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馬尾校服

沒有看到周簡瞳的身影,可能是因爲昨天去晚了公交車太擠的原因,今天特意早走了一會兒,葉楓在巷子口買了早點,坐車來到學校,將學生卡掛在胸前,順利地走了進去,進入校園的時候,葉楓的心裡還是感覺有些激動,這是他長這麼大來的第一次。

總感覺校園是人生道路上唯一的淨土,相對於社會上的黑暗與殘酷,這裡還是更加風平浪靜一些,至少沒有那種面對高高在上的財富與權貴的妥協與無奈,有的只是在特定製度下誰都要遵守的學校準則。而且高中的老師和校領導,在學生的面前還是少了那些虛僞與狡詐的幕後交易,就算有,也藏得很深!

高三年紀在教學樓的第一二層,因爲高三的學習比較緊,在一樓的話就省去了上下樓的時間,和出現意外損傷的機率,避免到時候無法參加高考而帶來不可挽回的遺憾。

還有二十分鐘就要上課,葉楓正走着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讓他去教務處補辦一個入學手續。葉楓愣了愣,想到可能是神通廣大的大小姐在幫忙打點,也就沒有多問,找到了在教學樓旁邊的辦公樓!

教務主任是個中年女人,短髮,淡妝,穿一身幹練的黑色套裝,中規中矩,看樣子是個作風一絲不苟的嚴肅領導,不算很寬大的辦公室只有她一個人,葉楓走進去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張美玲是整個高中部的教務主任,平時的事情比較忙,不過昨天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今天會有一個新生入校,要她在辦公室裡辦一下入學手續,本來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有人直接通過校長來傳遞這個信息,就算是一向嚴謹的教務主任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或許這又是一個能夠給學校帶來榮譽的特優生吧!張美玲這樣想着,嚴肅的面孔也多了一絲和善,不過她沒有過多的詢問對方的情況,一來是因爲校長有過交代,二來她不想過多地讓某個學生感到自己在對待他的時候的與衆不同。

“你去高三六班報道吧,我現在給你們班主任王老師打個電話!”張美玲遞給他一張表格,然後摸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葉楓離開教務主任的辦公室,就聽到預備鈴聲已經響起,還有十分鐘就要上課,這時候校園的人也格外的多了一些,兩三分鐘之後才安靜了下來,看來都是些踩點的學生。

高三總有十三個班級,一半文科一半理科,十三班則是復讀生,高三六班理科班,靠着一樓走廊,後面是廁所,葉楓順道去廁所撒了泡尿,走到六班門口的時候上課鈴聲剛好響了起來。

第一節就是班主任王老師的數學課,同學們都站起來準備唱歌,這也是高三年級的特殊待遇,葉楓站在門口,看着滿屋子學生投過來疑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王老師顯然也注意到了葉楓,看見他手裡還有一份表格,知道他就是剛纔教務主任打電話通知她新入校的學生,教務主任的話裡沒有什麼特殊照顧的意思,王老師也沒有心思去猜測,作爲高三年紀的班主任,本身壓力很大,就算是校領導對於她們的工作壓力也都十分理解,一般來說高三的班主任有時候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因爲耽誤了大家唱歌的時間,王老師眉頭微微皺了皺,問道:“你就是新來的學生?”

“是的!”葉楓點了點頭,目光在教室裡瞥了一眼,卻沒有看到宋小小本人,難道她不是在這個班級,或者說她昨天晚上只是跟自己開了個玩笑,沒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剛纔那個教務主任也不會讓他入學了。

王老師見葉楓似乎對於自己的“踩點”沒有絲毫覺悟,有些生氣,高三年紀幾乎沒有人會遲到的,除非是提前請過假的,像葉楓這種第一天報道的學生還這麼晚來的,還是頭一個。

“進來吧,先給同學們做個自我介紹!”王老師身子向旁邊退開,指了指她剛纔站立的位置說道,隨後示意同學們坐下。

“哦,好的!”自我介紹而已,葉楓還不算怯場,就按照老師的吩咐走上了講臺。

坐下後,葉楓就看到了倒數第二排的宋小小和林芷茵,兩人竟然是一個班,剛纔因爲全班同學都站着,他沒看清楚,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兩人都在後面坐着。

宋小小對着講臺上的葉楓撇了撇嘴,意思是你遲到了!不過只看了他一眼,宋小小就不再理睬他,就像陌生人一樣。

“我叫葉楓!葉楓的葉,楓葉的楓!”葉楓想了想,沒找到用來介紹自己的合適成語,看來老頭子也是個沒文化的,肯定是看到院子裡的楓樹纔給自己起的這個名字,他一直很嚮往葉梵天這樣霸氣側漏的名字。

底下人一陣鬨笑,還有的則面無表情,這麼白癡的自我介紹,還有人以爲很搞笑!當然這樣想的只有宋小小一個人,其他人也有認爲這樣的介紹很沒有營養,但至少不會像宋小小那樣覺得別人是個白癡!

“等一下!”葉楓以爲介紹完了就可以下去了,但王老師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站在旁邊說道:“我們的課前一首歌活動因爲這位同學的到來被打斷,那就由這位同學來給我們演唱一首吧,當作是展現自我的一個機會,這樣以後跟同學們之間也能夠更容易互相認識!”

“啊?”葉楓以爲自己聽錯了,但顯然王老師並沒有再重複一遍的意思,不過臺下同學們雷鳴般的掌聲以及叫喊聲,還是讓葉楓證實了自己的耳朵絕對沒有什麼問題。

“唱一個,唱一個!”男生尤其是在看到別人或許要出醜的時候最容易羣情激奮,這時候都叫嚷了起來。

看到老師和同學們不依不饒的眼神兒,葉楓就知道自己躲不過去,於是他很大方地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唱一首讓同學們能夠銘記一生的歌吧!”

說完就微微側頭,眼睛眯了起來,好像是在醞釀山洪暴發前那一刻的情緒,看的一些女生眼冒金星,從沒有覺得哪個男生在唱歌前的那種神情的眼神,高傲的頭顱能夠讓他們感受到一種視覺的享受!

然後就在下一刻,葉楓醞釀了半天的情緒終於釋放了出來,一下子震撼了整個班級,“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高昂的歌聲在舌尖上跳躍出來,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激昂奮進的情緒,那微微凸起的喉結在脖子上微微顫動,好像在宣泄着他內心對於這首歌完美的詮釋,這一刻他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把那種山河破碎國破人亡的憤怒以他獨特的聲音表達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好像在傳遞着某種愛國憤青的高尚情操。

而當那些充滿了力量和獨特韻味的音調都連接在一起的時候,整首歌的氣勢,猛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第一個字還能夠讓人感受到義勇軍無畏生死的氣度時,第二個字就好像一頭來自西北大漠孤獨蒼涼的老狼,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對着皎潔的明月嘶吼咆哮,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義勇軍進行曲,竟然被唱出了鬼哭狼嚎的感覺。

剛纔叫嚷的最歡的男生,此刻的臉上露出萬分欽佩的神情,這哥們真太有勇氣了,這種大無畏的犧牲精神讓他們感到無地自容。

宋小小很鄙夷地瞪了葉楓一眼,嘴裡嘟囔着別人聽不到的話語,倒是林芷茵一臉好奇地看着正在講臺上賣力表演的葉楓,不知道他這是在譁衆取寵還是本性演出!

一曲歌畢,葉楓心滿意足地看着講臺下基本上因爲笑岔了氣而內牛滿面的同學,感到很不可思議,自己的歌聲原來這麼具有感染力嗎?

“能把全班人唱哭一大半的,你是頭一個!”終於回過神來的王老師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的形容詞來表達自己內心的糾結情緒。

“最後一排那裡還沒有人坐,你先坐那兒吧!”王老師指了指後面的角落,那裡還有兩張空桌子。

葉楓點了點頭,也沒有挑剔,就轉身下了講臺,向後面的座位走了過去,經過倒數第二排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一個低着頭的女孩,好像桌子上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

直覺上,張周府感覺自己應該認識她,不過現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去詢問,只好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看到女孩扎着馬尾辮的背影,葉楓突然想了起來,昨天周簡瞳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打扮,校服、布鞋,還有高高紮起來露出白皙脖頸的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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