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鳳凰血?”沈輕舞睜大了眼睛問道。
申虎停了停,從沈輕舞手裡接過酒來喝了一口,又咬了一大塊肉,看沈輕舞聽的很專心繼續說道:“就是少女的熱血,說白了就是用最美的少女來祭祀那隻鳳凰。有一次,鳳凰又幫助我們部落打敗了一支強悍的入侵者。族裡的人,就選中了我的妹妹,用她的鮮血來祭祀,以換取這個部落以後的繁榮和安定。”說到這裡申虎痛不欲生。
沈輕舞第一次聽到這樣詭異的事情,不禁道:“你們的部落真是太愚昧了,這種事情,你們怎麼能信?”沈輕舞搖頭嘆了口氣。
申虎沮喪地說:“說實話,我也不信,但是說服不了族人和父母,妹妹獻身祭祀鳳凰之後,我父母就因爲妹妹的死鬱鬱而終。”說到這裡,申虎的眼中盈滿了淚水。
他突然說道:“前不久,我們又和一夥敵人打了一仗,族裡死了十好幾個人,不過最後打贏了敵人,哎……我們族又到了祭祀鳳凰的時候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輕舞聽了這話之後,開始默不作聲了。吃飽喝足了,沈輕舞要回隔壁阿嬸家睡覺,就和申虎道別,踩着月光回去了。夜晚的南夷部落充滿了大自然的聲音,風吹着各種樹葉發出不同的莎莎聲,幾聲蟲鳴也不甘寂寞,遠處傳來一聲虎吼,震撼山林,部落的人已經習慣了這些聲音,照樣睡的安穩。
來到阿嬸家,和阿嬸打了招呼,沈輕舞心中有事,躺在牀上睡不着,心裡想着申虎說的祭祀的事情,也不知道又要輪到哪位女孩子倒黴了。
在牀上躺了一會兒,沈輕舞聽見門外有動靜,她悄悄爬起來,見到阿嬸房內,族長正在和阿嬸說話,沈輕舞聽到族長說:“殺了她,殺了她可以祭祀浴血鳳凰,確保我們族人十年的平安。”
阿嬸說:“可是她是一個外來的姑娘啊,腿上還受了傷。”
沈輕舞嚇了一跳,又聽了幾句,終於聽明白,原來族長髮現自己長得漂亮,打算用自己祭祀浴血鳳凰。沈輕舞嚇的面色如土,悄悄回到屋中,等着族長離開阿嬸家,沈輕舞哪裡還有心思睡覺?
她匆匆來到申虎家,申虎躺在牀上,打着呼嚕,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沈輕舞推了推申虎,申虎翻了個身,匝吧兩下嘴,繼續睡着。沈輕舞加大了力量,嘴裡叫道:“虎哥,醒醒。”申虎終於睜開朦朧的睡眼,待看清是沈輕舞后,說:“小舞,你沒在那邊睡?”
沈輕舞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虎哥,我有件事要求你,我遇到麻煩了。”沈輕舞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了。申虎着急的說:“小舞,有什麼事你儘管說,除非你不把我當兄長。”沈輕舞就把自己偷聽到的事情全告訴了申虎。
申虎驚訝的大張着嘴巴,自言自語道:“族長怎麼能這樣殘忍?這一次我一定要阻止他。”沈輕舞默默流着眼淚,一陣長久的沉默,彷彿連屋外的風都靜止了,蟲兒也睡着了,天地之間突然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申虎說:“不管怎樣,你是我的妹子,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裡。”說完,申虎就從牆角拿起一把長矛,又從牀底下抽出一把彎刀,那刀長約一米,寬寸許,刃口處閃爍着幽光,一看便知鋒利無比。沈輕舞不禁嘆道,“虎哥,你這樣做,會被族人不容的!”
申虎苦笑了下說:“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妹妹,不能再失去第二個,我們趕緊走吧。”
沈輕舞點點頭,跟着申虎悄悄離開這個部落,夜色朦朧,月光之下,崎嶇的山路中,申虎領着沈輕舞快的穿行於長草之中,申虎手拿長矛前面開路,沈輕舞手拿彎刀在後頭緊緊跟隨。
剛走出一段路,突然,後面傳來一陣吵鬧聲,申虎回頭看了一眼,慌忙大叫:“小舞,不好了,他們追來了。”沈輕舞看看前面,說道,“虎哥,我們快走,前面有座橋,過去之後,我們過去砍斷繩索,他們就追不上我們了。”說完,奮力的向前跑去。
申虎的心情很矛盾,跟沈輕舞越跑越快,後面的呼喊聲也越來越近了,族長帶着南夷部落的所有壯年死命的追趕着。
前面又是一座吊橋,湍急的河水依然洶涌的奔馳着。沈輕舞快步跑過河,急忙招呼申虎快一點過來,然後砍斷吊橋,申虎卻突然放慢了腳步退回到了橋頭。沈輕舞彷彿明白了什麼,大喊:“虎哥,你別做傻事啊,他們會殺了你的,和我一起走吧。”
申虎大喊道:“妹子,你不要管我,趕緊走吧。”說罷,猛力揮起彎刀將吊橋的幾處粗壯的繩索砍斷。“嘩啦”一聲,吊橋掙扎了幾下,便迅的跌入河中。本來這聲音完全被河水的怒吼掩蓋,但在沈輕舞的耳朵裡卻異常清晰,沈輕舞跪在橋邊,大叫:“虎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不跟我一起逃走?是我連累了你啊。”
申虎對着沈輕舞,堅毅的臉上也留下了一種遺憾的神色,無比堅定的喊道:“我的靈魂與南夷部落同在。妹子,你快走吧。”
族長帶領南夷部落的人終於追來了,他們看着眼前的申虎,還有那在河水中飄搖的吊橋,尤其是河對岸的沈輕舞,族長怒火中燒,舉起長矛大吼着向申虎衝來。申虎突然將長矛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迎着族人們,昂起了胸膛。
申虎挺起了胸膛對着衆族人,說道:“族長,我沒有背叛族人,我只不過是阻止了你的又一次過錯,用少女祭祀神壇上的鳳凰,原本就是一個殘忍的錯誤。不要再讓無辜的少女痛苦的死亡了。”
族長哪裡聽得進去,一揮手道:“殺了這個叛徒。”手下身強力壯的族人一下子衝過來十幾個,十幾支長矛向着申虎的各個部位刺去,申虎閉上了雙眼,他的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他的身體朝後面仰倒了,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吊橋。
沈輕舞流着眼淚,跪別了申虎,她咬緊銀牙,連夜朝天龍寺方向走去。
林楓,凝香,肥華,走了兩天山路,終於來到千巖村,這個地方真是山高水美,風景秀麗,雖然臨近冬天了,但是因爲處於亞熱帶氣候,當地的山民,都穿的是薄薄的單衣。
凝香認識路,前面帶路來到千巖村,這個民風淳樸的小山村,僅有四五十戶人家,凝香來到阿香婆的家門口,老婆婆正在院子裡曬太陽,凝香笑容可掬的走上前來,說道:“老婆婆,你還認識我嗎?”
老婆婆看了凝香幾眼,問道:“你說什麼?”
凝香回頭看看林楓,不好意思地說:“阿香婆八十多歲了,耳朵聾,聽不太清楚,我再大點聲。”
凝香走近了一些,大聲說道:“婆婆,你還認識我嗎?”
阿香婆將滿是皺紋的老臉湊上來,這一次她聽清楚了凝香說的話,笑呵呵地說:“認識,認識。”
凝香笑了,“婆婆,你的記性還真好,上一次來看望你,都是去年中秋節的事了。”
阿香婆笑呵呵地說:“你是狗剩的媳婦吧?”
“什麼,狗剩的媳婦?”凝香滿臉尷尬,看了看林楓和肥華,嘆道:“老婆婆還是糊塗了,我們要想從她嘴裡得知海龍的消息,有點麻煩了。”
肥華不耐煩地問:“老婆婆,海龍最近來過這裡嗎?”
阿香婆回答:“你問狗剩吧?今天上午他還來找他媳婦呢。”
林楓搖了搖頭,說道:“她怎麼就知道狗剩。狗剩是誰?|”
突然有人聲音洪亮的回答,“我來告訴你狗剩是誰。”
林楓一回頭,大門口站着一個六十來歲的老漢,相貌隨和,留着花白的鬍鬚,凝香趕緊說:“原來是村長,林楓,這是千巖村的村長。”
林楓對着老村長點點頭,友好地說:“村長,老婆婆說的狗剩是誰?”
老漢臉色很嚴肅,慢條斯理第說:“狗剩是我兒子。”
凝香看了看林楓,林楓看看老村長,又問道:“那麼爲什麼老婆婆總是提起狗剩?”
老村長說道:“因爲三天前,我兒子失蹤了。”
林楓驚訝地問,“怎麼會失蹤?”
老村長看看老婆婆,說:“我六嬸年紀大了,有點糊塗,另外她心疼孩子。這兩天村裡人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狗剩他們的下落,我們都急死了。”
林楓詫異地問:“不止狗剩一個人失蹤了嗎?”
老村長難過的點點頭說:“一起失蹤的還有旺財,旺福,寶槍,羅豆子一共五個人,都是村裡身強力壯的棒小夥子,哎……一連三天,蹤影不見,生死未卜啊。”
林楓又問:“那麼阿香婆,說的是?”
老村長說:“六嬸糊塗了,其實是狗剩的媳婦來找狗剩,而不是狗剩來找媳婦。對了,這個女娃娃,我怎麼看你這樣面熟?”
凝香說道:“老村長,我叫凝香,以前跟海龍來看望過阿香婆。”
老村長終於想起來了,“你是海龍的女朋友,恩……那你來得正好。你趕緊跟海龍聯繫一下,問一下這五個後生的下落。因爲,這五個人就是跟着海龍一起去後山的。去了之後就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