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從你兒子做出天地不容的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你們的容身之處，我說過，天上地下，無一人可以保他不死。”
冰冷的聲音傳遞到凌盛父子的耳中，凌風驚恐得不住搖頭，凌盛卻只得露出苦澀的笑容。
再也沒有了凌家家主的威嚴，此刻的凌盛，只是一個兒子面臨死亡威脅卻無能爲力的父親。
“你已經殺了我凌家兩百多人，凌家已經被你覆滅了，爲什麼還要如此咄咄逼人？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說着，凌盛已經老淚縱橫。
咄咄逼人？
“當你的兒子害得別人家破人亡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咄咄逼人？當你兒子讓我的女人幾乎遭受侮辱，絕望自殺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咄咄逼人？”莫楓嗤笑出聲，“生而不教，父之過。這一切，都是你驕縱而來的。多說無益，今日，你們父子，必死無疑。”
“我求求你。”凌盛猛然雙膝一彎，跪倒在了莫楓面前。
莫楓眉頭微蹙，一直驚恐萬分的凌風卻呆愣當場。
“我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可以死！我可以死！”凌盛哭泣着連忙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教導他，我願意去死，只求你放過我的兒子，哪怕把他打成殘廢，求你饒他一命。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看在一個將死的父親的份上，求求你，求求你……”
凌盛不住哀求，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直到額頭破裂，鮮血橫流。
莫楓的心隱隱作疼，這就是父親，寧願自己去死，也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安然活下去的父親。
如果我的父母在我身旁，應該也會這麼愛自己吧？
可惜，我沒有體會到一絲的天倫之樂，甚至沒有見過自己親生父母的容顏。
“看在你是一個父親的份上……”莫楓長出了口氣，“你可以不死，凌風必須死。”
聽了前半句話，凌盛眼中升起了希望的光芒，臉上隱隱露出激動的喜悅，可是莫楓後半句一出，凌盛直着的腰背瞬間軟了下去，眼中希望的光芒消失不見，灰暗一片的瞳孔中，只有破滅
一切的死寂。
“不！不！你不能殺我兒子！不能！”下一刻，凌盛瘋狂搖着頭，大吼着從地上站了起來，額頭上的鮮血從臉頰流下，比剛剛的凌風更加瘋魔。
“你要殺我兒子，我就殺了你！”凌盛說完，奮不顧身的撲了上來，一邊死死抓住莫楓，一邊回頭對着凌風大喊：“快走！快走啊！”
“爸爸！”凌風大吼，雙眼被刺激得一片血紅，從來沒有想過，整天一門心思放在生意上的父親，居然以死來換取自己活命的機會。
這一刻，看着死死抓住莫楓的凌盛，凌風眼中終於流出悔恨的淚水。
“掌門，你看……”
不遠處一棟建築房頂之上，兩個人影迎風而立，一人是凌家老爺子，另一位，就是凌雲派的掌門。
面對如此情景，凌家老爺子悲痛欲絕，可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勇氣繼續阻攔莫楓。
道門這兩個字，帶給他的是一種恐懼。
到不是他怕死，而是生怕惹怒了道門，會導致凌雲派……灰飛煙滅！
“唉……”凌雲派掌門沉沉嘆息，面上古井不波，微微張嘴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今天的局面，完全是凌風那小子犯下的錯誤，而且那等罪行，罄竹難書。”
“我知道……”凌老爺子眼中閃過雷光，兒子和孫子即將被殺害，他卻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哪怕自己兒子孫子做過太多的錯事，可此時此刻，他的心也跟掉在地上的玻璃一樣，碎裂一地。
“凌長老，今日之事，確實怪不得莫楓，禍不及妻兒，你這後輩子孫，實在是……唉，道可盜的徒弟出現了，又身懷銀色真氣，看來預言之事將要成真。八件神兵出世，各自擇主，兩年之後的飛鴻殿寶藏開啓，又是一片血雨腥風。也不知道劫難之後，我凌雲派還在不在……”
“掌門，今日之事，也算是跟道門結下善緣，希望這個莫楓，能夠看在……”
凌老爺子的話，沒有說完，沉默之後，二人齊齊轉身離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莫楓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是說給凌盛父子聽，還是說給自己
聽。
莫楓不是殺人狂魔，沒有嗜血的愛好，也不是沒有惻隱之心，但是隻要想想凌風對周函夢的所作所爲，那股恨意就鋪天蓋地而來，傾盡四海之水也無法洗盡。
“再有兒子，就做個好父親吧。”輕輕說了一句，莫楓身子一震，將凌盛震飛了出去，然後瞬間出現在凌風的面前，一個手刀將凌風砍暈，帶着拖死狗一樣拖着凌風的一條腿，一路往蕭山下行去。
“兒子！”
身後，凌盛悲慟萬分的大吼久久迴盪。
莫楓走出不遠，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凌盛從蕭山之巔往雲海之外跳了出去。
淡淡搖頭，莫楓無喜無悲，繼續拖着凌風下山，山路上的石子，將凌風的背部衣服摩擦乾淨之後，將他背部的皮膚和血肉磨破，鮮血如同一根紅線，從山上一直蔓延到山下。
期間，凌風痛醒了無數次，又被痛暈過去無數次，想過咬舌自盡，卻被莫楓將下巴卸得脫臼，根本沒有自殺的機會。
“當初你們怎麼對周函夢的，我就怎麼對你。”莫楓將半死不活的凌風扔在了地上，朝着江南醫院的方向低聲道：“函夢，我做到了。”
“不，還沒有完全做到。”莫楓搖頭，“還差最後一個承諾，千刀萬剮……”
凌風的背部血肉模糊，隱約可以看到點點白骨，莫楓抽出匕首，從手指頭開始，一刀，一刀，再一刀。
“啊！不要！還有……”
淒厲如鬼的慘叫聲響徹山林，驚嚇飛鳥無數。
凌風本來是打算把許飛也給供出來，但是莫楓卻快了一步，將他的舌頭割了下來，斷絕了他再度出聲的機會。
一刀接一刀的割着，莫楓殘忍得如同殺豬的屠夫，凌風在生不如死中無聲吶喊，眼珠子鼓漲突起，血絲遍佈，差點沒瞪出眼眶。
殘忍麼？莫楓問自己。
很殘忍。
可是如果早點這麼殘忍，周函夢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既然凌風對周函夢那麼殘忍，那麼自己再怎麼殘忍，也不算殘忍了吧？
千刀萬剮，莫楓做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