睛不可思議看着前方,一道身影竄入黑影……
噗通!
黑影倒在地上,身體抽搐着。
秦超猛地起身,朝着那道身影追上去,那道身影速度很快,剛開始隱藏在暗處,誰也沒有注意,想不到擅長暗殺。
可是秦超的速度更加快,如一頭狂奔的獵豹,大大出乎身影的預料,就在他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一塊巨大的石頭呼嘯而來。
砰!
身影急忙側身,石頭砸中了司機的腦袋,登時暈倒過去。那道身影咬牙,反而越過公園的圍牆,進入生活小區。
秦超窮追不捨,跟着身影在二樓停下,追進去的時候也沒有想過,爲何身影能後將保險門打開。
就在秦超飛速追擊的時候,黑影手腳動了一下,緩緩爬起來,露出陰冷的笑容:“你們好好玩。”
砰!
秦超憑藉着特殊的感知,將目標鎖定在樓梯口的一間公寓,一腳踹開房門衝了進去,然後呆住了。
一個高挑的美女驚恐看着他,身穿着性感的內衣,更熱火的是,她竟然穿着丁字褲,大腿之間掩蓋的布料只有一條線……
“是你!”秦超驚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